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当值,何子落回家很晚。
他请快班房的同僚在梦溪酒家搓了一顿。
师妹马瑛却还未睡,听到何子落回来的动静,过来看情况。
何子落喝了不少水酒,身上有股酒味,马瑛从厨房打来洗脸水,又泡了热茶端了过来。
他想起怀中还藏着三个灵果,掏出来给马瑛,说是家中三人一人一个当水果吃。
这果子的形状像鸭梨,透着诱人的芳香,一见就知道是好东西。
马瑛见他事事想着自己,心中甜蜜,柔声问他你自己呢?
何子落这才想起怀里还有一枝带泥的山参,又摸索出来显摆。
“师兄有这个呢?”
马瑛认了出来。
“人参?
师兄当值辛苦,我去洗了熬成汤给师兄喝!”
何子落心中暖和,这小师妹太会关心人了。
但听刑捕头说这山参年份不长,值不了多少钱,滋补效果也就不大。
“师妹,咱是修真之人,这东西只怕吃了也没什么用处,干脆照这盆星光草养得吧!”
马瑛对他的话是从善于流,答应着拿着油灯去厨房找能栽培植株的坛坛罐罐。
何子落想想自家厨房中除了碗,也没什么可以拿来栽这东西的了,他信步来到院子找。
院里铁匠铺中除了有个水槽外,也没什么东西能用啊!
但何子落一眼看到火炉旁有个破夜壶,那是老爹不知在哪捡回来的,用来磨刀时装水用。
就它了!
他拿着夜壶在院里装了土,把山参栽在里面。
可惜这山参上面的枝叶被弄掉了,他只好把山参头部露出些许在泥土外面。
把夜壶拿回房间放在桌上,又有些嫌弃,又把它移到窗台上。
这时师妹端着油灯拿着碗进来道:“师兄,家里只有碗了,暂且用着,明日我去街上买个花盆回来。”
何子落得意地指着窗台道:“师兄已经种上了,看,等它长出叶子来,养心养眼的很!”
马瑛见是用一个夜壶栽植的,也很嫌弃。
“哎呀师兄,怎用这东西种人参,明日买了花盆把它换了!”
“这就不用了,这植株之类的最忌挪动,现在已是大伤元气了,再动土可能真栽不活了。”
这个道理马瑛明白,但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这夜壶,莫非是师兄用的,师兄你夜里要起夜?”
这时夜太深,何子落本懒得解释了,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干脆承认了也不是丑事,免得她盘根问到底。
但抬头看她神情充满揶揄,意思不言而喻:你肾虚?
一个十七岁少年晚上要用夜壶,这确实有这个嫌疑。
何子落认为自己不能背这个锅。
“你那脑袋里想什么呢?
师兄好歹是练气期第五层的高人了,会用这个?
这是老爹用了好多年磨刀装水的东西,我在院子炉子旁拿过来的。”
马瑛点头,好似松了口气。
那铁匠铺火炉旁好似是有这个东西,她有点印象。
她责怪道:“这黑灯瞎火的,你摸到院子里也不怕绊倒,受伤了耽误当值要扣月例不说!
人还要受罪的!”
何子落一怔,对啊!
自己信步走到院里,视线居然没受多少影响。
要知道今夜天气阴沉,无星无月,没了灯光一片漆黑。
自己是昨夜突破到练气期第五层,前几天自己夜里出房间还是要举着油灯的。
这练气期第五层不仅使自己力量又有增长,又增加了夜视功能。
要是能穿回去这可是特异功能!
这修真真好啊!
他坐在床边嘿嘿傻笑起来。
马瑛以为他被自己责怪尴尬了,放了油灯回房去了。
子时快到,阳气升腾。
他洗了一把脸,喝了茶水,要上床打坐练功。
只是前面那二十块灵石仅剩两块,不能放开用了。
他仅摸出一块放在掌心。
大餐没法吃了,点心也必须节约。
但这又有何妨?
有淡然之心对待这个世界,一切都不是事!
当值的日子是千篇一律,点卯、巡街、处理治安事件。
偶然还是被人硬塞了常例钱。
但何子落从不去主动索要,生意惨淡的他坚决不收。
胖子跟着他一天下来也是所得寥寥。
不过他也无所谓,他和何子落有大生意呢,那些碎银子算得了什么?
重要的是能和兄弟在一起。
时间流逝,转眼何子落当捕快十来天了,捕快的各种业务也熟练起来,但新鲜感也消磨掉了。
这天上午,他到刑捕头办公房,开始向刑捕头提出建议。
“头,这天天大早跑过来点个卯太麻烦。
我建议一个星期来汇报一次工作,这样大伙都省事。”
刑捕头瞪着眼道:“不行,这样大家不放羊了?
子落,你是我的心腹之人,有事可以打个招呼,偶尔来一次就行,别人问起我就说你在查案好了。”
何子落继续劝说道:“我的意思是实行片区管理,像我和胖子负责巴巴街和葫芦街。
我俩每天就不要来这里点卯了,直接去巡几次街,平时街面上有事由街坊来找我俩去处理就行,他们也用不着跑到县衙来告状了。
如果街面上纠纷或案件处理不好,可以追究我俩责任的!”
……
一大通道理说下来,刑捕头有些动摇了。
“只要街面上没事,这法子倒也不是不行,你俩个先试试吧,其他人不动!”
何子落见总算说服他答由他们进行试点,也算目的达到,告辞要回去巡街。
刑捕头还在消化他的片区制,喊住他问道:“你前面说什么一个星期是什么意思?”
何子落摸了摸头、眨眨眼道:“啊,一个星期就是十天!”
刑捕头点头道:“稀其古怪的,那你一星期来我这里一次,是不是有点久?”
“一个星期一次,一月就有三次,平时要有事随叫随到哦!”
刑捕头挥挥手道:“好吧,先试着这样吧!”
胖子在外面等他,见他笑眯眯的心情不错,连问有什么好事?
何子落见左右无人,把早上不用来快班房点卯的事与他说了。
胖子大喜,大早跑来点卯对他来说是件极不情愿的事,谁不喜欢睡懒觉?
“哥,咱们终于不用起早床了,你看,才十天半月,我都掉肉了!”
胖子当了捕快,既要起早床又要巡街,活动量大了自然瘦了一些。
何子落何尝不喜欢每天睡得自然醒,他道:“以后咱日高三丈才起来,去巴巴逛一圈,下午在葫芦街打个来回完事!”
两个跨着腰刀来到巴巴逛,情形如旧,从街头逛到街尾。
街头是谢贵的临街房屋,自谢贵去了凤凰山,他家的门一直是关着的。
与他一起的散修们大多都回来了,但他一直没回来,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
但何子落只能心中为他祈祷。
尤四的店铺就在街尾,这些天何子落在他这里拿了不少灵药。
无法,灵石不够啊!
这半个月里,何子落又从刘掌柜那里取了二十块灵石,原以为能借此突破到练气期第六层。
但事与人违,二十块灵石除又给了马瑛和小小两块,余下的十八块,被他一晚上全部霍霍完,吸收的全部灵气仅增加了丹田和任脉贯通部份灵气的浓郁度,远远达不到需要攻关夺隘的程度。
这是每破一个大穴,就大大增加了体内灵气的容量,要破下一个大穴,需要的资源就呈几何数增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