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彪悍的人物,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即便是坠落在黑暗中也一样会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令周围一切生物为之钦慕、或为之屈服。
已经化名为朱尚的赵平,无疑就是这样一位彪悍的王者。
得到丹炉的第七天,连续几天细雨纷纷的京城终于放了晴,朱尚叼着根烟站在古色古香的院厅前望空微笑。
来赵家潜伏摸底,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
今天一早,许平华打电话来说,赵棠那个老匹夫已经派人去他身份证上所写的那个冒牌老家,暗中核查他的身份背景。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大鱼已经彻底上了钩,说明赵棠那个老匹夫已经彻底地被他的医术所征服,想真正地重用他!要不然,那个老匹夫犯不着去调查他的背景。
“查吧,小爷不怕你查。”朱尚凝望着万里晴空,自信地暗笑着:“该安排的戏码,小爷早在戴上人皮面具的那一刻已经安排得妥妥贴贴,任谁去也查不出半点漏洞来。老匹夫,你离哭的日子不远了……”
“老大!”
院前一声喜呼,打断了朱尚的畅想。
朱尚收回眺望天涯的目光,瞧着一路带笑奔呼的李承风,讶异地问:“托我的福,赵家给你涨工资了?”
“牛!老大,你是真的牛!”向来铁骨铮铮地李承风,跑到跟前时突然扑嗵一声跪了下来,笑中带泪地说:“啥也不说了,收下我的膝盖吧。”
“收你膝盖有屁用,又不能当饭吃。”
朱尚猛然想起来,这家伙的家里还躺着一位烧伤面积达70的老婆。前几天心生同情,大方地送了一锅药给这家伙。这家伙也是够珍惜的,愣是在那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把那锅药给熬出了不错的品质。
算算日子,他老婆用药到现在已经有四天时间。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锅药已经起了作用,她老婆现在应该正处于生肌脱痂的过程中,疗效可以看得见。
要不然,这家伙不会激动到这种地步。
不过。
对于朱尚来讲,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根本就没兴趣收人膝盖。他大步往前一抬,径直出院,懒得再答理跪在地上的李承风。
李承风也不觉得没面子。
他匆匆起身,激动万分地跟着后面说:“老大,这次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你是不知道,就我老婆那种烧伤程度,你是真瞧见,真的很恐怖。”
“不用谢我。”
“怎么能不谢?”李承风斩钉截铁地说:“必需谢!之前医院说要做大面积的植皮手术,先不说我能不能承受那么高的一笔医疗费,我老婆那一关也过不去。因为就算做了植皮手术,还是会留下大面积的疤痕,之前她都有想死的念头。现在用了你的药,她已经充满了信心,是你救了我们一家人。”
“你替我做了一个多月免费苦力,这是你应得的。”
“老大,我想拜你为师。”
“以后再说吧。”
“你瞧不上我?我知道我没什么天赋,但我会努力的,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只要是我想做好的事,我一定会……”
“以后再说。”
没等李承风说完,朱尚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李承风是个什么样的人,朱尚已经一清二楚。这家伙是个耿直的人,重情重义,确实可以栽培一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他自己都是一个卧底,这事,得等他恢复了赵平的身份之后才能成全。
可惜李承风不知道这些内情。
他直以为是自己的表现还不够好,没资格做学徒。好家伙,顿时咬着牙根暗自立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寻思着就算表现不出自己在炼药方面的天赋,最少也得表现出一片赤诚,打死也不能再让老大失望。
一路虔诚地跟着老大来到丹炉院。
炉堂里,为赵思雨炼制的那一炉药,已经足足炼了七天七夜。
前几天从丹炉里飘出来的是浓浓的中药味,刺鼻,谁也不想踏进了炉堂半步。不未完现在变了,现在丹炉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是一股清香,闻起来很舒服。
朱尚让李承风把丹炉的华盖拿了起来,亲手取丹。
孟管家突然闻香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李承风:“李承风,听说你老婆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那是谁帮我老婆炼的药。”提起人生中最幸福的这件事情,李承风一脸乐呵,看谁都顺眼,包括以前不对眼的孟管家在内。
孟管家一脸疑惑:“真的假的?那可是重度烧伤,才用药四天就见效了?”
“我跟你讲,你别不信,有些地方都已经开始脱疤了,长出来的皮肤就跟新生的婴儿一样,粉嫩粉嫩的。”李承风扭头瞧了眼正在取丹的朱尚,又一脸自豪地笑道:“就我老大这医术,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是真正的妙手回春。”
“确实是厉害!”
