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屯田都尉枣祗的组织管理下,曹操的屯田制得到了很好的实施。
土地本就是无主的,耕牛、农具、种子等等都来自与黄巾军作战的缴获,曹操基本不花本钱。
而地租则高达五成甚至六成。相比于汉初的二十分之一,可谓暴利。
流民从此有了一块固定的土地可以耕种,不用再颠沛流离;有军队保护,不用再害怕土匪山贼;能稳定生产,可以填饱肚子。虽然地租高昂,但相比有一顿没一顿的逃难,已经好了太多。因此,生产积极性很高。仅仅当年,曹操便收获粮食上百万斛。
于是尝到屯田甜头的曹操下令,郡国都置田官,招募流亡百姓开垦屯田。后来又接受枣祗的建议,下令军队屯田,屯田制得到广泛地推行。
曹操行军打仗时,军队的后勤补给则交给典农中郎将任峻负责。
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枣祗和任峻既忠诚内行,又勤劳能干。曹操几乎不用再担忧粮草问题。
就在曹操丰衣足食的时候,河北的袁绍军在吃桑葚,淮南的袁术军靠挖河蚌充饥。
而西边的长安,情况则更加不堪。
董卓死后,长安军民并没能过上安逸稳定的日子。
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四月,董卓被王允、吕布联合谋杀。董卓手下的校尉李傕郭汜等人无所依托,打算解散部队逃归家乡。于是派人前往长安朝廷请求大赦。王允认为诛杀董卓后已经大赦过了,今年不能再次赦免,因此拒绝了李傕。李傕等人闻言心生恐惧,不知如何是好。
武威人贾诩当时在李傕军中任职,见李傕打算解散军队,便出言阻拦。
“将军哪里去?”
“遣散军队,回老家。”
“我听说长安中有人打算把凉州人士赶尽杀绝。将军若弃军单行,则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把你抓捕归案。你哪能到的了老家?”
“那依文和先生,该怎么办呢?”
“简单。率军西进,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事情如果成功了,则奉国家以正天下;如果不成功,再走也不迟。”
李傕等人深知贾诩神机妙算,智绝无双,于是采纳了贾诩的建议。
“朝廷不肯赦免,我们当被处死,那还不如与他们拼死一战。如果攻打长安,事成则可以得到天下;不成,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行陇上,回到故乡落草为寇,起码还能过几年逍遥日子。”
李傕一番话,得到部下纷纷响应。于是同郭汜、张济等人结盟,率军几千人,日夜兼程,攻向长安。
王允听说李傕、郭汜率军来攻,派董卓旧部将领徐荣与胡轸在新丰迎击。
新丰一场激战,李傕部没有退路个个悍不畏死,长安军一败涂地。最终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
李傕等乘胜进军,沿途收集部队,到达长安时已有十余万人。李傕等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王方等人会合,一起攻打长安,围城八日。
故都长安,城高墙厚,粮草充足,易守难攻。
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
六月初,吕布军中蜀兵突然反叛,打开了长安城门。李傕军趁机进城,与吕布展开巷战。吕布毫无准备,寡不敌众,幸得赤兔马神骏,一人一骑逃出长安而去。
入城后,李傕等人纵兵劫掠,百姓、官员死伤不计其数。太常种拂、太仆鲁旭、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尽皆战死。
危机时刻,司徒王允带着汉献帝到宣平城门楼上,对着李傕等人问道:
“你们都是大汉臣子,纵兵劫掠,这是想干什么?”
李傕回道:“董卓忠于陛下,而无故被吕布杀害。臣等为董卓报仇,不敢作逆。等事情结束后,我们自会前往廷尉处受罚。”
“既无反意,你们速速退兵。”
“臣等不敢。”
于是献帝大赦天下,拜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
李傕等人围住门楼,质问王允:“太师何罪?”
王允知道难逃此劫,只得下楼。
六月七日甲子,李傕将朝廷重臣黄琬、王允、宋翼等人全部处死,百姓闻之莫不流涕。
杀死王允等人之后,李傕等人将董卓埋葬在郿县,并把董氏族人的骨灰聚起来放到一个棺材里。
下葬之日,原本万里晴空突现狂风骤雨,冢墓被惊雷劈开,水土流进墓里,棺材也被积水泡起来。李傕不得不重新埋葬,结果又爆发风雨,水溢进棺椁里。这样的事反复出现了三四次,冢中堆积了一半的雨水。樊稠等人共同把棺材埋下,而风雨越来越猛烈,埋葬后,大风再次刮破冢墓。
坊间传闻董卓残暴以致惹怒天道。至此,无人再敢为董卓下葬。
九月,朝廷又加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外出屯驻在弘农。以贾诩为左冯翊。
朝廷开始落入李傕郭汜等人的手里。
李傕当政后,为了缓和朝廷和各诸侯间的矛盾,同时加强自己在朝廷中的话语权,开始拉拢关东诸侯。如封袁术为左将军、刘表为荆州牧,都是出自李傕之手。
汉献帝兴平元年,公元194年,西凉马腾韩遂联合攻击李傕。李傕令侄子李利和郭汜、樊稠出战。此年三月,与马腾、韩遂大战于长平观下。樊稠、郭汜大获全胜,斩首万余级,马腾、韩遂退回凉州。
贾诩劝说李傕,“不可多竖外敌”。
最终李傕赦免马腾韩遂,又拜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
此战后,郭汜、樊稠因功加“开府”之权,权力大增,跟三公、李傕合为六府。李傕等人强迫朝廷选用自己所选拔推荐的人,不许有丝毫违逆。献帝无可奈何,于是只好按顺序选用他们所举之人,先从李傕起,郭汜次之,樊稠再次之。而三公所推荐的人才,根本无法得到任命。朝廷在关中内部的权力大减。
此时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权力已凌驾三公之上,大汉朝廷再次大权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