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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恩公相救 忠厚有传

    艾通甫赶到汤万户府门前,天也放亮了,人也筋疲力尽了。加上高度的紧张,昏倒在汤府门前。汤府的管家打开大门,发现门口躺着一个人,赶快去报告汤老爷。

    汤万户跑出来看,认得此人是樊家的佃人艾通甫。汤万户叫家人将艾通甫抬进屋,把他救醒。

    艾通甫睁开眼,见是汤万户。立即跪下大哭说“汤老爷呀!樊家昨晚遭劫,被杀几十人,所有财产都被抢光啦!”

    汤万户大惊失色地说“这是谁干的?红巾军离我们这儿还远着呢。”艾通甫说“是贾三兄弟串通四十八家佃户,冒充红巾军干的。”

    汤万户气愤至极“这些强盗!樊家历来仁德,宽待佃户,竟遭如此之难。不应该呀!不应该呀!”

    忙命家人备马,并吩咐总管点派三百兵丁,准备亲赴画桥看个究竟。

    艾通甫说“樊家有一个孩子叫用德,被我救走,隐藏在程公塘的涵管里,望万户把他救来,这可是樊家的一条根啊!只有你万户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啊!”

    汤万户说“这个孩子我认识,你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救来。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只要有一口气的,我都要救。那么你呢,能跟我一块去吗?”

    艾通甫说“我不能跟你一块去了。只要汤万户你愿意出手,我就放心了。我也要去逃命,虽然那贾三已死,贾四贾五不会放过我。我只有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汤万户说“你不如就留在我这里怎么样?”

    艾通甫说“谢谢万户美意,我家有老母,我要赶快回家见了母亲再说。”

    汤万户说“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艾通甫就告辞往家而去。艾通甫回到家,进门就大叫“娘!娘!您在哪里?”

    通甫来到里屋。他惊呆了,发现他娘倒在血泊中。通甫抱着痛哭失声“娘呀!这是谁害了您啊!”

    这時进来一个邻居,对通甫说“通甫呀!你别哭啦!赶快逃命吧!贾四贾五到处在找你,说你坏了他们的大事,说一定要杀掉你。

    他们要你娘交出你,被你娘骂了一顿,就把你娘杀了。这两个畜牲刚走,可能还会回来。你快逃吧!”

    通甫哽咽着说“我要葬了娘再走。”

    邻居说“葬你娘包在我身上,你再不走就迟了,这两个畜牲杀红了眼,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邻居说着就将通甫往外推。通甫只好逃出家门。自此一去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他逃往了哪里?

    后来樊家寻找艾通甫报恩,找了几百年,至现在都没有找到。

    汤万户带着总管和三百兵丁,骑着马,一溜小跑就到了画桥。只见樊家大屋烟雾弥漫,火还没有完全熄灭。

    一些邻居正在扑灭余火。汤万户立即命令士兵参加灭火。火灭之后,人们才看清屋内的一切,其状惨不忍睹屋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尸体被火一烧,全身焦黄,分不清谁是谁。血被火一烧,腥气冲天。又正是夏秋之交,气温又高,气味十分难闻。

    邻居们顾不得这许多,都匍伏在樊家大屋前号啕大哭“作孽呀!樊家是个忠厚之家,为何遭此毒手?这些强盗太恶了啊!”

    汤万户这个连皇帝都不怕的刚强汉子,此时只觉得双腿发软,他仗剑跪下,向樊家大屋大呼“克洪叔呀!兄弟们呀!你们死得冤啊!”

    霎时,天空中鸟云翻滚,阴风怒号,电闪雷鸣。远近山峰一齐回应“死得冤啊!死得冤啊!”

    一会儿天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地在鸣冤,这是天在流泪。大雨中汤万户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为你们报仇!”立时雨停云开,太阳依旧强烈。

    万户转身交待总管,派人去查一下,看有没有活口?共死了多少人?一会儿总管报告“万户,沒有活口,共死四十二人,女的占多,但究竟死的是谁?已经分不清了。”

    汤万户对总管说“你带一些人在这里处理后事,速去通知他们各自的亲属,来帮助收殓尸体,办理后事。”

    万户转身对邻居们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也辛苦辛苦,帮忙把丧事办了,我在这里谢谢大家。”

    邻居们都说“这个无须万户操心,我们自然应该帮忙。何况樊家待邻居一贯仁义,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邻居们找到秀六夫妇的尸体,他们将秀六葬于茗坑中道院。周奉姑由她娘家葬于六十五都东源金墩听风蛇形。

    汤万户一个人骑着马去找用德1。根据艾通甫的指点,他很顺利地找到程公塘。他下马走下塘陂,对着涵管大叫“用德!用德!”却没人应声。

    他伸手进去摸。摸到了一双脚,用力拉出来一看,果然是用德。汤万户悲伤的心情已进入了一线阳光,他在心中说“樊家有后,天不灭樊也。用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此时的用德已脸色苍白,不省人事,脚上鲜血直流。一试鼻息,还有呼吸。汤万户知道有救,立即抱住孩子骑上马往万户府飞奔。

    汤万户回到家,即命人请来医生。医生仔细检查了用德全身说“不大要紧,只是惊吓过度。”

    汤万户说“这脚上有血,是不是伤了哪里?”医生把用德的裤子解开脱下,原来屁股上有几条大蚂蟥叮咬着,蚂蟥个个吃得圆滚滚的,鲜血自然往下流。

    医生说“这个没事,帮他包扎一下就好了。”然后在用德的人中穴掐了一下,用德便苏醒过来。

    发现汤万户,即跪在汤万户面前痛哭起来说“汤叔叔!您要为我家报仇,为我家报仇啊!”

    汤万户一把将他抱起,摸着他的头说“孩子,别急,我会为你家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养好身体。你是樊家的一条根啊!况且有个好身体才能报仇啊!”

    在汤万户的耐心劝导下,用德才安静下来。医生为小用德开了个中药方子,交待万户,抓五付中药,每天吃一付。再吃些补的,调整调整,以后慢慢就会没事的。可千万不能乱跑,再不能受惊吓。

    汤万户说“医生,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医生说“万户有什么要求尽管讲。”

    汤万户说:“你要帮我保密,千万别说樊家还有一孩子在我这里。”

    医生说:“明白,明白,我一定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