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此番咸国君领兵前来,其意向不明。
你乃是中原游学的士子,乃是少有的懂礼之人,迎接咸国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等到众人到齐,秦牧方才开口安排道。
那白罗当即会意,而秦牧又调头对因为不放心他饮食,跟着秦人来到了身边伺候的秦忠吩咐道:“忠伯,您老人家去安排一些诸夏的膳食。”
秦忠急忙点头,而后小跑似的离开了。
他曾经是秦国公府邸的管家,对于宴的安排还是颇为得心应手。
秦牧将宴交给他去安排,也是极为放心。
而后秦牧又对着暂时统领义从的廖化以及统领秦国士卒的程志远与邓茂说道:“你们也下去准备准备,若是咸人来者不善,还需要你们效力抵挡。”
等到将诸多事宜都安排妥当,秦牧方才与一众已经没有了实权的羌族首领们说道:“咸人来访我秦国,以尔等的身份本不便落座,但是寡人怜尔等也算羌族的贵族,这才准尔等同席,稍后若是谁敢乱说什么胡话,便莫言怪寡人的刀斧之利了。”
众多羌人首领连道不敢,而后秦牧方才满意的站在帐篷外面等候。
他是周天子册封的国公,而咸国的爵位也不过是伯爵而已。
虽然如今的咸国有二十万之众,比秦国强大了不少。
但是诸夏之国的身份地位什么的可不是这么算的。
他是公爵,在国际地位上乃是周天子承认的秦国公,而咸国君在国际上被称为什么呢?——咸伯。
没错,在国际上,他的爵位前面连个“国”字都不能带。
按照此处周国的礼节,只有身份地位同等的国君方才需要在寨门迎接,身份地位高一等的侯爵在家门口迎接,真正的公爵在面对伯爵的时候,只需要端坐在家里大堂等着伯爵来朝见就好了。
为了以示尊敬或者恩宠,上位者可以选择降礼迎接。
就比如说是同爵位的弱国在迎接同爵位强国的君主的时候,可以在城外十里的位置迎接。
高爵位的弱国迎接低爵位的强国的时候,可以在城门口迎接。
秦牧贵为国公,他在面对自己低两爵的咸伯时,在帐篷外面迎接,便已经是极为给咸伯面子了。
当白罗出面恭敬的迎接咸国君的时候,咸国君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对方的言谈举止都极为恭敬,礼数之周道,让他也挑不出毛病。
但是秦牧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却是让咸国君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是懂礼之人,知道秦国君没有亲自出来迎接,也不算是不给他面子。
他这次前来柯岩,也有些自己的谋划,心底虽然恼怒,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冷哼了一声便要下车,白罗急忙上前准备替他牵住战马,但是那咸国君却是冷哼了一声。
“粗鄙蛮夷,也配给寡人牵马?”
白罗身形一颤,而后很快反应过来。
他在中原之时,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鄙夷,如今得了秦牧重用,这些旁人的看法他却是不甚在意了。
只是心底暗自将咸君记住了,今后如果有机会,便随手弄死他丫的就好。
“秦国公正在帐外等候,还请咸伯入内朝见。”
他先是重重的喊了“秦国公”三个字,而后“咸伯”二字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最后的“朝见”二字更是神来之笔,当即便让自视甚高的咸国君气得银牙一咬,差点磕破了嘴皮。
“哼~”
他想要破口大骂,但是却又不想在羌人蛮夷面前失了礼数,当即只能冷哼一声,然后便向着内里走去。
白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就在此时,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杀意将他笼罩。
白罗心底一动,而后循着杀意看向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
只见他正一手持着一根铜质的长戈,一手牵着一匹色彩有些斑杂的白马,正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
白罗急忙讪讪一笑,而后向着那少年拱了拱手,那少年这才恢复了平静。
白罗心烦了一声:“诸夏人杰地灵,果然不容小觑,就这么一个区区诸夏小将就有这般恐怖的杀意,真是…”
白罗缩了缩脖子,而后急忙跟着咸国君进了大营,而后又恢复了淡定从容,开始为咸国君引路。
远远的看见了咸国君,秦牧便已经打开了他的面板。
“姓名:姬闲,性别:男,年龄:37岁。文治:64,武功:31,文韬:71,武略:50。忠义:唯我,特性:贪婪,纵横花丛。评价:投胎是门好学问,生下来就是人生赢家,老爹留下了丰厚家底,不用努力就可以一生享福。只是为人太过贪婪,宿主考不考虑干他一波?”
就属性而言,他并不是那么难看,但是秦牧的系统貌似真不是什么正经儿系统,平时里根本不鸟秦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权限不够不能对话憋坏了的缘故,每一次人物探查的时候,它的评价都极尽戏谑。
如果可以,秦牧真想干他一波,不是因为他有钱,实在是因为这货太欠。
“你便是秦国君?寡人还以为秦国君是一个帝都人杰大将,没想到竟然是个毛头小子!”
秦牧的嘴脸一阵抽搐,在这个以周礼为行为典范的时代,这咸国君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说话这般轻佻?
秦牧的面色古怪,那些跟在咸国君身后的咸国重臣们也是眉间抽搐。
“呵呵,寡人虽然年幼,却是周天子亲自册封的国公。这西北之地,天子曾许诺寡人目光所及之地皆是秦土。”
秦牧呵呵一笑,而后面色阴沉的说道:“听闻咸国城高池深,已有王都三分气象,寡人心底倒是仰慕不已,那天便去咸都好好瞻仰一番!”
他的话音落下,咸国君却是以为秦牧在夸赞他咸国城池,心底更是得意,正要开口之时,却是被一名老者拉住。
“秦君说笑了!我咸都高不过三丈,池深不过七尺,如何敢比拟王都,倒是听闻秦阳城池颇为坦荡,咸君时常与老臣谈起,想要去游玩一阵子。”
秦牧看了一眼这个老家伙,心底对于姬闲却是羡慕得紧!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
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
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秦牧莫名其妙的念出了前世所知孟子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而后笑着向咸国老臣道:“秦国虽小,却已得人和。天时地利,暂时有缺,也不过早晚之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