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谁去迎亲呢,至少要提前二十天到湖州去。当然金州不缺船,但是也不能全部把军舰都开过去,那还不得把杭州的弘光给吓跑了,派军舰过多可能影响也不太好,沈家可能会太尴尬。
安达儿和张若麟商议,最后派出顾炎武带二十八艘铁甲舰前去迎接。顾炎武带着二十八艘铁甲舰于冬月初十从金州出发,五天就赶到了杭州湾,为了避嫌,二十艘铁甲舰在杭州湾游戈,则八艘铁甲舰载上聘礼从武林门入运河,直接赶赴湖州。
虽然只有八艘铁甲舰前来,但是弘光的心也是惊恐不己,当年就是一艘铁甲舰就让清廷二万人溃不成军,虽然有很多因素在里面,但是铁甲舰的威力仍然是弘光忌惮不己,杭州守备军队是高度警戒,还好金州军只是很低调的快速通过。
豪格的聘礼就不是金银了,而是拿出金州最先进的各种工业品,日化的精油皂二百箱五万块,各式玻璃制品五百箱十万份,各式铁类制品五百箱十万份,各式高级纺织布匹三百箱,最值钱的还不是这些,一百箱三千瓶高度蒸馏酒,其它金银首饰等不计其数,沈家光聘礼卸货就请了五百多人用了二天的时间,接着却没有停,沈家的陪嫁又装船装了二天。
顾炎武家都没有来及回,在沈家硬是呆了四天,这四天沈家五门家主沈之峰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前来拜会的江南士绅把他家门槛都快踩烂,实际上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都想从顾炎武的口中探出金州豪格的虚实。
沈之峰也是烦躁无比,以前这些世家还十分清高,就算沈家有钱,也不见得他们多看几眼,现在怎么就这么现实。那这金州无论如何他也要去看看,虽然按照当下大明的规矩,女儿出嫁,父母是不能直接去参加婚礼的。但是沈之峰做为商人可没有这么多禁忌,当然也不能太眨眼,索性隐藏身份带上沈怡蓉生母随着送亲队伍一起出发。
沈家也是有船的,而且陪嫁也是装在自己船上的,就这样,在二艘铁甲舰的引导下,六艘铁甲舰殿后,沈家二十艘大福船在中间,迎亲送亲大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队伍刚刚驶出钱塘江和曹娥江交汇口,就听到整整齐齐的鸣炮声响起,接着二十艘铁甲舰从两侧驶来,又开始了集体鸣笛,声势好不壮观,把沿岸监视的明军吓的可不轻。
沈怡蓉乘坐在一艘福船中,父母陪伴两旁,见此情景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
沈之峰好像一点儿也不慌,冲着沈怡蓉说道:“蓉儿,这婚事你是同意了的,我看你似乎有不快,不妨说出来给为父听听!”
“父亲,女儿并无反悔之意。这金州豪格也曾听人形容过,虽然是女真人,但是毕竟是贵族出身,从其行事来看也是一个豪杰。这婚姻却一个彻头彻尾的联姻而已,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贸易目的,女儿的心里很乱,但是最为担心的是豪格只把女儿做一个工具,毫无情感,女儿的未来就可悲了。”沈之蓉黯然说道。
“女儿,你不用担心,若那豪格不能真心待你,让你受了委屈。你回来便是,为父给你悄悄的安排随从有三位江南侠士吕愿良、孙子度和王浩如,以他们的绝世武功一定可以带你回家。如果那豪格敢找上门来,我倾家荡产也会和他火拼到底!”沈之峰凛然说道。
“女儿谢过父亲,如果真是那样,女儿就是家族的罪人了,一个人拖累了家族。”沈怡蓉内心十分挣扎。
“唉,归根究底是为父的错,父亲想做更大的商人,却是牺牲了你!”沈之峰也是心中有愧。
“你们都不要这么悲观,听顾先生所言,这女婿人很不错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只不过他的年岁比我还大二岁……”说话的正是沈怡蓉的生母苏氏。
“还好,比我小三岁……”沈一峰也接了句,夫妻二人都是哈哈大笑,沈怡蓉也羞愧的捂住了脸。豪格今年刚刚四十,北方人不耐老,不会已经是个老头了吧!但是三人之前的忧愁当是散开了,既然去了,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一路上倒也不闷,不能走的太快,也不能走的太慢,路过胶州,顾炎武特意停了三天,亲自陪同沈一峰夫妇与沈怡蓉游玩胶州不少景点。沈一峰经商多年,早些年这胶州没少来,后来隐居幕后,但是今天一对比胶州变化,不由得赞不绝口,别的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夸豪格真是天下少有之能人,慢慢的心中更是生出期待之意。
腊月初十,船队才到金州,为了避嫌,船队在旅顺口休息,并卸下陪嫁物品。旅顺口军民无不激动不已,不少人围着驿馆不肯走,但是金州军在警戒,民众也不可以靠的太近。不少金州百姓看不见人,但是为了表达心中的喜悦,纷纷在家里放起了烟花。
