那夜,潘银山给花容轩穿上了一身白衫,他面容依然憔悴,依稀带着复杂阴郁的表情。
他在后悔。
后悔那夜竟然因为药力强占了狐媚儿的身体。
因为她是妖,而自己学得却是道法。
斩妖除魔是师傅让自己铭刻在心的使命,而今自己却与一个千年的狐妖有染,自己如何向归天的师傅交代。
他懊恼的情绪让房中几人都是低沉不语,连杨易寒也看出花容轩是真的在气恼,于是便不在嬉笑调侃。
媚儿深深一叹息,知道他为何而后悔。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龙行旗的下落,他断然不会将自己带在路上,那一夜他手中嗜魂恐怕当真已经穿透自己的喉咙。
杨易寒先前满腹心奇地询问他为何气恼,如此得到一位美娇娘其不美事一桩,听到杨易寒的话花容轩只是侧躺过身,背对众人没有说话,看到他的动作,潘银山歉意地看向媚儿点点头也是不知再说什么。
潘银山给杨易寒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再追问下去,再问下去只会让媚儿更加难堪,杨易寒点点头算是明白然后走出了厢房,他路过媚儿身边时颔首说道:
“姑娘,我再去给你定间厢房,与我们三个男人住在一起对姑娘名声怕是有污。”
“媚儿谢过,但不劳烦你了,我自己下去定便是了。”
说完话媚儿有转头看向侧窝在炕里的花容轩,他背对的大家,那背影中有说不出的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情。贝齿咬紧了下唇,一转头却是走出了厢房。
这个男人的冷酷自己早是了然的,但当将那个绝情的背影面向自己时,自己还是为他的冷酷而受伤了。
给自己重新定了间厢房,合衣躺在炕上,心里翻涌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从那一夜在小镇外看到那个冷酷凶惨的男人面色冷然,眉也不皱一下地屠杀猫妖,自己的心边被吸引了。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己给自己找了大难题,想要征服这个男人自己必定要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但又如何,反正自己也是无事之人,多着时间去让这个冷酷的男人爱上自己。
终有一日,把他带上山,与他一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幸福生活。
想到这里,媚儿娇艳的面容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样绚烂,驱散了厢房里的阴暗。
只是,想起刚刚那三人在房中所谈的话,媚儿却是又皱起了柳眉,他们还不知道古月飞已经不在人世了,在潘银山为花容轩疗伤的时候,杨易寒中间来到凉州城询问过古月飞的下落,去了一段时间后他沮丧地回到房间,然后皱着眉头看向潘银山说道。
“柴皇劫抢先一步带走了古月飞,看来再寻古月飞是难上加难了。”
听到他的话,潘银山也是一惊,那抓着草药的手也是抖了抖,“他怎么会来寻找古月飞,难道他已经与老贼……”对于柴皇劫屋中二人似乎都有顾忌。
“等容轩醒来,我们再一起探讨此事吧,希望事情不要像你预想那般,不然我们真的麻烦了。”
杨易寒用扇子敲着手心,眉头紧锁,不复往日的惬意。
现在自己离开了那间房间,想必那三人一定在探讨如何从柴皇劫手中夺回古月飞一事吧,只是自己该如何开口告诉花容轩,古月飞已经死于自己手下,他听后会做何感想。
想到他冷酷无情的表情,媚儿皱着眉头轻轻叹息。
只是不知为何江湖中人均是如此惧怕柴皇劫,他到底有何能力操纵江湖,另人人听其便是胆战心惊。
媚儿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身亮黄色的衣衫,站在古月飞算命摊子前,嘴角沁着阴邪的笑容,那明明是挂着笑容的脸却是让深沉睿智的古月飞颤了声音,古月飞当时的恐惧连路边的孩童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他身子瑟瑟发抖如落叶般孤寂,而不过数十个时辰,他便被面前这个嗓音雍懒,笑容邪肆的男人折磨得不复人形。
自己那夜与他交手时便知道他的功夫非同一般,决然在自己之上,而且他的阴邪让媚儿觉得他身上满是邪气,难道他练得是妖法。
遇到这样的对手也难怪潘银山这样老练沉稳的男人也是惊了稳重,如果真如他们猜测那般,老贼已经与柴皇劫联手,那么花容轩的任务便不会那般容易就完成。
与这样的对手成为敌人,未来的凶险怕是难以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