孟管家一脸钦佩地朝朱尚翘起了大拇指,心里却暗自妒忌着。
朱尚仿佛能看透孟管家的心思似的,淡笑道:“盯着我没用,就算我给你药方你也炼不出来。这跟厨师炒菜是一个道理,给你一个菜谱,你未必可以炒出合格的药肴。火候很重要,烹饪过程中的技术把握更重要。”
“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来偷师的一样。”孟管家硬着头皮讪笑道:“我纯粹就是来看个好奇,想长长见识。”
“随便看。”
谈笑间,朱尚将从丹炉里取出来的十枚丹药盛在盘子里,搁桌上仔细检查丹药的品质,先观色,再闻味,一步一步,严谨入微。
孟管家在一边瞧得连眼都不眨一下。
“炼了七天七夜,就炼出这十枚丹药。”孟管家凝望着那晶莹如珠、奇香扑鼻的丹药,难以想象地问:“应该是什么毒都可以解吧?”
朱尚笑了笑,没回答。
这次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炼出来的丹药可不只是盘子里这十枚。丹炉里还有十几枚,不过那引些都是成色不怎么好的残次品,所以没有取出来。盘子里的这十枚精挑细选的精品,说是什么毒都可以解也不为过。
朱尚收好这十枚珍品。
转身出门时,又不屑一顾地交待李承风:“丹炉里边还有十几枚残次品,你把它们当垃圾处理掉,把丹炉藤出来炼新药。”
“好嘞。”
目送朱尚出门之后,李承风把丹炉里的所谓残次品取了出来,装入盒中。
一数,居然有18枚。
李承风瞧得两眼放光,这18枚残次品,固然比不了老大刚刚带走的那十枚珍品,但它们的成色也是相当不错。不论是它们散发出来的异香还是纯粹度,远不是当初没有丹炉时所炼出来的那些化毒散可以相提并论。
一边的孟管家瞧得心痒难耐。
阵管家摆出一副愿效其劳的专业姿态说:“小李,丹药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乱扔的。思雨小姐常带她的宠物猫来这遛跶,万一要是被她的白璃误吃进肚子里,这责任谁也担待不起。拿来吧,我帮你去处理。”
“老孟,你真当我傻是么?”李承风用力将装在盒子里的18枚丹药按压在桌子上,目望孟管家,笑道:“这可是老大花七天七夜时间炼出来的好东西,用的是什么珍稀药材,你心知肚明。就算这一批药是老大瞧不上眼的残次品,那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我能随随便便地给你揣进私人兜里?”
“李承风,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厚道了。”心事被戳穿,孟管家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不讳地鄙视道:“朱尚不要的这批残次品,有18枚那么多,你总不能独吞吧?别忘了咱可都是在一个院里共事的同事。”
“咳咳!”李承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老孟,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老大的半个学徒,替他处理这批残次品是我的任务。至于我想怎么处理,那是我个人的事情,你还真没资格染指。”
“你想跟我撕破脸是不是?”孟管家脸色一沉,冷笑道:“做人不能太自私啰,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丢了这饭碗?”
“现在的西溪园,是我们老大说了算,你还真的威胁不到我。有本事你去赵老爷子那煽把火,看老子爷会不会为了照顾你的面子而跟老大对着干。”李承风淡然一笑,笑得阵管家牙根暗咬,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承风又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这批残次品,也不是不可以,拿真金白银来买,一万块钱一枚。”
“李承风,你!……”孟管家指着李承风的鼻子,想割爱又舍不得,憋嗤地骂道:“一万一枚,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两万!”
“一万就一万,我全要了!”
孟管家上手就抢,刚摸到盒子,被早有防备的李承风一手推了开来。
李承风戏笑道:“我突然想起来,小爷我现在好像不需要再为攒钱给老婆治病而发愁。你就是在后面加个零,小爷今天也不卖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凭你丫的每天憋着一肚子坏水想搞我老大,你便没资格买他炼出来的丹药。”
“李承风!!!”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孟管家,暴跳如雷地骂道:“你他妈别小人得志!满嘴喷粪你,谁想搞你老大了?他现在是老爷子跟前的大红人,谁敢搞他!”
“所以,你只是不敢搞他,而不是不想搞他!”
说着说着,李承风突然一拳头呼了过去,将孟管家打趴在地上。
刚才那一脸戏谑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厉!他怒视着躺地惨呃的孟管家,警告道:“老家伙!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以后让我发现你暗中给我老大使绊子,老子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会废了你!”
“……!!!”
嘴角溢血的孟管家已经是一脸煞白之色。
倒地之后,他战战兢兢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噤若寒蝉。在此之前,他只当李承风是个没脾气的保安,所以才任凭一个初来驾到的小郎中呼来唤去做奴才。
做梦也没有想到,李承风这家伙狠起来的时候也是个血性十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