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林家村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村西的两亩地，被改造成了一个造纸厂，来往的五名匠人算作其中的头目，每个人都在指点其他人干活儿的细节，工人们围拢在器械旁，安安静静的工作，每张纸张都堆放在一旁晾晒。
晾晒过后的纸张则会被送到隔壁的一个大棚子里，棚中有十几名妇女在对纸张进行分层。
一切井然有序，每个人各司其职。
林江作为村正，每日都会在造纸厂进行巡逻，防止有人破坏，也防止有人懈怠。
而林凡在这段时间，像是消失了一样，整天闷在家中，除了第三天去看了一次苏柔，基本不出门。
砰！
这一日，院中传来一声巨响。
“啊！”
主屋中的苏烟被吓的一声尖叫，不断拍自己的胸脯，紧张的看向窗外。
院中，林凡整张脸被熏得黢黑，悠悠的回到主屋。
“相公，您这是？您这是又失败了？”
苏烟见状急忙上前，拿出手帕就要擦拭林凡的脸。
林凡躲开她，摆手说道：“先别擦，可能被烫伤了。”
接着，他坐在书桌前，叼着笔认真的想了想，提笔写下火药配方的问题。
这世界钢材是有的，火药自然也有，只是与上一世古代的火药相差不多，因为不纯，导致威力不强，他也就顺便研究一下。
之前他也有过此类想法，但碍于小日子舒坦的很，就暂时搁置。
可李又玠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不得不将这些东西提前研究一下，要真是着了什么道，还能用这些东西换来活命的机会。
“你做的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苏曌来到书桌旁，拿起木制的手枪模型，拧眉询问。
这几天，林凡一直在家捣鼓这些，时不时的跟疯了一样，拿着这个模型在院子里翻过来滚过去，嘴里还发出‘biubiu～’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以后有用，现在我还做不出来，没那个器械，也没匠人的那种精细手艺。”
林凡耸了下肩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制造之前，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手搓AK闯大乾，这辈子天下无敌，最后他才发现，钢材即便是有，他也没有那个能精准到零点几毫米的能力，这种能力只有那些传承的匠人世家才有能力做出来。
他倒是知道怎么做，上辈子手搓过不少的玩意儿，可是……没机床啊！这世道，纯手搓，他要是有本事能搓到零点几毫米的精准度，原地起飞升天！还需要这样疑神疑鬼？
“相公，造纸厂现在已经正常运转，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啊，人家那几个小仆都开始帮你售卖了。”
苏蓉鼓鼓嘴，有些不理解。
这可是传说中泼天的财富啊，相公还这么不上心。
“让他们做呗，反正我也省事了。”
林凡笑了笑，叼着笔又开始详细计算。
咚咚咚。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林凡一脸疑惑的看向门外，示意苏烟不必去开门，自己起身拿起湿手帕轻擦了一下脸上的黑灰，自己去开门。
吱呀。
门打开，李又玠站在门口。
“参见李大人！”
林凡拱手行礼，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最怕的就是看到李又玠，他宁愿看到五大家族的人来问罪，那说明五大家族的人给了面子，没得到回应，所以会愤怒，可李又玠出现，就说明五大家族纯纯是碍于李又玠的面子给的钱，帮忙做的事，根本不在乎这个造纸厂的存在与否。
这说明，李又玠已经在背后做了很大的助力。
“造纸厂做的不错，我听人说你安排的很妥当，有部分工人还是从别的地方请来的，使得每个环节并不连通，工人们根本没法子自己知道造纸的全过程。”
李又玠迈步走向院子，笑着夸赞林凡。
林凡淡然笑道：“是村正大人做得好，草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
“这世道，缺的就是一个能出主意的人。”
李又玠大笑，坐到桌旁，忽的又面色一变，不悦道：“可你不能让五大家族寒心呐，给了钱，留了人，都是为了给你帮忙，你的纸张做得再好，没他们帮你，你可做不到刚开始生产，就能够售卖。”
“是，草民一定尽心尽力。”
林凡仍是回答的毕恭毕敬。
他自然清楚，第一批买卫生纸的人，愿意接受这种新事物的人，也是李又玠去给自己做的推广。
“尽心尽力就好，最近书读的怎么样了？前些时日，皇上打算举办一场恩科，皇上会钦定十一人，以他们的能力，给他们任职，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李又玠满意的点头，随即示意林凡坐在自己身旁，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有才又有德，年纪轻轻便能遇上这样的机遇，是大富大贵之人，临江城若是能有你这般有造化的人，那是临江城的幸事，本官打算亲自举荐你去参加恩科，所有的盘缠路费，均有衙门出，一路也有钱有和刘洪做护卫，本官对你很看重啊。”
他说着话，还不断的拍林凡的肩头，老气横秋的模样，与他的相貌并不相符。
这么着急吗？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真是纯粹冲我来的？
这一番话，让林凡心中一沉，不敢急于做出回应。
李又玠才来几天，给钱，给人，给地，给了林凡想要的一切，却只字不提回报，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上一世，还有扶贫项目组。
林凡眉头紧皱，思量再三，他笑了笑：“大人，草民不去，草民还有自知之明。”
“不去就不去吧，不去也是好事，京城太大，暗潮汹涌，你站不稳脚步的。”
出人意料的是，李又玠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怒气，笑着询问道：“现在的日子怎么样？喜欢吗？”
“嗯。”
林凡闷闷的回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
“我记得你还有个二娘子，你不必操心，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犯不上为她担心，更多的是，应该为自己担心。”
李又玠用力的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话锋一转，语气平和的问道：“我听说，你给赵永安画过很多模型，本官也想要一个，你画一个我看看。”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放在林凡的面前，补充道：“画吧，本官等着你，等你画好了，本官拿回去找旁人做，就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