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满朝文武足足数百人,一个个瞪大眼睛惊奇的看着四个少年!
今早芙蓉园大门发生的事,早已风传长安,各官署都有所耳闻。
更让人震惊不已的是,那首用词绝妙却将越王糟践的一塌糊涂的诗文。
真的是虎彪写的?他不是被摔成傻子了吗?一个傻子竟然能写出一首这样的诗,这让一群大臣又酸又涩,心里很受伤。
特么的,老夫苦读诗书大半辈子,这样的妙文连一句都不可能写出来。
虽然被上百人围观,李斯文也满不在乎,反而仗着自己年纪小,肆无忌惮的观察这殿中情况。
左文右武,泾渭分明。
文臣看向武将的目光充满了鄙视,武将则是对着文臣撸袖子比拳头。大有一种你敢放马过来,某就敢将你打趴下的架势!
这特么的就是大唐的文武百官,简直了不愧是五千年来号称最和睦的朝廷。
李斯文匪夷所思,无语凌乱。
“陛下到”
“恭迎陛下!”数百文武大臣,整齐的向着中央长案躬身道。
“免礼,平身!”李二陛下在案几之后坐定,伸出包扎如熊掌的手,向下虚按!
文武百官各自归座,李斯文这才注意到了两侧整齐摆放着的一排排案几,刚才被文武百官的身形挡住了,没看见。
太极殿中央,李斯文昂首挺立,侯杰三人在他身后一字排开,桀骜不驯的仰头。
李二陛下双手按在龙案上,冰冷的俯视着李斯文,一言不发!
李斯文顿时感觉,面前就像是盘踞着一条张牙咧嘴的恶龙,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李世民冷不丁的一声断喝:“击鼓鸣冤者何人!”
“草民曹国公李绩次子,李斯文!”
“草民潞国公侯君集次子侯杰”
“草民宿国公程咬金三子程处弼”
房遗爱刚想自报家门,就见李二陛下一拍案几,怒道:“朕没问你们几个!”
房遗爱心中憋屈,他们三个都已经说了自己叫什么,你就不让某说?是不是看不起某!
于是大声喊道:“陛下,你不问问某?某也是邢国公房玄龄的儿子啊!陛下如果不信,可以传母亲上殿作证!””
房玄龄羞愧的双手捂脸,咬牙暗骂这个蠢货儿子。
群臣闻言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李世民也被气笑了,真他娘的是个憨子,醋娘子要是上了殿,朕还能有个好?
只能摇头笑道:“不用请你母亲了,朕认的你!”
“就算陛下认得某,某也得说一声啊,要不然多没面子!”房遗爱嘟囔道。
李泰这才找到话头,上前几步,绕过御案,抱住李世民的腿就放声大哭,叫道:“父皇,你可要给儿臣做主啊,刚才李斯文写诗,把儿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是他屡试不爽的伎俩。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只要抱住父皇的腿大哭保证没事。更何况今天他的确是受了委屈
“滚!”李世民怒而起身,一脚就将他踢了一个跟头,暴喝道:“蠢材,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诗书,全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李泰眨眨泪眼不明所以,这不对啊!
难道父皇不应该看到自己哀哭,暴怒之下将这四个混账砍了头吗?不砍头也得打一顿板子,充军发配啊!怎么还骂我蠢材,一脚将我踢开?
但见到父皇脸色铁青,双眼凶光四射的模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牙将哽咽声收敛,趴在地上叩拜不起。
皇帝这个态度,让群臣全都打了个激灵!
李斯文一言不发,细心观察群臣的神色,却见左侧第五个案几后跪坐的一个矮胖文臣,轻轻敲了敲案几。
后首一名穿绯红官服的干瘦大臣应声而起,走到中央,躬身道:“启禀陛下,臣御使刘洎有本上奏!”
李世民也不坐下,就站在御案之后,冷喝道:“讲!”
“臣为御使,风闻上奏。曹国公之子李斯文率性胡为,横行长安,打架斗殴无事生非,恶行罄竹难书,被人称为虎彪。
今日恶习难改,在芙蓉园门口出手殴打朝廷重臣,又在大门上书写污言秽语,辱骂越王。
越王乃陛下次子,天潢贵胄,写诗辱骂越王就等于侮辱皇族。”
说到这里,刘洎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咬牙道:“此三罪并列,足以将其斩首以儆效尤。不过,念在他是曹国公之后,可杖责八十,流放千里,予后人戒!”
李世民冷声问道:“李斯文,你可认罪?”
“草民没罪为何要认罪,况且今日草民才是苦主,敲登闻鼓告御状的就是某。”李斯文抱拳朗声道。
“朕在问你,刘洎所言可是事实!”李世民怒极而笑。
李斯文抱拳道:“刚才刘御使自己也说了,他是风闻,却不知道他是否嗅闻到了风中狗屁。反正草民听到了,有人在放狗屁!”
刘洎怒目而视,厉声道:“你骂某是狗!”
李斯文冷笑道:“你不仅是狗,而且放的屁臭不可闻,令人作呕!”
“大殿之上,岂容你在这污言秽语!”刘洎气的浑身哆嗦。
“那某请教刘御使,御使有风闻奏事之责,可有司法之权?”
“没有!”刘洎不假思索道。
李斯文不等他反应过来,抱拳高声叫道:“哪位是大理寺卿大人,请出来一见!”
前排案几之后,站起一位紫袍中年人,走到大殿中央,道:“某大理寺卿戴胄!”
李斯文抱拳一拜:“见过戴大人!”
戴胄点点头:“不知你请某出来何事?”
“草民要告御使刘洎,此人狂妄自大心无家国,蔑视陛下,蔑视大理寺,御史台,刑部。
肆意践踏帝国律法。不经三法司审讯,就擅自给草民拟定罪名,要将草民杖责八十,流放千里。”
李斯文轻蔑的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刘洎。
他这一番话将众人全都听呆了,原来状可以这样告!
“无知小儿竟然信口雌黄,你怎么知道某心无家国,某什么时候蔑视过陛下!”刘洎气急败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