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整个南楚,就你还有几分胆气。”
李庆冷笑一声,将虎符取出,装入袖筒,锦盒随手便扔在脚下。
“大胆,擅动虎符,已是死罪,还不快将虎符放下,跪地求饶。”
男宠阴柔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尖锐。站立在李庆面前,比他高出一头多。
“现在滚出去,还可以保住一条命。”
李庆低沉的声音中自带一股寒意,虽然令他有所不适,却并未做出退步。甚至绕过桌案,径直来到李庆近前。
“怎么,就凭你也想阻拦我?这不是你的人吧。”
说话间,李庆微微扭头,余光看向陶岑。
“不不是,他们效忠的是君主。”
陶岑倒也没说谎,秦浩的这三名男宠,确实不是他安排的。平日里这几人无非也就是陪秦浩取乐,并未涉及朝政,也并未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索性就将这几个玩具留了下来。
“陶丞相,你已经掌握南楚大权,为何纵容一个亡国丞相,在君主面前如此放肆。”
男宠义愤填膺,眼眸由李庆身上转移到陶岑脸上。
“本相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陶岑也有些恼怒,被李庆压制也就算了,现在一个不男不女的玩物,竟也开始指责自己。
“陶爱卿,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浩虽然醉酒,却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思维意识还是有的,就是反应比正常人慢了点。
“既然陶丞相觉得他滥言放肆,那就让他静一静吧!”
李庆冷语一声,突然抬手,掌心不偏不倚,拍在男宠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原地起飞。
四仰八叉的向后飞了一丈多远,狠狠砸在矮桌上。
一声巨响后,矮桌被男宠的身体砸碎,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压在矮桌上的男宠,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啊…在寡人面前如此放肆!来人,将他拿下。”
秦浩大叫一声,脚下踉踉跄跄的朝着那个男宠而去。
地上的人已经断了气,连句遗言都没有。嘴角渗出的血迹,在白皙妆容的脸上显得格外扎眼。
“岂有此理,胆敢杀寡人的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人呢,快来人。速速将他拿下。”
秦浩怒吼一声,殿内除了他的咆哮声,再无任何动静。
“陶岑,究竟怎么回事,寡人的侍卫呢!”
在男宠被李庆一掌击飞后,秦浩的酒意就醒了一半。自从成为南楚君主,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盛怒之下的咆哮,喉咙喊破音。乍一听,倒像是泼妇在撒泼。
面对他的尖叫,李庆微微蹙眉。现在看来,秦浩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废物。
“不必问他,你的侍卫,都是他的心腹。”
李庆缓步上前,来到秦浩的宝座,冷眼在两个男宠的脸上扫过。
面对他的目光,两人匍匐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去服侍你们都君主。”
李庆低语一声,转身坐在了原本属于秦浩的王座上。
“你…一个亡国丞相,在寡人的宫内胆敢如此放肆,陶岑,为何还不见侍卫前来!”
气急败坏的秦浩再一次恼怒,龙目瞪的浑圆,怒视着一丈开外的陶岑。
“哈哈哈!秦浩,不必浪费口舌了。你颇为倚重的南楚丞相,不过是我派来取悦你的一个戏子而已。”
“什么!你说什么!”
听到李庆的话,秦浩彻底愣了,不可置信的盯着陶岑,缓缓从地上爬起,一把甩开两个搀扶着他的男宠。
“陶爱卿,此贼子所言,可否属实。”
秦浩踉踉跄跄,一步三晃的向不远处的陶岑走去。
事到如今,陶岑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无法隐瞒。而且,已经没有了隐瞒身份的必要。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顺从李庆,谋得一条生路。要么,忠于秦浩,或殊死一搏,赢了李庆,皆大欢喜。输了,或同下黄泉。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陶岑清楚的很。更何况,他那颗被权利滋润过的内心告诉他,不能就此舍弃人间的富贵荣华。
“哼,丞相大人说的没错。我就是奉了丞相的命令,潜入到南楚来窃取情报。没想到你这个废物君主,像个傻子一样,被我玩弄股掌间。”
陶岑也不再隐瞒,嘴里说出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站队的选择。
“不不可能!寡人对你真情实意,军国大权都可由你支配,你怎可欺瞒寡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浩整个人变得木讷,迈出的腿,停在半空,自由落地。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不可能?呵呵,一个大汉的废太子都可以在荆州自立为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实话告诉你,南楚立国,便是越国的计划。而你,不过是越国控制南楚的一枚棋子。”
陶岑彻底放开了,不装了。他很清楚,现在想要生存下去,唯有紧抱李庆的大腿。
“呵,呵呵,哈哈哈…”
瘫坐在地上的秦浩,突然发出一阵痴笑。
“怪不得当初你处心积虑的要寡人除掉梁王,那时候的你们,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见秦浩看向自己,李庆的脸上闪过冷笑,拿起桌案上的酒壶,朝着口中灌了一口。
“你说错了,早在你们来到荆州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梁王是一个有野心,知大局的人。想要他无条件支持越国讨伐大汉,绝对不可能。于是本相便派人暗中联络梁王,为他提供了一条锦囊妙计。将你自京都救出,拥立你为君主。”
“虽然是废太子,不过这个太子之名在你头上已经顶了二十年,想必会为秦狄带来不小的麻烦。你登基后,梁王却依旧掌握着南楚的军政大权。对越国来说,这样的局面,并非是一件好事。”
“起初,陶岑不过是一个被安插在南楚的眼线,没想到他倒也有几分天赋,博得你的欢心,甚至身居高位,这令本相倍感意外。要知道,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所以,他便在寡人面前进言,让寡人除掉了梁王,你们也好进一步窃取南楚的军政大权。”
秦浩幡然醒悟,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庆。
“窃取?哈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用得着窃取吗?南楚还有什么军政大权。这些权利不是你心甘情愿交到陶岑手中的吗?”
“我们最初的目的,是要彻底吞并荆州,纳入越国疆域。”
说到这里,李庆苍老的脸上闪过暗淡忧伤神色。越国突然被灭,着实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也让他失去了所有保障。
现在的南楚,将作为那几十万大军的后勤补给站。只要粮草辎重供应及时,反败为胜,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