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认错?”
听到长孙皇后的劝诫,李二陛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己爱妻一眼,指着李斯文喊道:
“朕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认错,他分明是在挑衅!”
“陛下,他一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长孙皇后万般头疼的叹了口气,心道这君臣二人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而且,非要她说你中了李斯文的陷阱,差点英名大损?
李二陛下却不以为然:“哼,就算他年龄上算是小孩儿,也不是他目无君父的理由。”
长孙皇后无奈的摇摇头,她就不理解了,当着外人的面,或者遇到大事上,这俩人还称得上是君臣和睦,知道互相克制,谦让着对方。
可为何一到了私底下,他俩就跟八字不合一样,动不动就因为一件小事欲要大打出手。
上次是因为陛下听他墙角,这次更是因为一句不对付跟俩小孩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她尝试平复李二陛下心中的不忿,开口道:
“陛下,彪子他自小少了长辈引导,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再说懋功能放心将彪子留在长安,就是放心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会把他教导成才。”
李二陛下听到这话顿时冷静了不少,自得到他的旨意,懋功便兢兢业业的守了并州多年,自己哪怕再不忿,也要体谅懋功的辛苦。
他叹声说道:“朕知道观音婢你向来疼他,希望能引导他成为护国安邦的国之栋梁,但有时,光劝导是没用的,你得用拳头教会他些道理。”
俗话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哪怕是李二陛下,年少时也没少因为犯错而挨了家法,更没少了父亲的拳打脚踢,哪怕现在登临大宝,他的那些儿子也没少了拳拳父爱。
而因为长乐的关系,李二陛下那复杂的感情也逐渐蔓延到了李斯文头上,他有多么恨李斯文心无大志,就多么想叫他为国效力。
长孙皇后点点头,正如自己因为救命之恩和长乐的联系,渐渐将李斯文视为己出,自家二郎也因为他的才华多了几分期待。
只是未免有些着急了。
“陛下,彪子他与你向来不合,就是因为你总是把自己放在了长辈身份,动不动就像劝诫一声。”
“这样的相处方式,或许在你与高明他们的相处上无伤大雅,毕竟是有父子情深在里边的。”
“但彪子不同,他自小野蛮长大,根本就不习惯有长辈在身边指指点点,你要想引导他为国效力,首先要认识的,就是他与高明他们的区别,再因材施教。”
长孙皇后在李二陛下耳边轻声说道,让他不禁沉默片刻。
“算了算了,既然观音婢都这样说了,那朕今天就饶你一命。”李二陛下有些心烦意乱的摆摆手,懒得再搭理他。
“哼,咱们走着瞧!”
李斯文用一种所有人都能听清的低声,放了句狠话,旋即便在众人忍俊不禁的表情中,不情不愿的坐下。
根本就没去看,此时首座上面色铁青一片的李二陛下。
长孙皇后瞄了眼李二陛下,见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明显是在强压怒火,心中更是无奈,这俩人真是互不相让,有来有往啊
她轻抬广袖,玉手按住李二陛下微微颤抖的大手,轻声问道:
“彪子你询问巢公去处,是不是需要他出面。诊断一下药方成分的用量?”
“皇后明见。”
李斯文点头捧了一句,解释道:
“正所谓‘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治之药即内治之药,所异者,法耳’。”
意思是外治法和内治法只是给药方式和作用途径不同,但依据的治疗理论是同源的,都是将人体看做一个整体来进行调养,而不是简单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卫公受的腿疾虽然属于外伤,但却不能只以外治的方法来治疗,而是要和内治一样,根据脏腑的阴阳虚实来加以分析。”
“某之前所提到的保健与推拿,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调节人体,舒筋活络,从而促进伤患处的血液流通,激发人体的自愈能力。”
李斯文不提还好,一提到明天要体验到的红拂推拿,李靖就心中忐忑,下意识的摇头咂舌,脸上一副了无生趣。
“而哪怕是外治用药,也要有合适的中药理论及其药性作为指导。恰好,某师门仙方中,便记载有一种调理机体阴阳,专门针对滑膜炎而设计的膏药,其名为佛手小金刚。”
“佛手小金刚?”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的轻轻念叨,这名字一听就不像是道家高人能取出来的。
于是好笑的问道:“又是你家仙师,从西域高僧手里赌赢的?”
“皇后蕙质兰心。”李斯文点点头,不做正面回应,全靠一手含糊其辞教旁人误解。
听闻此言,长孙皇后突然脸色变得怪异,下意识的瞅了了李斯文几眼。
心中怀疑道,他家仙人师父是不是看和尚不顺眼呐?还是说早年有仇什么的,怎么这么喜欢从西域高僧手里抢东西?
李斯文当然不清楚长孙皇后的心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继续道:“西域僧人最擅苦修,最初起源于佛陀出家时,曾在雪山上历经过的六年苦修。”
迎着众人一副好奇,详细说说的眼神,他指尖敲打在案几上,慢慢回忆起了这些藏在脑海里,快要遗忘的故事:
“佛陀原名乔达摩·悉达多,曾于悟道前苦行六年,后舍弃外道之苦,于尼连禅河沐浴,接受牧羊女的乳糜供养,端坐于菩提树下,开悟成佛。”
“从此被世人尊称为释迦摩尼,以为释迦一族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