顾炎武安顿好沈家送亲队伍后,离开驿馆。
安达儿就在外面等候,见面就是一拱手:“顾先生一路辛苦了”
“哪里哪里,份内之事,能完成任务,顾某终于放下心了!同时能去接亲,这么重要的事,也是顾某的荣幸!”顾炎武也是一拱手。
“沈姑娘可好?我们金州不曾怠怠吧!”安达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大人放心,沈姑娘是一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奇女子。她嫁给王爷,真是天作之合。只是沈姑娘对王爷不太了解,我相信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一定会喜欢上王爷的!”顾炎武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顾先生做事,王爷放心,早些休息,有劳了!”安达儿再次拱手致谢。
与此同时,来华夏各地参加婚礼的都纷纷赶到金州,安达儿已经做了周密的准备,将他们全部安置的西山湖驿馆,当然安防工作也做的十分细致,金州军几万将士已经外松内紧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还在不断的完善保卫方案。
整个婚礼的路线是这样安排的,腊月十八一大早,豪格从新宅出发,骑马带队到旅顺口接亲,走金州大道到西山湖演武厅,在演武厅举进婚礼仪式,仪式结束后,再回新宅完婚入洞房。
新宅到旅顺口有八十里,旅顺口到演武厅八十二里,演武厅到新宅只有三里地,这么算来,这场婚礼整整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最快最快也要傍晚才能正式拜堂成亲。
眼看日子将近,豪格却有些开心不起来,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了,因为安达儿的一个一个细节的汇报,让他实在有些忧心忡忡。因为打虎营终于要行动了,而且指挥官就隐藏在清廷的使团里,混成军已经做了十分周密的安排,将清廷使团盯的苍蝇都进出不得,但是又不可能时刻盯着使团的人一举一动。内部的一些不稳定因素也在慢慢凸显,特别是安达儿屡屡提到一个人物的表现,让豪格真的是唏嘘不已,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豪格在方雨润的房间,逗了一会儿刚刚出生才一个多月的儿子,方雨润给这个儿子取名金永安,这也是豪格的意思,孩子叫什么名字不重乐,只要是自己的儿子就行,快乐健康平安的成长是他最开心的。
方雨润也慢慢看出豪格有心事,连忙劝道:“王爷,过几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万事有安大人张师傅还有我,王爷应该开心才是!”
“雨润呢,虽然我们是感觉做了万全之策,但是肯定有漏洞。我倒不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我是担心这次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会死于非命!本来可以不这样的,我都有些后悔把动静闹大了!”豪格有些自责。
“王爷的仁心又泛滥了,既然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我相信我们是可以控制住局面的。各方来的贵宾不下三百人,加上我们自己人,参加宴会的人数至少会有八百人,我们宴会厅埋伏精锐将近一千人,同时抽调五百多特战军在场外围不定点巡逻发现问题即刻处置,当然最重要的新宅也没有问题,是安亦儿大人亲自指挥。”方雨润慢慢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可就是我心里有一些怪怪的异样,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最怕会失去一些不想失去的东西!有些难以释怀!”豪格叹道。
“王爷,你又想起了伤心的事是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王爷要保重自己!”方雨润知道,当年金州惨案,损失了大将佟岱,王爷儿子惨死,黄贤儿惨死,黄宝惨死,这一桩桩事,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掉。
“嗯!”豪格重重的点点头,“但愿此次事情过后,我就会丢掉心魔,快速实现理想,有一天我们全家人一起,到处周游四海,踏遍世界,愿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