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又根死讯时,林十七和林婶娘两人心中顿时如遭重击般震撼不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们从未想过今后的日子将会怎样,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陷入了迷茫之中。
然而,或许上天眷顾这对可怜的母女,就在这时,那位贵妇人温和地对她们说道:“林姑娘,你们不必再四处漂泊了,不如随我一同回到京城去吧。到了家中,你们可以帮忙做些浆洗之类的小事,这样也能够维持生计。”
林十七和林婶娘听后,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们立刻跪下身子,连连磕头道谢,表达着内心的感激之意。
贵夫人大方地笑了笑,安慰她们道:“相逢便是缘分。从今往后,你们便称呼我为高夫人吧。”
一旁的徐大郎也兴奋异常,激动地对林十七和林婶娘说:“你们真是运气太好了!这位贵人可是西北大将军的夫人啊!”
林婶娘与林十七再次连连口头表示感激。
高夫人一点架子也没有,拉着林十七说道:“你们起来,跟我一起坐马车,跟我聊聊天解解乏。”
说着三人钻进马车,高夫人又对白袍小将高棱道:“阿棱,出发吧。”
高棱点点头,扬声道:“全体都有,继续出发。”
透过马车帘的缝隙,林十七看到了高棱背上的长弓,以及弓上的弦,闪着紫色的光芒,有些熟悉,很像琵琶妖身上的弦。
高夫人见林十七眼睛落在高棱身上,打趣道:“他是我的小叔,叫高棱,一直随他兄长在西北军营历练。没有什么特长,就是长得人模狗样的,会讨人欢心。”
林十七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林婶娘更是战战兢兢缩身小心翼翼坐着,陪笑不知该说什么。
高夫人命随行丫鬟小黛给二人一人塞了一个糕点,林婶娘、林十七接过,肚子也饿了,便默默地吃起来。
高夫人看着林十七,问道:“林姑娘,今年多大了?”
林十七回道:“禀夫人,民女今年十六了。”
高夫人想了想,直接了当问:“你们是亲母女吗?看起来长得不像。”
“呃……”林十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林婶娘,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指引。然而,林婶娘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她坦率地对高夫人说道:“夫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她确实并非我的亲生女儿。当年,当她只有三岁左右的时候,我在河边的竹筏上捡到了她。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多年来,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丝毫不逊色于亲生母女。”说到这里,林婶娘紧紧握住了林十七的手,表示着她们之间的深情厚谊。
高夫人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接着,她对林十七温柔地说道:“孩子,你能过来一下吗?背对着我蹲下。”林十七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乖巧地按照高夫人的要求蹲在了她面前。
高夫人轻轻地拉开了林十七的衣领,仔细端详着她肩膀上那块熟悉的胎记,然后又让林十七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高夫人再次仔细打量起她的脸庞,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轻声说道:“胎记相似,面容也颇为相像。也许,你本应姓苏。”
林十七惊愕不已,她再看向同样震惊的林婶娘。林婶娘嘴巴都没合上,喃喃道:“她身上当年没有什么信物,衣服后来也穿烂了,这……什么信物都没有。”
“没关系,我婆婆与她母亲是闺中密友,她一定能认出来。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丢失的二女儿,我婆婆肯定高兴。不过……”她看了看林十七,又豪爽道:“就算不是,也没关系,我们能遇上就是有缘。”
一路上,高夫人都有说有笑的,性格豪爽又亲民。从她口中,林十七也了解到这个高夫人出生于京城镇国公府,家中有三子两女,她是二女儿,本名刘楠,从小喜欢舞枪弄棒,所以爹爹就给在军营找了个相公,如今相公已经当上了大将军,她也跟着成为了将军夫人。大姐刘椿从小知书达理,是京城贵女的典范,于是被天家聘为儿媳,如今成了当朝太子妃。
大哥二哥都在朝中当差,老三刘柘却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年方十六。家里人本想让他走文官之路,稳稳当当在京城呆着,可这小子偏要去军营,说是要上阵杀敌。家人无奈,只好将他托付给二姐和二姐夫,只盼他能在军中吃些苦头便回来。不料这小子到了军营,如同一匹脱缰野马,无人能管束。二姐和二姐夫急得头发都白了,生怕这宝贝疙瘩出什么意外,他们俩连家都不敢回了。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刘柘在战场上表现出色,屡次立下奇功,竟成了众人皆知的“枪神”。
说着,高夫人语气中尽是得意之色。
听到刘柘的名字,林十七想起了琵琶妖的故事,她不经意地问:“枪神,就是只用枪吗,会不会用剑?”
高夫人摇头道:“那小子爱枪和刀,从不用剑。”说着,高夫人还朝外喊道,“阿棱,小柘用过剑吗?”
高棱回到:“没有,他用剑打不过我,便不学。”
高夫人笑着悄悄对林十七说:“吹牛,男的就是好面子。”
林十七跟着笑了。
晚上歇息,他们是就地扎营,高夫人因为还有身孕,很早就休息了。林十七与林婶娘揽下了浆洗的活,把大家的衣服都收过来洗了。洗完回营的时候,林十七看见高棱在月下拉弓,似乎要把月亮射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开口。然而,当她走近时,高棱突然转过身来,手中的弓箭瞬间拉满,锋利的箭头直直指向女孩美丽的面庞。林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但就在这时,高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然后缓缓放下弓箭,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问道:“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来找本少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林十七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羞涩地指着高棱手中的弓箭,轻声说道:“那把弓真漂亮,我可以看一下吗?”
高棱微微一怔,随即潇洒地将弓箭甩给林十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你的眼光很不错,拿去看吧。”
林十七紧张地接过弓箭,仔细端详起来。高棱则顺势走到她身后,双手环绕着她,手把手地教导她如何正确地拉开弓弦。他的胸膛紧紧贴在林十七的后背上,动作显得无比亲昵。
林十七顿时感到一阵羞涩和窘迫,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急忙放下弓箭,试图与高棱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