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有病!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要死了也不知道?躲都不躲?”
“太子詹事府什么时候要了你这样的混账!”
大理寺前院,陶通破口大骂,左昶蹲在一旁为他包扎肩膀上的伤口,苦笑摇头。
就在刚刚,林凡刚说完还有箭矢飞来也不躲,立马飞来一支箭矢,林凡也说到做到,真站在原地不躲。
情急之下,陶通只能推开他,结果箭矢刺中陶通的肩膀。
林凡听着对方的痛骂,也不还嘴,安静的坐在院中央,在他周围,正有六名大理寺的狱丞,拔刀紧张的戒备。
大理寺不负责抓人,能打的人倒是多,但也都身居要职,陶通这也是没了办法,才将狱丞调出来暂时保护林凡,只等着不良人或是刑部分派人手过来。
“你要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这一箭,我一定还给你!”
林凡越是贱兮兮的笑,陶通越是恼火。
哒哒哒。
正在这时,一名身披红衣的男子匆匆赶来,低声道:“张大人确实死了!”
“刑部没人了吗?怎么是你们过来的。”
陶通眉头微皱,面露疑惑。
一般的情况,都是刑部与大理寺配合,不良人只针对一些特殊的案子。
可转念一想,好歹也是涉及几名官员的命案,不良人插手情有可原。
“罢了,不必与我解释!既然真有此事,那就将他送入大牢,严加看管,防止有心人……”
“诶诶诶!”
没等他说完,林凡站起身来,喊道:“你说话要过过脑子啊,我昨晚除了在街头打架,就是去了一趟宜春楼嫖,难道这也有错?有必要下狱?而且我还是太子詹事府的人!”
此话一出,陶通拧眉起身:“林凡,你想耍我?”
“不,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太后懿旨在,应当先去见太后,再去见皇上,要是有什么涉案的事情,可以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儿聊,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说了!我可能会死,你们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你说去就去?你凭什么?”
“凭这个,我还带来了太子的令旨,你们要瞧瞧嘛?”
林凡从袖中掏出卷轴,直接丢给陶通,笑道:“瞧瞧吧,最后一个了,以后我也没这东西能用了。”
“什么最后一个?”
陶通满眼疑惑,低头打开卷轴,瞬间呆住。
还真是太子的令旨,印章、签名、字迹,全都对得上。
“你!”
“我听说今天是上朝的日子,文武百官都在,赶不上也不要紧,咱也看看皇城是多么华丽的地方。”
林凡绷着嘴笑,又乖乖的坐回凳子上。
这时,左昶压低了嗓音:“还是听他的吧,这小子东一句西一句,指不定在憋着什么事,而且流程确实如此,要是把他押在狱中,咱们派人去禀报太后与皇上,在此期间,他真出了事,咱们也会有麻烦。”
一听这话,陶通咬了咬牙,只好点头答应。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林凡身份特殊,涉及的案子特殊,由他们押送到皇城……也是符合规矩的。
……
乾清宫。
王凝之汗如雨下,年迈的身躯已不足以支撑他做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可谢无求只让人送来汤药,对‘休息’二字绝口不提。
毕竟,皇上也坐在这里这么久,皇上都没说休息,他一个臣子也不可能先开口。
哒哒哒。
小太监秦受出现,没有行礼,径直跑到谢无求身旁,抬手挡着嘴,俯首贴耳轻声说了几句。
尽管殿内针落可闻,但距离不够,王凝之也听不出秦受说的什么。
“果真如此?拿来,朕瞧瞧。”
谢无求似是听到什么稀奇的事,罕见的露出好奇,接过秦受递来的折子,仔仔细细的往下看。
折子中,清楚的记录林凡在大理寺发生的一切,甚至连对话也都大差不差。
“现在呢?”
谢无求轻声询问。
“正在朝太后娘娘那里送,娘娘已派人来了,现在正被拦在殿外。”
秦受恭敬回应。
“嘶……这么看来,倒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
谢无求眉头微皱,看看奏折,又看看王凝之,稍加思索后,笑着说道:“王爱卿,你可听闻,南征朱伯苏一事由太子在洪州调配兵马,可燕王也追了过去?”
王凝之昂起头,满眼疲倦:“臣,不知。”
“兵家大事,自当商议!秦受,传令下去,文武百官入朝,重议国事!”
闻听此言,谢无求笑着摆摆手,驱退秦受。
咚,咚,咚。
不多时,外面钟声响起。
王凝之眸中闪耀疑惑,但没多问,继续批改奏折。
谢无求则继续翻看奏折,眼中满是欣喜。
林凡一边自称杀了官员,并且能说出死者,一边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打架斗殴,在宜春楼嫖,还能拿出相关的证据。
等大理寺要将其下狱,他又开始强调自己太子詹事府的身份,以及带回来的太后懿旨与太子令旨,以至于大理寺的人也不敢胡乱将其审问,只能先完成他带来的两道旨意。
简单的整理一下,林凡就算杀了官员,目前也没有证据!但其身份和地位,因涉及的案件足以引来旁人关注。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谢无求心中也有猜测。
林凡入京之时就遇上刺杀,说明早已有对手在京城之中,可他作为临江人士,又是第一次入京,对京城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耗时间去慢慢了解京城局势很安全,可他时间不够,人还没入京就有人要他命。
寻求帮手帮忙站稳脚步……也不太现实,跟他认识的人都没在京城之中。
而他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就是想快速准确的先将朝中的人分为敌友两派,以后再进行细化,并且,涉案特殊,他也必定会被大理寺的人严加看管,这不就得来了保护?
相比其他人的保护,大理寺的人更为安全,他们是绝不会让如此重要的涉案人员受到危险的。
这种办法简单好用,并且,闹得越大,他自己也就越安全,只是很难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
“子肃不在京城,朕倒是能帮一把,只不过……”
谢无求细细想着,轻轻抚摸下巴,似笑非笑的嘀咕:“朕很好奇,这么多人盯着你,你怎么能做到全身而退!别事情没办成,还把子肃的名声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