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却是憨憨一笑,说:“胡小秘和程科长都是前程远大的人,收了咱儿子当干儿子,以后咱家就成他们的累赘了,所以这事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刘盛理直气壮地反对,竟是这个狗屁理由。
“你放屁,这个干儿子我要定了,等嫂子出院,就去我家坐月子去,你老婆和你儿子都不干你什么事了。”胡步云说,忽地又觉得不妥,便补充说,“不是搬我家去,是搬我璐姐家去。”
程璐横了胡步云一眼,“你俩要吵出去吵,别跟着影响我和干儿子交流感情。”
胡步云撇撇嘴,心说你跟我的感情都还没好好交流,跟一个刚出生的小屁孩交流得着吗?
刘盛拉着胡步云去吸烟室抽烟,见刘盛一脸地凝重,胡步云打趣说:“咋滴还不高兴了?难道关文慧生的儿子不是你的?”
刘盛说:“如果我爸妈还活着,看到我媳妇儿给他们生了个大胖孙子,该是有多高兴呀。”
胡步云拍拍刘盛的肩说:“别想太多。如果知道仇人的是谁的话,我俩现在就拿刀去劈了他,问题是不知道啊,那你想这些有啥用,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吗?”
刘二彪也来医院探望关文慧母子,见到胡步云,自然是欣喜得不行,一个劲地埋怨胡步云回城居然不提前说一声,他好准备隆重的欢迎仪式。
下午自然就要约饭,刘二彪做东。现在刘二彪越发发达了,手头阔绰得不要不要的,暴发户的做派尽情发挥,但凡要有花钱的地方,肯定自己包圆,不准胡步云掏一分钱。
刘盛现在心里只有老婆孩子,自然不方便出席,胡步云携程璐赴刘二彪的宴请。
几人谈起五陵村的事情,胡步云便长吁短叹。
横沟跨越不过去,断头路不打通,村民出行难不解决,其余工作做得再好,那也是事倍功半,甚至可以说的瞎子点灯白费蜡。
刘二彪拍着胸脯说:“就冲你云哥是五陵村第一书记,你们修桥修路我得出份力,多了没有,捐个十万块吧。”
胡步云沉下脸问:“你的土菜馆加特产店,每年能赚多少钱?”
刘二彪说:“十万啊,除去成本,利润十万。我就当这一年白干了,全部捐给你,让你拿去村里霍霍,怎么样?”
胡步云白了刘二彪一眼,“你能不能别这么虎?你辛辛苦苦忙活,挣的也是血汗钱,别把钱不当钱,关键时候钱是可以救命的。
再说,我拿十万块钱去五陵村修桥修路,还不够塞牙缝的,丢到水里,水泡都不会起一个。你还是捂紧你的钱袋子吧,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赏我一碗饭就行。”
程璐郑重说道:“胡步云,你能不能成熟点?”
胡步云一愣,不知道又哪里惹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我哪里不成熟了?全身上下的阳刚之气藏都藏不住。”
“你去五陵村干啥去了?是第一书记,是指导村里工作的,是为村里谋发展去的,不是让你去当农民的,那些挑石头、锄地的事用得着你吗?还搞得一身泥土一身伤痛,谁会念你的好?”程璐埋怨道。
胡步云憨憨一笑,说:“不让我干这些,那我就没啥事了,只有成天喝酒睡大觉逗吴雯雯玩,或者去认王秀兰当干妈。”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得,我跟你说正事呢。我觉得吧,五陵村缺的不是你一个劳动力,他们缺的是能真正帮他们解决困难的人。”
“他们最大的困难就是在横沟上架一座桥,可我没这本事呀。历届镇委镇政府都没办法,我能有啥办法。”胡步云无奈地说。
“你不行动就永远没有办法,到处去化缘呗,镇里、县里那么多单位,都跑一跑,让村里的人看到你的诚意,你是真正为他们在奔走呼号。
即便最后没啥效果,他们也不会再时不时出个损招阴你一把。”
胡步云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办。不过,吃闭门羹和遭白眼的事,得让狗旺财那个老小子冲在前面,我只能在后面给他敲边鼓。主要是他太坏了,居然几次阴我,我也得让他吃吃苦头才行。”
想到这里,胡步云立即给苟文财打电话。
“怎么地,和媳妇儿折腾够了?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才想起我来?别着急回村里,多和媳妇儿折腾几天,折腾够了咱俩再找个项目比赛,看你还能不能赢我。”苟文财一接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就满嘴胡说。
因为胡步云的电话开了免提,听得刘二彪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听得程璐脸上日落西山红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