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拉开她旁边的一个椅子,挨着她身边坐下:“呦呵,咋了这是?自个猫在这一栋楼里头,知道的你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藏了个鬼呢?咋的,思春啦?”
齐惠兰闻言,瞪了我一眼,还打了我一下……
然后继续翘着她的小腿在牌桌上晃荡着:“没什么,你别瞎想,我没事儿啊,我年轻轻的,青春大好的年华,没那么想不开呀!”
我点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也掏出烟来点着:“咋的,有心事儿啊?”
齐惠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头扭过去:“心事儿嘛,天天有,你管的了嘛?”
我道:“说说,我最愿意听别人的麻烦事儿,越麻烦,我也高兴,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齐惠兰笑着又锤了我一下:“你咋那么损呢……”
然后叹了口气,继续抽着烟道:“其实,也没啥事儿,这之前每天忙活的时候,还不怎么觉的,这突然之间,一下子闲下来,忽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了。
“你不知道啊林子,我今儿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跟往常一样,闹铃一响,我就跟条件反射似的,起床穿衣服,穿袜子,洗脸洗漱化妆吃早饭,然后忙忙活活的骑着电瓶车就出来了,走到一半,我忽然想起来,这几天,场子里闲着,没事儿,那一瞬间,我就不知道,我该往哪走了……
“林子,这随着咱农村人这边的人越来越少,你恐怕也知道,你这场子,生意肯定也会越来越淡,慢慢的,人肯定就没了,这场子,不能养我齐惠兰一辈子,这指不定哪天,就黄了……
“那,林子你说,我齐惠兰那时候,该何去何从呢?
“我今年已经27了啊,这一晃,就30岁了,太可怕了……
“有时候寻思起来这事儿,我就吓一跳,我怎么可能就三十岁了呢?
“甚至有时候,我做梦的时候,都会因为这个事情忽悠一下子吓醒了……
“我咋就马上三十岁了呢?
“我怎么就三十岁了呢?
“人家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太可怕了……”
我瞥了她一眼:“在一个虚岁已经三十二的人面前,你说三十岁可怕,你不觉得你很不礼貌嘛?”
“咱俩不一样!”
齐惠兰挥挥手:“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嘛?
“男人四十还一朵花呢?
“五十还繁花似锦呢?
“特别像你这样的,就算到了六十,估计划拉个三十多岁的小老娘们,那也是手到擒来,顺理成章的,没准都能划拉二十多岁的。
“可是,我们女人不一样啊……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是我们女人人生的颠峰年龄,而你们男人,二十八岁,颠峰甚至可能还没开始呢……
“而你们男人到了三十八岁,却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而我们女人到了三十八岁,那是妥妥的人老珠黄了……
“我今年二十七啦,再有一年,我的颠峰,就结束了啊林子……
“再过了几年,过了三十岁,就成豆腐渣了啊,唉,不敢想啊,不敢想……”
我闻言看着她的脸,笑着道:“想多了,你瞅瞅你这细皮嫩肉的,距离人老珠黄还早着呢,你瞅瞅你这脸,多滑溜啊,跟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想要找男人,那还不一划拉一大把!”
齐惠兰闻言瞪了我一眼:“我当然知道,切,凭姐们的姿色,要想随便划拉一个男人嫁了,那还不有的是?咱屯儿张寡妇都快六十了,老伴儿刚死,就上来四五个说和的媒人,多少小老头等的嗷嗷的,姐们再怎么着,也比那张寡妇强一百倍啊……”
我摊摊手道:“那你有啥焦虑的,再说了,现在咱们全国的剩女都超过三千万,奔着四千万去了,你道上有的是同行的姐妹,你并不孤独,怕啥?”
齐惠兰闻言咯咯的笑着打了我一下:“你可真会安慰人……”
说着,齐惠兰叹了一口气:“你说咱们现在咋的啦,咋这么多男的女的都剩下了呢?这社会咋的啦这是?”
我摊手道:“这要怪你啊!”
齐惠兰一愣:“怪我,怪我啥呀?”
我道:“当然怪你啊,你说来说去,牢骚来牢骚去,还是要找个有钱的嘛?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说过,这还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齐惠兰咔吧咔吧眼睛:“咋的,就凭姐们的姿色,想找个有钱的不行嘛?”
“行啊!”
我摊摊手:“可是这是你的想法,人家有钱的,不想娶你,不行嘛?”
齐惠兰被我怼的一张小脸通红,强词夺理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我挥挥手:“行啦姐妹儿,就别自欺欺人啦,如你一般漂亮的女人,咱全国那简直如过江之鲫,连绵不断,九零九五后,连绵不绝,零零后也是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而且,全都比你学历高,比你会玩,比你现代,更关键的是,比你年轻,甚至出身也比你好的多,人家有钱的,同样是好看的,人家凭啥不挑学历高,条件好,更年轻的?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有钱人还是八十年代的土大款,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光着膀子纹着身啊?
“现在有钱人,哪个不是要么出身名门,要么后台关系够硬,要么就是精英才子?
“人家凭啥放着学历更好,家教更好,条件更牛逼,而且身体更年轻的女孩儿,而选你啊?
“一副好看的皮囊确实值钱,但是没你想象的那么值钱!
“而且,你要是长在豪门,那固然是一朵惊艳世界的玫瑰花,但你长在咱这田间土梗子里,那就是老黄牛路过的时候的一口饲料……
“人胜不了天,也改变不了大环境,有时候,识时务是一种明智,适当放低点要求吧妹儿!
“等过了十年二十年的时候你没准会发现,钱这个玩意儿很重要,但是,有时候细想,也未必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