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阵阵而过,伴着声声呢喃轻嘤,院内小树枝叶随风摇曳。
苏曌与余霜汹涌澎湃的爱意,此刻如海潮一般扑面而来,即便是林凡也感到了丝丝恐惧,挣扎着想要从中脱离。
可期待了许久的余霜,怎么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小凡~”
一如当初在林家村时,余霜靠在林凡怀中,爱欲恣恣,昂头望着林凡的下巴,看到心欢意美之时,也不再顾及其他,呼出热气,重复喊着:“小凡……”
微凉的薄唇迎上来,林凡头晕眼花,身子止不住的要往后倒。
“不要乱动。”
正这时,苏曌站起身来,从后方环抱林凡,不善言辞的雀舌,此刻已是巧舌如簧。
一前一后,难以言喻的温暖将林凡裹挟其中。
恍惚间,林凡感觉身处于云端之上,脚下并非凡尘人世,而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小凡。”
余霜的呢喃愈发沉重,从轻嘤到带着吞咽的哽咽。
一声一声的呼喊,把林凡从云端拉拽而下,急速往下坠落,令他心生慌乱,四肢胡乱抓踏,想要寻求一个支点,可抬手间,却触碰到了苏曌,光滑如冰面的肌肤,根本无从借力。
“嘶。”
不知多久,林凡咬住了牙,七尺男儿的脸上也有了小女子的艰难神色,无助的双手使出浑身力气抓住余霜的腰肢。
刹那间,小院在林凡的眸中逐渐消融,天边的皎月失去银辉,天地间黯然失色,唯有创世之光在闪耀着。
“让开!”
如此美妙的时刻,苏筱的低吼响起。
往往被遗漏的人最难过,她只回头看了一眼剩余的半坛酒,拿起酒便大口喝下,直至半酣,她又包住一口酒,迎着林凡疑惑的目光上前。
正如林凡口中的气氛到了,苏筱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冰冷,亦没有余霜的顺从,只带着几分恨意,与林凡挨挨擦擦,搭搭掂掂,温和的动作却带着戾气咬牙:“我不会朝你低头,我不会哄得你骨软筋麻。”
“可我也不会只看着你占凤乘鸾!”
忽的,院中一阵香风缥缈,烟云氤氲。
隐约间,有了江南山水之中的空濛与超脱。
……
哗啦啦。
衙门大牢。
杜庶将铁链包裹拳头,奋力砸向墙壁。
“别忙活了。”
范正悠然自在的躺着,慢悠悠的说着:“这次他把我们全都抓了,连个回去送信的人都没留下,对其他人而言,你我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即便派人来找也找不出什么。”
“若我是他,此刻必然会选择封城,内外的人全都要严查!”
“想来,他也会这么做,咱们就算是从这里出去又能如何?咱们所有人来到临江城之时,都有一个错误的想法,败也就败在这个想法之上。”
哗啦啦。
杜庶不理他,继续砸墙。
可这到底是大牢,墙壁内都是浇有糯米浆黏合,很难破坏。
好一会儿,杜庶没了力气,这才坐在地上询问:“什么想法?我可是按察使!”
“副,按察副使!”
范正轻声纠正,随即叹了口气:“就是这个想法,咱们才会输!大家都以为他是个跳梁小丑,大谁何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想到,人家都是读过书的人,而这临江城早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只是明面儿上还在朝廷手中。”
说到这里,他拽出身下的一根干草,绕着手指缠绕:“不过,听说世子殿下也来临江城了,楚公还专门给他配了十几名死士,怎么不见世子有什么动作?他不着急吗?”
“没准儿早就被抓了。”
杜庶唉声叹气,忽然觉得没了希望。
“你担心个什么?林凡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否则咱们这帮人早死了,乖乖的听话,最少是可以保命的。”
“真是个怪人,给钱不要,给地位也不要,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也要改朝换代?”
“那可真说不准!”
听到杜庶的吐槽,范正立马来了精神,坐起身子细细的说道:“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你看他除了疼爱娘子,没任何别的喜好!这种人每天都是琢磨着人心,是很可怕的人,若是能说服他跟着楚公做事……”
他兴致勃勃的说着,见杜庶投来一个怪异的目光,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叹息道:“也是,他没个软肋,也没有喜好,除非他跟楚公的想法一致,否则谁也招揽不了他。”
哒哒哒。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牢房外传来脚步声,连忙停下谈论。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前。
这一袭白衣,这披在肩头的长发。
这就是世子顾太初啊。
“参,参见世子殿下!”
范正爬起身子行礼,眸中尽是震惊。
“参见世子殿下。”
后方一众下人赶忙跪地行礼。
“是谁告诉林凡,楚国公在洪州安置了十七名死士!?”
顾太初面无表情,语气清冷异常。
“什么?”
闻听此言,杜庶面色一滞。
楚国公和宁王合作了这么多年,楚国公的人都在湖广,怎么会在洪州安置死士?
不对。
楚国公在宁王的地界安置死士,那不是说楚国公想要背刺宁王?
范正眉头紧锁,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此事……应当没有任何人提起过!”
“是谁告诉林凡,三年前楚国公被宁王赠与一千甲胄?”
“又是谁告诉林凡,楚国公半年前在京城凝聚了八百精兵!?”
顾太初咬着牙询问,表情逐渐失去控制。
砰。
忽的,他抬手用力的拍了一掌栅栏。
“你们没有一人受刑,这些事情谁告诉他的!?他不过是临江城的一个山野莽夫,他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我们,我们没有被提审过啊。”
眼见顾太初情绪愈发激动,范正连忙拿出自己的腰牌证明:“殿下请看,我们连腰牌都没被收走,目前没有一人被审问过,这些事不是我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