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也很无奈,这都是前身的过错,如今却要他来背锅。
“不苦不苦,”梅香雪连忙摇头,“阿兄自从病好之后,对丫丫可好了。阿兄带着丫丫锻炼身体;还给我讲好多有意思的故事;最重要的是,还给丫丫找了先生教我读书识字!”说到这里,梅香雪笑的花枝乱颤,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幸福。
“看来生了一场大病,也不全是坏事,现在总算有些兄长的样子,学会照顾家人了!”
三人聊得开怀的时候,梅菜来到三人身边。梅香雪在旁边的缘故,梅菜只能含糊说道:“少爷,家里面没人做饭,晚上的吃食怎么办?”
梅林本想自己露一手,但转念一想,这似乎与自己身份格格不入。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随后看向隔壁院落。
“到隔壁冯府,借个厨子过来!”梅林回过头来对梅菜说道。
“是,少爷!”
梅菜走后,梅石看着梅林,问道:“你与那冯家相熟?”
“数面之缘!”
“以梅家目前的处境,人家未必肯帮忙啊!”梅石摇头,“我厨艺还过得去,我来做吧!”
人情世故,梅石看的通透,此时此刻的梅家,大多数人作壁上观,少部分人落井下石。至于雪中送炭,想都不敢想。
“三爷爷远道而来,忙碌了一天,还要庖厨,说出去,我会被外人笑话的。”梅林不以为意,“无妨,让梅菜去试一试便知道了!”
梅菜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冯府。冯府的气派让梅菜暗暗咋舌,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不凡,一个鱼池,就有梅家半个家大了。
不多时,冯源挺着大肚子来到正厅。坐到主位上,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冯家主,叨扰了!家中厨子出了些事情,没办法做饭菜,少爷让我到冯家主家中借府上厨子一用。”梅菜简单说明来意。
冯源在前往正厅的路上,心中已暗自揣测梅家此行目的。他原本以为,梅家想要请他出面调解与县令的争端,却未料竟是如此简单得借厨子一用。他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了一口,期间眼珠已经在眼眶内,转了八百圈。
“小事一桩,你且先回去,稍后我让厨子收拾一下,就过去!”冯源放下茶杯,语气中尽是慷慨。
梅菜闻言,连忙躬身致谢:““小人替我家少主,谢过冯家主了!”
冯源摆摆手,笑道:“生分了不是,梅贤侄与我,虽非至亲,却也情同叔侄。他有难处,我岂能袖手旁观?”
待梅菜离去后,管家到冯源身旁,轻声询问:“老爷,这厨子真要借吗?”
“当然要借,他想要诚意,给他就是!”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不光要办,还要办的漂亮些!”
“是!”
梅家这边,祖孙三人聊完之后,梅林带着梅香雪日常锻炼身体。
梅石在一旁默默观察,对梅林的训练方式感到新奇。看梅林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在锤炼一个护院。
夜幕降临,祖孙三人围坐一桌,享用着冯家厨子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
“这江南水乡的菜肴,果然别具一格,令人回味无穷。”梅石似是而非点评桌上的菜肴。
吃过晚饭,梅林将自己关在书房中。
书桌前,梅林一边在纸上书写,一边拽着自己的头发。
“火药怎么配制来着?”
“还有什么火炮,怎么铸造的?”
……
第二天,晨光初照。
梅林在享用完早餐后,便带着梅香雪步入书房,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与复习。
与此同时,梅石则继续对梅管家等人进行细致的审讯
另一边,梅菜与李兰肩负起了招募家丁和侍女的重任。梅林并不想应付了事,还特地为这次招聘,准备了力量考核,识文断字考核,以及算术考核。
第一次挑起重担的两人,心中不免忐忑。
“又不是让你上阵杀敌,你抖什么?”李兰讥讽梅菜道。
“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是女的!”
梅菜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打开大门。
门外,几名男女稀稀拉拉地站着,这些人都是来梅府应聘家丁护院工作的。如今梅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能够来应聘的,不是不知晓其中缘故的,就是生活所迫断臂求生的。
两人来到人群前,梅菜再次深呼一口气,将梅家得罪宋县令的实情坦诚相告,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一半人选择了离开。
面对剩下的应聘者,梅菜继续说明招聘条件:“本次招工,要求年龄在10岁至16岁之间。不符合条件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此言一出,人群再次骚动,最终只剩下了一男二女。
看着面前的三位应聘者,梅菜与李兰无奈地对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一名女子鼓起勇气,弱弱地问道:“如果我能有幸成为梅府的佣人,能否预支半月的月钱?”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梅菜闻言,只能无奈苦笑。
“都跟我进来吧,我们会尽力为你们安排。”
……
经过两日紧张而严格的选拔,梅菜与李兰总算是挑选出来一些人。
在力量上有些天赋的护院三人,具备识文断字能力的家丁一人,这些人签订的长工契约。契约相对宽松,每月固定发月钱。
侍女最多,足足招了七人,各个心灵手巧,勤快能干,其中不乏容貌绝丽的美人胚子。
然而,这些侍女无一不是签的卖身契。李兰想要签长工契,但那些人的家里根本不依。
“我们女孩怎么这么不受待见呢?”李兰无奈吐槽。
“这不是好事吗,来到梅家,少爷小姐脾气好,吃得好住的好,领着月钱,还不用补贴家用!”
“倒也是!”
好在梅石来的时候带了些银两,要不然都不够买这些侍女的。清晨,梅家原本的下人,被引领至前厅,面容各异,心中忐忑。门外,新聘的护院、家丁与侍女分列两旁,青涩的脸庞上交织着好奇与不安,彼此间投以复杂的眼神交流。
“梅林,经过数日核查,大致水落石出。”梅石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的梅林,“接下来,你看看如何处置吧!”
如今玉泉梅家的家主是梅林,为了避嫌也好,梅石都将最后的决定交给梅林。
梅林闻言,沉吟片刻,轻声叹道:“他们都是苦命之人,何须再添苦难。结清银钱,解了契约,让他们各自归家,自寻生路吧。”
毕竟都是签约的长工、短工,也不算梅府的人。梅石在一旁默不作声。
梅菜领命,将除了梅管家和王可之外的众人松绑,带出梅府。
“你这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提及梅管家,梅石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怒目圆睁,一脚重重踹向梅管家,恨声道:“这个混账东西,勾结外甥,将原本梅生留下来的家产以及玉泉梅家多年积累的粮食变卖所得银两,共计两千一百四十五两四分白银,全数转移至京兆老家!”
“这么多?”梅林闻言,不免咋舌,梅管家之前给他算过,45两银钱,就足够他们梅家生活数月之久,这笔数目之大,远超他想象。
但转念一想,父亲生前的俸禄加之家族数年的积累,倒也合乎情理。思绪飘远,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另一桩事,喃喃自语:“为林家准备的聘礼便价值千金,娶个媳妇还真是…”
“这个狗奴才,你要怎么处置?”梅林正沉浸在纷繁的思绪之中,冷不防被梅石洪亮的声音打断,“要我说,直接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梅管家脸色煞白,差点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