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文财说话没个把门的,搞得胡步云一头黑线,也是尴尬得一批。
“你给我闭嘴!”胡步云及时阻止了苟文财的满口胡言乱语,“公路整修进行得咋样了?”
“大家伙儿都卯着劲干呢,我这会儿就在工地上。按照目前的进度,三天就能干完。”
“剩下的就交给老吴去组织吧,你明天来趟县城,有别的事,需要咱俩一块才能干,缺谁都不成。”
“你不会又在耍啥鬼心眼吧?到底啥事?”苟文财在电话那头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问。
大概苟文财首先想到的就是胡步云把他骗到县城戏弄他。离开了五陵村,苟文财就失去了根据地,那他要和胡步云过招的话,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所以,他必须谨慎又谨慎,小心加小心。
胡步云笑了一下,“化缘,要饭,你来吗?”
听见胡步云一笑,苟文财心里就更没谱了,直接拒绝:“不来,我不缺一口吃的。”
“好多好多钱,就等咱俩去取呢,说不定还能把横沟上的桥架起来。这么好的事,你爱来不来,要不是看在你为我敷药酒的份上,我都懒得通知你。”胡步云开始欲擒故纵。
电话那头沉默了,苟文财既怀疑又感动。
他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架桥这么大的事,从胡步云嘴里说出来却风轻云淡,感觉太假了,大差不差就是胡步云在给自己下套。
而他感动,是因为这么多年了,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胡步云这个镇领导却主动说起给横沟架桥的事,这小伙子还真不是银样镴枪头。
见苟文财一直没说话,胡步云小心翼翼地问:“狗旺财,你还活着没?不会一激动抽过去了吧?”
“行,看在架桥的份上,哪怕上你一当我也认了。不过,如果你敢耍我的话,我非得剥下你一层皮不可。”苟文财说着,还不忘威胁一下胡步云。
“明天上午我在镇政府等你,你要敢不来,后果自负!”
可第二天上午,胡步云在办公室等到十一点多,还没等到苟文财来。这家伙临阵退缩,让胡步云很是恼火。
他给苟文财打电话,电话一通,胡步云劈头盖脸就骂:“狗旺财,你是吃屎吃傻了吧?居然敢耍我!”
“嘿嘿嘿,胡镇长别生气,我已经在半路了。村里整修公路,我还是不太放心,早上把任务全部分配下去了才出发,所以耽误了时间。”苟文财讪笑着解释。
听说是因为村里的工作才耽误了时间,胡步云的气就消了,说:“那你注意安全,不用太着急,反正上午也不赶趟办事了。到镇政府了给我打电话。”
胡步云接到苟文财的电话时,正好中午十二点。胡步云暗骂,这厮还真会赶时间,早不来晚不来,饭点一到就来了。
胡步云下楼,院子里没看见苟文财,他四处看了一下,见苟文财在大门口向他招手。胡步云走过去,问:“你咋不进来呀,走,带你去食堂吃饭。”
苟文财脸色一下就难看了,掂了掂手里的塑料袋说:“不去,我不愿意见到你们镇政府的干部,他们看见我像看到瘟神,我看到他们像看到蛆虫,咱们还是不要相互恶心的好。
还是去你家吃吧,我也不占你便宜,给你带了礼物,算是对你行贿吧。”
胡步云一头黑线,“你找死吧,在镇政府门口给我送礼?看看,你准备送啥好东西?”
胡步云打开一看,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本能地将袋子扔到地上,怒道:“什么玩意儿,吓死个人!”
苟文财连忙把袋子捡起来,像护奇珍异宝一样护在胸前,“这可是好东西,我自己养的五陵山鸡,天王老子我都舍不得送,专门给你送一只,你却不知好歹!
我保证你吃了我的鸡,这辈子对别的鸡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我早上耽误时间,不光是因为安排公路整修的事,给这只鸡开肠破肚褪毛都忙活了半天。”
听苟文财如此一说,胡步云瞬间觉得惭愧了,连忙接过袋子,“我家没开伙做饭,这只鸡拿回去我也做不熟,中午找个地方直接把它炖了。”
胡步云给程璐打电话,让她直接去刘二彪那里吃饭,自己则和苟文财各骑一辆摩托车,去了刘二彪的土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