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一挥衣袖,珠泪顿时盈眶,咬牙警告:“彪子,你可以耍任何人,就是不能耍本宫!”
“是某错了!”
李丽质这才破涕为笑:“母后已经答应本宫,同意让你进宫诊病!”
李斯文吓了个激灵,寒颤不止,苦着脸说:“殿下有话直接说就是,别拿这件事吓唬人。”
李丽质巧笑嫣然:“这可是你亲口答应过本宫的。”
“但草民已经禀告过殿下,皇后需要先排干净铅毒,才能诊断进行治疗。”
“诊病的事本宫不懂,一会儿你和王医正谈!”李丽质伸出一只玉手,五根手指张开,在他面前晃了晃。
“凤爪?”李斯文不明所以。
李丽质俏脸一寒,一双凤眸眼神锋锐如刀,狠狠的盯着他。
“殿下中午想吃熊掌?这可有点难办!”
李丽质秀美的面孔扭曲,差点被气疯了:“本宫的手像熊掌?”
“殿下有话直说行不行!”
李丽质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向着他使了个眼色,一本正经的询问:“若是给本宫治病,至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痊愈?”
“哮喘根本就治不好,只能减轻症状。”李斯文狐疑扫了她一眼:“但是排出铅毒需要”
李丽质春葱五指张开,在他眼前接连摇晃。
李斯文被她晃的眼晕,赶紧问道:“是五个月还是五年呢?”
李丽质不断的晃动玉手,怒气冲冲叫道:“是本宫在问你!”
“好吧,最少也要五年!”李斯文弄不懂这位长乐公主想干什么,但见她眼中露出的乞求之色,只能顺着她说。
陡然之间,李丽质变得面色凄苦,声音悲悯,让人听得心酸。
眼角余光却一直瞟着王德:“父皇和齐国公已经议定婚期,明年本宫就要大婚了。但排除铅毒却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本宫还怎么嫁人”
李斯文幸灾乐祸道:“就算排尽铅毒,殿下也身有恶疾,嫁给谁就等于是在害谁!”
王德在一旁听的实在受不了,转过身来躬身一拜:“殿下,奴才暂且告退,一会儿再来伺候殿下!”
李丽质矜持点头,王德如释重负匆匆而去。
李丽质目送王德出了门,一掌就击在案几上,却疼的直哆嗦,含泪咬牙道:“彪子,你这么聪明,怎么当着王总管尽说傻话!”
李斯文震惊的看着她:“殿下真要退掉这桩婚事?”
“母后已经答应本宫了,但必须确定的确患有恶疾!”李丽质俏脸上全是无奈:“但是刚才这番话,王总管肯定要如实禀报给父皇!”
“某可没胡说,殿下患上这种病,本来就不适合再嫁人!”
李丽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泪珠儿控不住,簌簌而落,悲声道:“你说真的!”
李斯文肯定点头:“一旦怀孕生子恐有不忍言事。”
“那母后为何生子无事。”李丽质含泪追问。
“皇后虽然出身关陇豪门,但在幼年时却根本没机会使用青铜器皿。”李斯文说的很直白:“但是长公主和晋阳公主却不同。”
李丽质一想就明白了他的话,母后幼年丧父,与母亲,长兄长孙无忌一同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是母舅高士廉心软,收养了他们。
而当时的高士廉不过一个小吏,根本没资格用青铜器皿用膳,母后自然也就没机会接触青铜器皿。
而即便是自己,出生之时父皇还是秦王,母后又勤俭持家不允许子女奢靡,自然也不曾使用过青铜器。
但唯独兕子,一出生就是公主,备受恩宠,李丽质不禁迟疑:“你的意思是说,兕子的病情比本宫还重!”
“这只是某的一种推断,在没有亲自诊断之前,某不敢断言!”
李斯文无奈的看着她:“某本来是打算先给小殿下诊治,她年纪小,即便有所忌讳,也不涉及男女之私。”
“兕子年纪再小那也是公主!”李丽质气道:“怎么容你那样亵渎!”
“那某就没办法了!”李斯文就等她这句话,给皇后,公主诊病本来就承担巨大风险。你自己不愿治就怪不得文哥了。
李丽质银牙一咬,道:“你先给本宫诊断!”
李斯文一愣,震惊的看着她。
李丽质哽咽失声:“彪子,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恨不得让我马上去死?”
李斯文心说,好嘛!连本宫的自称都免了。
沉思道:“如果不将铅毒排尽,治疗更加棘手,但确诊却不难,只是殿下真要这样做?”
李丽质珠泪簌簌而落:“你都说了,我这辈子不能嫁人。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只要你能治好母后和兕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关注点究竟在哪儿?命重要还是嫁人重要!”李斯文简直要被气的七窍生烟:“当务之急是保住命,至于能不能嫁人,还得看你将来身体恢复的如何,是否健康。”
李丽质脸上挂着泪珠,愕然的看着他:“这样说,我将来还能嫁人?”
“某不是说了嘛,这种病虽然麻烦却不要命,但是必须晚婚晚育,这样才能将危险降到最低。”
李斯文也是于心不忍,这个年代稀少有先情投意合再缔结良缘的,大多是盲婚盲嫁。
九成以上的夫妻在成亲以前根本就不认识,结婚的目的也只是生子。
对于一个妻子来讲,不能生孩子就犯了七出之条,夫家有权力休妻。
李丽质这才破涕为笑,难为情的扫了他一眼。
李斯文也是头疼,扭头看向绿珠:“去将王医正和王总管请进来,红袖去拿医箱。”
王医正和内宫总管就站在门外,一听这话快步走了进来,红袖也匆匆捧来了医箱。
李斯文看向王医正,笑问:“医正可曾给皇后,长公主和小公主诊脉?”
王璇文虽然是太医署医正,卑谦的就像是弟子,躬身道:“已经诊断过,病情虽然轻重缓急不同,但同出一源!”
李斯文这才面向王德,笑道:“总管,是否可以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