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家禾寨休整一天后,又向南州城逼进。
日行五十里,又安营扎寨。
符甲兵团早作为先锋营摆在最前面,作为一把战无不胜的尖刀,一千之数能起到数万大军的威慑作用。
中军帐中,何子落正召集将领们商议应对即将迎来的恶战。
有亲兵送进来一封书信,何子落拆了一看,居然是挑战书。
他默默一笑道:“诸位尚且在此处驻守一天吧,下午本总兵还有件事要处理!”
大伙散去,朱剑阁问他道:“何事?”
何子落把书信递给了他。
“什么蒋石、吴日,你可曾听说过?”
朱剑阁看了书信,点头笑道:“未曾闻其名,只怕是退隐江湖的宿老,他们成名时我等还未出生!”
何子落道:“这两人口气不小,我下午准备赴约看看到底是什么高人!”
“好,我陪你去!”
下午,离何子落营地两百里外,荒无人迹的无名高山之巅。
晃过两道残影,何子落与朱剑阁出现在山巅一座巨石上。
山风掠过,鼓起两人衣衫剥响。
两人如青松傲立,绝世风华毕现。
何子落朴实无华,儒雅气质显露天地间。朱剑阁英气逼人,盖世无敌蔑视天下如杀神。
高空云层中的蒋石和吴日看得目瞪口呆。
蒋石讶然道:“居然来了两个,不知哪个是何子落?”
吴日张望半晌判断出来。
“曾闻那何子落是个能文能武的儒将,一定是那个白面书生了,不知他身边那个戴面具的是谁许人也!
蒋兄,咱俩老了,少在江湖走动,年轻一辈中的杰出人物认得的少之又少。这两人咱居然瞧不出他们的修为,真是怪哉!”
蒋石桀桀而笑道:“江湖上的一些遮掩心法而已,不用太顾忌,咱六百多岁的人了,还怕这些小辈不成?
下去吧,约定的时辰已到,咱拿了人早回去交差!”
两人缓缓从云层中降了下来,鹤发童颜,飘飘若仙,如仙人临世人间。
在距何子落两人三十丈外的另一座巨石上落定,蒋石先发话。
“小子,还算守时,可闻我俩大名?”
何子落一脸平淡,望着他俩摇头。
“不曾闻!”
蒋石冷笑道:“不曾闻也不打紧,你俩不识时务,敢插入世俗纷争,我俩个老人家闲得无事,拿你们送给龙八王爷,以正仙凡规矩!”
真是贼喊捉贼,越老越不要脸!
何子落嘴角挂着的笑意中流露出寒意。
“土都埋到腰以上了,何必为了些碎银子出来为虎作伥?”
蒋石感觉受到蔑视和侮辱,心中的怒火被点燃。
他眸中迸出了火星,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找死!”
吴日平日作事慎微,总感觉哪里不对,他见蒋石要动手,便抢先一步挡在他前面。
“小子,不管怎样,我俩人也是大你们几十代的前辈,休得没大没小。
说吧,师从何门何派,哪年碎丹成的圣婴之体?”
这老家伙心中没底,居然还探起了他们的底细。
朱剑阁看不下去了,抢在何子落前面道:“聒噪,约个架啰里啰嗦半天,来来来,你们两个一起上,我朱…,我乃清风观大长老,先过我这关!”
呛地一声,一把雪炼似的精铁钢刀拔出了鞘,他虽戴着面具,眼角处却充满戏谑和蔑视。
吴日却大吃一惊。
他明显感觉到了寒意和杀气。
有刀意,欲脱刀而出的刀意?
可这小子明明拿的是一把普通的精铁弯刀,怎么可能会蕴育出刀意?
正常的情况不是玄铁刀才能蕴育刀意吗?
什么时候普通兵器也能承载玄之又玄的神念?
吴日感到了胆寒,蒋石却是粗心豪放之辈,挽起衣袖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好,爷爷与你斗!”
吴日一把扯住他,对朱剑阁道:“小子,先报姓名,再比高低!”
朱剑阁战意昂然,双眸深情注视刀锋,左手轻抚刀身,呢喃道:“刀既出鞘,既见高低,也决生死!”
朱剑阁声音很小。
却清晰落于蒋石和吴日耳中,如在他们耳边传声一般。
吴日更感不妙,郑重其事道:“蒋兄,这小子怪异,不若不比也罢,咱大不了一走了之!”
蒋石呵呵冷笑道:“吴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
这家伙故弄玄虚,我出手便叫他闪露出本来面目!”
说话间,他原地一闪,便没了踪影。
朱剑阁却不管不顾,双手握刀,对着空气猛劈一刀。
倒也快得肉眼无法辨识,只见风雷声响过,一道白炼之光消失在天光中。
啪啪!
他们站立处右侧二十丈的地上,从天而降砸下两团事物!
蒋石,被一刀斩成两截,砸下来成了两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朱剑阁眼角弯抽,明显在笑。
是得意的笑!
何子落讶了三秒,叹道:“厉害,这一刀我还劈不出来,连阳神都斩灭了,啧啧啧!”
吴日却如遭雷击,一动不动傻懵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蒋石,五百年前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以无敌的修为和手段称雄于修真界百年。
后修为遇到瓶颈,遂退出江湖当起门派老祖。
十年前修为有所松动便下山跟随了龙八王爷,也算是入世修行。
不想今日落得如此下场!
一刀,便被这个无名小子魂断神消。
几百年的隐世修行,一朝发现这世道变了,他们老了,不再曾经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