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东郊。
河曲散人眺望了一会黑压压一线的城墙。
“这边陲小城,我一剑便可削平,你凉山派好歹也是个近万人的门派,居然奈何不了一个散修出身的金丹?”
旁边的秦非长老道:“散人,不要小瞧这厮,手段诡异,为人奸诈,遇上他没有不倒霉的!”
洪堂主搭腔道:“对,秦长老在金丹同界中没输过谁,却被这厮阴了!”
河曲散人冷笑道:“你家曾掌门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金丹奈何不了他,他自己为何不出手?
一个不入流的门派,还死撑面子,不没落才怪!”
这话难听!
秦长老和洪堂主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反驳。
这个河曲散人在三十年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散修,是修真界亦正亦邪的人物。
可不能惹他生气,他真的会拔剑相向。
洪堂主拉下脸面,毕恭毕敬道:“散人,天光已暗,咱为了防止清风观何子落等人玩什么阴谋诡计,咱就在城外驻营吧!”
河曲散人哼了一声。
“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
你们这般大张旗鼓,出动几百炮灰来攻打清风观,还不被江湖上的人笑死。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住城外就住城外吧!”
他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往回走,秦长老和洪堂主急忙跟上。
往回走了两里地,前面有密密麻麻一片凉山派弟子席地而坐。
洪堂主发号施令道:“今晚就在这里驻营,扎好帐篷,布好警戒哨!”
四五百名弟子纷纷站起,各从储物器具中取出帐篷整理。
又有十来个内门弟子迎过来,向三个行礼。
其中有秦月、叶落、周奇和钟四少,还有林梅梅。
秦长老叮嘱他们道:“你们不要仗着自己能御剑,便擅自进城。
青竹长老是金丹,带着七八个筑基弟子,全被何子落仗着人多势众拿住了,现在还生死不明呢!”
大伙都低下了头,看自己的鞋尘尘。
谁能咸鱼翻身农奴把歌唱都正常,他何子落一个尘埃底层的小人物,凭什么?
凭什么把凉山派搅得不能安宁?
大伙心里尽是嫉恨,恨老天瞎了眼。
只有林梅梅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得意。
看到没有?
我林梅梅相中的人,可是横行天下的英雄俊杰,你们都是渣!
她自从师尊伍梦雪退出山门,嫁给了朱剑阁,便和师尊其他女弟子继续守着山上修炼。
这次得知凉山派要派重兵讨伐何子落,心中震撼不已。
心上人现在居然能撼动一个万人门派了!
她又是为之骄傲,又是忧心忡忡,便请求参加讨伐队伍。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雾气未散,东门城楼上的士兵居高临下,发现远处隐隐约约一片帐篷,立即向上报告。
何子落在总兵府刚吃完早餐,消息己报过来。
“总兵大人,东门郊外两里处有异常,已派斥候探明情况!”
何子落嘴角向上翘动。
该来的终究来了!
“通知清风观,启动应急方案!”
亲兵们不知道应急方案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们传令。
有亲兵骑马跑到清风观,对门口坐着的一堆人传了口谕。
“总兵大人有令,要尔等启动应急方案!”
亲兵传了口谕打马回去了,肖子侯早上正带着七八纨绔坐门坎上扯淡,听了要启动应急方案莫名其妙。
刚好吴法志吃了早餐,噙着根牙签悠哉悠哉要上街遛达,来到门口看他们吵成一团。
便问道:“吵什么,不要影响香客了!”
肖子侯急上前报告。
“吴长老,刚才有总兵府亲兵过来传口谕,说什么启动应急方案,咱们正讨论这是个什么东东!”
吴法志是清风观长老,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急转身窜回后院嚷嚷。
“大伙别磨磨蹭蹭了,凉山派打过来了!”
整个清风观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一刻钟后,人员才聚在后院一个大殿前,由清风观第一长老邓星河布置任务。
由邱七长老带着几个筑基,七十来个炼气期弟子防守清风观。
其他人去总兵府,听好掌门号令。
丁闻也跟在邓星河一众后面,邓星河只好压着性子劝道:“丁长老,大伙学习方案都好几次了,你的位置在清风观!”
丁闻摇头道:“我反复想了想,还是跟掌门在一起好!”
吴法志和吴法天一起劝道:“掌门见你违反他苦心制定的方案,还不要气得跺脚?”
果然,用何子落压他一灵百灵,丁闻焉了,悻悻然要回清风观后院。
肖一刀见他失落,安抚道:“丁师叔,这清风观是咱的根基,掌门要你守这里有他的原因,把你的符阵拿出来,罩住清风观,咱们就没了后顾之忧!”
丁闻闻言眸光一亮。
正是,这护观法阵花了不少资源,琢磨了这么长时间,也初具规模了。
且不说这法阵防护威力有多大,但总可以挡得住鸡鸣狗盗玩偷袭之辈!
他想到此着,如同打了鸡血,兴冲冲去了。
邓星河几个只能苦笑,这丁闻是掌门的师叔,地位超然,不能不敬重。
他带着吴法志、吴法天、肖一刀和李云,急匆匆出了清风观,往总兵府而去。
大门口肖子侯见清风观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正不知所措,尤四过来喊道:“关门歇业,紧闭大门!”
癞二癞三听令把大门关上,顶上了门杠。
一个纨绔叹气道:“清风观要出乱子了,肖少,你好歹是保卫部部长,里面的事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把咱当外人呢,要么咱们回家吧!”
肖子侯闭目想了想,摇头道:“为什么没人把咱当回事?
只因咱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吃喝玩乐瞎混混!
你们要走就走,我要与清风观共存亡,因为我喜欢这里!”
却说总兵府。
何子落得知邓星河一众到了府门口,便出来带他们来到东城门。
上了城楼,他清晰看到凉山派几百人驻营远处,心情澎湃起来。
战斗使人进步,战争让人蜕变!
希望通过这次战争,打败凉山派,让清风观化茧成蝶!
这时,有斥候来报,城外的队伍属修真界。
这就是说,这场战争,是清风观与凉山派的战争。
按规矩,他的边军不能参予,他面对凉山派时,不再是朝廷总兵,只是清风观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