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因为身患恶疾,需要在宁静之地养病。”
“这算不上什么喜事吧?”
李斯文仔细打量了几眼更是狐疑不定。
今天的长乐没穿宫裙也没穿公子袍服,反而是一袭青色道袍,一头秀发也简单的梳了一个道髻,用一根碧玉簪子挽住,服饰简单少了几分皇家奢华,多了一股潇洒出尘的气质:
“怎么一身这样装扮,殿下难道打算出家?”
李丽质凤眼一眯,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冷声道:“本宫要为母后祈福,穿道袍以示虔诚。”
李斯文“噗嗤”就笑了,揶揄道:“某这里有一卷经文最适合修心养性,不过却是佛门的。只要殿下肯落发,某就传给你!”
李丽质一拍案几,含怒叱问:“彪子,你什么意思!”
李斯文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某说的是真的,这卷经文乃是大德高僧传下的佛门真言。日常念诵不仅可以心平气和,消灾解难,还能百邪不侵。”
李丽质不知是真还是假,狐疑的看着他:“为何要落发?”
“虔诚!”
“那你为什么不落发!”
“某又不信佛!”
李丽质大怒,再也不顾装娴熟扮温婉,娇嗔道:“你不信佛,却蛊惑本宫落发去当尼姑!”
李斯文哈哈大笑:“这才是某认识的李丽质!”
“闭嘴,一个白身小郎,也敢呼殿下的名讳!”站在李丽质身后的一名宫女厉声怒斥:“还不赶紧赔罪!”
李斯文看了她一眼,郑重抱拳道:“草民言语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恕你无罪。”李丽质端起公主的架子,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好奇问道:“真有这种经文!”
李斯文笑嘻嘻道:“某什么时候骗过殿下。”
“还不赶紧献出来,如果真有奇效,皇后不吝啬重赏!”半老宫女心中一喜,这些年皇后最喜欢的,就是礼佛诵经给陛下和诸位皇子,公主祈福。
李斯文眼色奇怪的看着她,鄙夷道:“某是在和殿下说话,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胡乱插嘴。”
“身为臣子不知尊卑,竟敢与殿下同坐。说话不知卑谦,污蔑殿下不知礼仪!”
半老宫女指着他的鼻子,连声怒斥:“最为可恶的是,竟然敢蛊惑殿下出家,简直。”
李斯文怒从心头起,暴喝一声:“来人!”
“在!”站在门外的家兵应声而入。
“某听说庄子里的李老麻子,张老瞎子,刘老瘸子,王老聋子尚未婚配,可真!”
家兵莫名其妙,咱府上有这几个人吗?但公子既然问了那就必须有,赶紧顺着说道:“人太丑,没人肯嫁给他们!”
李斯文这才看向李丽质,一本正经道:“某给这四位宫女说了一门亲事,殿下可同意?”
李丽质一愣,随即握拳咬牙忍笑,曼妙身段如筛糠般的哆嗦,万般辛苦。
“你一个白身小子竟敢蔑视吾等。”四名半老徐娘满脸怒意,盛气凌人的盯着他!
李斯文淡淡道:“既然殿下没说话那就是应允了。将她们送过去,告诉四个老家伙,这是公主殿下赐予他们的小妾,不听话就往死里打!”
“诺!”几名家兵一拥而上,厉声狂吼:“是你们自己走,还是让某等绑你们过去!”
四名宫女见一群家兵个个身材魁梧凶眉怒目,吓得面无人色:“公主殿下”
“彪子,她们都是母后身边人!”李丽质委婉提醒。
李斯文冷冷的看着她们:“既然殿下为你们求情,某也不好为难你们。脱掉她们的鞋子,让她们自己走回长安!”
“你敢”
李丽质刚要说情,却见他眼神冷冷的扫了过来。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既然公子已经划出道来,你们自己选一条!”
“公主殿下,这小子大逆不道,蔑视皇族,罪该”
李丽质眼见李斯文眼色越来越冷,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不敢再在让她们往下说了,厉声喝道:
“写诗骂青雀的就是他,大闹太极殿的也是他,暴揍长孙无忌,高季辅的还是他。即便这样父皇和母后都没降罪。你们在宫中当差多年,却连上下尊卑都分不清楚,张口就敢信口污蔑。”
四名宫女吓得毛骨悚然,“噗通”一声就跪倒在长乐公主面前,哀声哭叫:“殿下,小公爷让奴婢光着脚走回长安啊!”
李丽质冷声道:“如果你们打算嫁人,想必母后也会成人之美!”
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尤其嫁人的对象,不是瘸子聋子就是瞎子麻子,最可怕的是又老又丑。
四名宫女见向来贤淑的长乐公主脸色冰寒,不敢再哀哭求饶,只能含着眼泪将宫靴脱掉丢在一边,穿着布袜走出了大门。
李斯文摆摆手,吩咐道:“护送她们去长安。如果让某知道她们不是走回去的,你们就光着脚从长安走回来!”
“诺!”五名家兵吓了一哆嗦,赶紧追了下去。
李丽质这才扭头看着他,蹙眉埋怨:“彪子,何必这样狠毒?”
“这种刁奴狗仗人势,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皇后贤良淑德宽厚待人,这才被刁奴蒙蔽。某担心她们不知道收敛,一再败坏皇后的名声,教训她们一顿也算是小惩大诫。”
李斯文语气平淡无波,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丽质凤眼睁的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本宫是不是还要替母后,谢谢你?”
李斯文连连摆手,一脸的真诚:“不用谢,身为臣子遇到这种事,挺身而出维护皇后名誉是本分。”
王德腮帮子都在哆嗦,红袖和绿珠咬牙忍笑。
李丽质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半晌才道:“你当本宫是傻子?”
“这种话某可没说过!”
李丽质眉毛一挑,怒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某没有!”
“你有!”
“某真没有!”李斯文咬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