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立刻去检查林源的手臂。
林源双臂虽然有伤害,但都是些瘀伤,恐怕是其他人抓住时的殴打痕迹。
只不过上面却没有那种很明显的伤口。
仵作很清楚眼前的女帝想要表达一个什么问题。
“林秀才手臂上并没有用指甲抓出来的伤痕,可以确定他不会是杀害花魁翠烟的凶手。”
石榴姐闻言,立刻喊道:“怎么可能不是他!就是他才对!就是他杀了翠烟!”
石榴姐想要扑向林源,却被衙役给一把摁住。
在陛下面前造次,他们脑袋还要不要了。
燕清妤负手而立,然后看向低头的何县令冷声说道:“接下来知道该怎么查案了吗?”
何县令愣了一下,抬起头,双眼无邪地看着燕清妤。
“我们先释放林秀才,然后再派人去找真正的凶手。”
听到这种话,燕清妤强忍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扭头看向陈墨。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就在这里,不用找。”
陈墨淡然扫视着众人。
“嗯?”燕清妤发出疑问的鼻音。
何县令却以为是疑问自己,他立刻在地上磕头。
“陛下,臣一定今天之内将那凶犯抓拿归案。”
但久久都没有回应,因为此时的燕清妤正听着陈墨的话。
“在我的那个世界,有一门专门研究犯罪的心理学,大部分的杀人凶手都会回去看看杀人时的场景,甚至会对自己的案件进度极其感兴趣,甚至会主动询问进度。”
陈墨看着站在公堂后面的那群人,“如果我是杀人凶手,我知道有个人代替我被当作真凶,我一定会走过去看看,顺便在心底里嘲笑这群愚蠢的人。”
燕清妤听明白了,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变态感,却又很是真实。
只见她抬手一挥。
“来人,检查这里所有男人的手臂,手臂有抓伤的都带到面前来!”
所有衙役纷纷应声。
女帝的话能不听?
一个个吃瓜男性群众都被强制检查了起来,但过程并没有很久,毕竟只是看个手臂而已。
不一会儿,就有声音传来!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人群迅速散开,一名身穿万花楼护院制服的男人挣脱了衙役的束缚,朝着门口跑去。
可刚到门口,一只42码的靴子印在了那护院的胸膛。
那护院整个人被踢翻在地。
其他衙役猛地扑过去,死死地将那护院压住。
他们额头流淌着黄豆般的汗珠,幸好有人守在门口,不然他们就要在女帝面前丢脸了,轻则丢了饭碗,重则可能会判刑啊。
所以一个个发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那孔武有力的护院摁在地上。
陈墨看着那个人,“看来凶手已经抓到了。”
燕清妤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偷偷瞄了陈墨一眼后又看向地上的护院。
石榴姐愣住了,她没想到被摁在地上的人会是自家牯护院。
其他护院见状也没有动静,只是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牯护院。
甚至有人开口。
“这个家伙,以前好像就喜欢跟在翠烟身边,没想到他竟然是馋翠烟的身子,你真他吗下贱!”
另外一个护院接了话茬,“不知道我们不能跟楼里面的姑娘有关系吗?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tui!”
石榴姐更是冲过去朝着那牯护院用小拳拳狂揍。
“你这个畜生!翠烟才十六岁,你是看着她来楼里,还看着她长大的,你这个混蛋!”
燕清妤摆了摆手,两名衙役拉开了石榴姐,剩下的衙役抓起牯护院。
“说吧,为什么?”
牯护院面如死灰,事情败露后,他反而冷静了许多,只是冷笑一声。
“那个贱人,说自己多清高多清高,平日里差遣我买这买那的,还说喜欢的是我,只不过是看中林源可以带她离开万花楼。
前天我跟着她来到城东巷,在林源家门口就说她要把身子给了林源。
那为何不能给我,我也能带她离开万花楼!所以我掐死了她,还把她”
说到最后牯护院整个人都进入了血怒状态。
燕清妤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她挥了挥手,“押下去收监,秋后问斩。”
为什么要秋后?
陈墨曾经查询过这个问题,得出好几个答案,但最好的答案是那时候农闲。
秋后已经是秋分,那时候大家都有空了。
在古代,砍头可是娱乐节目,百姓们可爱看了。
甚至有人去法场,用馒头蘸着人血去给家中生病的人食用。
因为有乱七八糟的偏方说人血馒头可治病。
但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根本没用。
不过现在距离秋后问斩也不远了。
陈墨也曾经想过一个问题,如果秋分前一天被判秋后问斩,那岂不是很惨?
真凶抓起来了,林秀才自然就被释放了。
只不过他身上满是伤痕。
汤药费赔偿什么的,那都是万花楼支付。
毕竟是万花楼的人来找麻烦。
而且那个轱护院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林源,就是他提出花魁翠烟去找林源,林源可能是凶手的事情。
这明显就是嫁祸。
只不过没想到中间杀出个天悦女帝。
被解开束缚的林源虚弱地跪了下来。
“感谢陛下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陛下,学生恐怕只是可怜烟儿她”
燕清妤却摇了摇头,“别想太多,秋闱即将开始,好好参加考试,希望可以在送上来的考卷上见到你的名字。”
说完,燕清妤扬了扬手,朝着县衙门口走去。
林源看着燕清妤的背影,高呼一声:“陛下英明,为学生洗清冤屈,陛下英明啊!”
其他百姓也都纷纷喊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被无视的何县令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跟在后面。
刚走两步,就被练霜给拦了下来。
“要不是现在吉州正处用人之际,你的乌纱帽就该摘下来了。”
“是是是。”何县令唯唯诺诺。
“再有冤假错案,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知道。”何县令直接朝着练霜跪下。
陈墨站在前面扭头看向何县令。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练霜才不管那么多,提着刀转身就走。
再斩一个县令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但燕清妤很清楚,她现在手上根本没有太多的人才,整个吉州城的空缺太多了,等人员补充到位了,再把这些酒囊饭袋换下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