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密度其实可以理解为轻重,但不是绝对。这么说吧,在大小长短都一样的情况下,密度越小,那么这个东西就会越轻。反之则一样,密度越大,那么这个东西就越重。但是一定要记住,朕说的是大小长短都一样的情况下。”
“陛下果然是当世奇才。”吴宇嘴上这样说,眼睛中却透露出无尽的迷茫。
吕施张则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按照陛下的解释,如果大小一致的一块木头和一块铁做比较,是不是铁的密度更大一些。”
“说的对,就是这个逻辑。密度不密度的不重要,朕的意思就是让你想想办法,看看能否将黑火药压实一点,这么说可以懂了吧!”
秦狄心中很是无奈,以前的很多词汇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即便说出来,他们也未必能懂,反而还会浪费很多时间去解释。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应该就是和盖房子是夯地基一样吧,砸实。”
虽然前面的东西吴宇没听懂,不过皇帝的最后一句话他倒是理解的很透彻。
“吴大人说的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秦狄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而为。”
听到吕施张的回答,秦狄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臂膀,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安全为主,火药是我朝神器,你亦是如此。”
离开铸造司,秦狄本欲在城内转转,还没走出多远,韩霆带着几名锦衣卫迎面而来。
马车停下,韩霆上前,低语道:“陛下,歆玥娘娘请您回宫。”
“出了什么事?”
“北边有消息传回,说是与上官娘娘和范统领有关。”
韩霆的话说完,车内的秦狄就觉得心抽搐了一下。
“回宫!”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皇宫的方向急速驶去。
“陛下,您回来了。”
坐在延禧殿内的公孙歆玥听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急忙迎了出去。
“听说北边有消息传回?”
秦狄迈步进入殿内,眉宇间透露着些许担忧。
“对,安插在契丹的暗探传信,看到了云锦和范老。”
说话间,公孙歆玥将手中的字条递了上去。
秦狄展开字条,上面寥寥数字,可能是害怕信息被人截获,内容很隐晦,乍一看就像是商贾间在调配货物的传信。
“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张字条的内容多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有粗体的这几个字是重点。具体意思是说,上官娘娘和范老出现在了契丹,找到了我们的暗探,取走了些银钱和货物,让他传信给陛下,平安。”
有了公孙歆玥的解释,秦狄长舒口气,轻语道:“平安就好。嘶他们为何会前往契丹?取走银钱朕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取走货物呢?”
公孙歆玥:“臣妾猜测,应该是想装扮成商队的样子吧。”
秦狄:“他们装扮成商队?你看他们哪个像是商贾。”
公孙歆玥:“他们带着掌柜的一起走了!”
这句话说完,秦狄彻底无语了:“这是什么操作,假扮商队去哪里?取了多少货物?”
公孙歆玥:“据说有无车,并带走了三万两银钱。”
秦狄:“他们这是打算在契丹经商?契丹人也不是傻子啊,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汉人,这不是主动找麻烦?”
公孙歆玥:“臣妾觉得到也未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会装作是商队请来的打手。”
秦狄:“有这种可能,估计是范老想出的主意。朕只是好奇,他们前往契丹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们在契丹安排了多少人?”
公孙歆玥的脸上也闪露出担忧神色,言道:“整个契丹境内,只有二百多人,武艺稀松平常,起不到什么作用。”
秦狄:“没事,他们身边有锦衣卫保护,不会出事。”
嘴上这样说,实则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公孙歆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塞北诸国的。”
秦狄:“什么消息。”
公孙歆玥再次将几张纸条拿了出来,送到他面前,言道:“契丹、突厥放出消息,准备派遣使团前往京都。已经出使者前来与我朝沟通,消息应该过几日便会传来。”
看着手中二寸宽的纸条,秦狄彻底懵了。
“他们两国要派遣使团来京都,这是什么操作,打不过就想结盟?还是另有其他意图?”
“不止他们两国,其中还有天罗和其他的一些小国。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他们想与我朝和平共处。”
公孙歆玥的话说完,秦狄嘴角上扬,一声冷笑从口中发出。
“呵呵,他们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说打就打,说停就停,真以为这个世界是他们说了算。扯淡!”
“陛下的意思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不仅要见,朕还要让他们仔细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国风范!”
秦狄的豪言壮语,令公孙歆玥感受到了一股异样,这是自己的男人,他这种语气说话,肯定是没想什么好事。
“陛下该不会是想将那些使臣都留下吧?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若强行将他们留下,恐又会引来他国的口诛笔伐。”
“朕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国君,岂能做那种不耻之举,朕不仅要让他们风风光光的来,还会让他们风风光光的走。大国嘛,就要有担当,有雅量!”
果然,没几日,冀州方向便有消息送到了京都。
魏征与陈松一同来到延禧殿,看到两人同时出现,秦狄便已经猜到他们的今日面君的目的。
君臣之礼后,秦狄赐坐,君臣三人相对而坐。
“说吧,今日入宫见朕,为何事而来?”
皇帝开口后,两人对视一眼,魏征拱手道:“陛下,半个时辰前刚刚收到冀州送来的消息,不日前,突厥,契丹,天罗,瓦利,中山等国,纷纷派遣使者入境,送来国书,想与我朝永结同盟和平共处。”
秦狄望着魏征放在面前的奏折,并没有翻看,言道:“突厥,契丹,天罗,瓦利,中山等国,这等国里面可有上三州吗?”
“陛下,上三州本就是我朝疆域。他们三人自立,乃谋逆之举,其辖下百姓依旧与我朝同心。”
魏征说完,秦狄并未急着做出回应,而是看向陈松:“陈相今日为何寡言少语,说说你的看法。”
陈松:“陛下,塞北诸国想与我朝结交,自是一件喜事,臣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
秦狄:“呵呵,不是阴谋,应该是阳谋才对。”
此言一出,两人不明所以。
“阳谋?臣愚钝,还望陛下指点。”
秦狄端起杨公公刚刚送来的山茶,轻抿两口,缓言道:“他们想与我朝结交交好,无非就是几个目的而已。其一,塞北之战,爆裂雷登场,面对我朝神器,他们害怕了。其二,连续多年的对峙征战,让他们的国力受损,想让我朝援助些银钱粮草。其三,与我朝交好,获得我朝在装备上的支持,说的直白些,就是垂涎我们的弓弩,爆裂雷。”
陈松:“陛下明鉴,这正是臣的担忧之处。若是想让我朝援助,倒是无可厚非。如果是觊觎我朝的装备神器,其心可诛啊!”
魏征:“擅自与我朝开战,现在战败退军,还想让我们给他们粮草银钱,门都没有啊!按理说,应该是他们纳贡称臣才对,还想要装备武器,当真是异想天开。”
魏征一改往日文雅常态,语气极其强硬,一副他义愤填膺的模样。他的这番话,令秦狄倍感吃惊。
“爱卿可是魏征?朕怎么觉得今日的爱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陛下恕罪,臣无状。臣只是看不惯塞北胡人的做法,打着交好的由头,却另有所图。不耻,极为不耻。”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秦狄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