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桥之战以袁绍大胜公孙瓒大败而告终。
然而,界桥的失利并未伤及公孙瓒的筋骨。此时的公孙瓒依然兵多将广实力强大。
公孙瓒此时做了一个战略调整。他退回渤海郡,准备重整旗鼓再与袁绍决一死战。但是,当公孙瓒返回渤海郡的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形势并不乐观。
渤海郡的北西南三面分别与幽州冀州青州接壤。当公孙瓒在界桥战败后,附近拥兵自重的大小诸侯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强大无比的公孙瓒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于是,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纷纷开始明里暗里动起了小心思。
北面的幽州牧刘虞在幽州和渤海的边界上增加了军队;西边原来对公孙瓒俯首帖耳的郡县长官开始了观望,不再唯公孙瓒马首是瞻。公孙瓒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在了小小的渤海郡。
于是,南边的青州便成了公孙瓒势力发展的重中之重。
假如青州被袁绍占领,不但切断了公孙瓒与更南方的盟友徐州的陶谦以及袁术的联系,很可能还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冀州诸郡重新投入到袁绍的阵营。形成渤海郡被袁绍和刘虞三面环围的被动态势。
这个道理公孙瓒明白,袁绍当然也明白。二人不可避免的会在青州再战一场。
“龙河”,即黄河在青州段的别称。“龙凑”,是建立在龙河边的一座要塞。围绕龙凑要塞,渐渐发展成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围绕龙河边的龙凑,公孙瓒和袁绍开始了青州的争夺。
汉献帝初平二年秋,袁绍趁公孙瓒与刘虞闹摩擦的机会,出兵占据龙凑,并积极修筑工事加强了防御。
刚入冬,公孙瓒便派遣青州刺史田楷率军攻击龙凑,希望能把袁绍的势力从青州赶出去。
兵力处于弱势的袁绍没有与田楷硬碰硬,而是依托龙凑强大的防御体系和公孙瓒打起了拉锯战,拼消耗。
这场战役打了一年多,直到汉献帝初平四年春天,双方都弹尽粮绝精疲力尽才罢手。
为了维持龙凑前线的攻势,公孙瓒在这一年中不停地向青州输送人员物资,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被持续“放血”的公孙瓒撑不下去了。他的对手袁绍也同样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冀州东部处于观望状态的各个郡守县令们纷纷抓住这个机会向袁绍靠拢,摆脱对他们采取高压政策的公孙瓒。
被两面夹击的公孙瓒不得已,向幽州牧刘虞妥协,随后率军退回幽州不再南下主动进攻袁绍。
龙凑之战,成了两人战略攻防转换的分水岭。
公孙瓒虽然战败,但失之东篱收之桑榆。他得到了一个强力的帮手——刘备。
浮萍般漂泊不定的刘备带着关于张飞和他那一巴掌数的过来的兵马投奔了公孙瓒。此时已经在走下坡路的公孙瓒对于刘备的到来喜出望外。
正巧。刘备刚到,袁绍就把战火点了过来。
发觉公孙瓒已经无力主动发起进攻,好大喜功的袁绍立刻派遣大将崔巨业领兵数万攻围故安。
结果因为准备不足,被守军采取坚壁清野的方法拖入持久战。久攻不下又粮草告急,袁绍无奈退军南还。
机会千载难逢,公孙瓒立刻命令刘备率军追击。刘备则趁机狮子大开口,充分体现了“欲成大事者必脸皮厚”的优良品质。
“将军您现在派我去追击袁绍是非常合适的,我也很愿意为将军效力。但是您也知道,我刘备五千人起兵,折腾到现在已经没剩几个人了。所以恳请将军您借我三万精兵,我一定把袁绍的人头砍下来作为谢礼。”
这一番话说得公孙瓒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折扣,给了刘备两万人马。
“将军您看,我手下只有两个兄弟还算能打仗,再加上我自己,前军、左右军都有人率领,可后军无人能胜任。既然您都大方给我两万人马,那干脆再借我一员将领吧。”
“玄德想借哪一位大将?”
“赵云。”
赵云?公孙瓒皱了皱眉,一时没想起来谁是赵云。经身边人提醒,才反应过来是界桥之战时率领两千骑兵围困袁绍的人。
此时的赵云在白马义从中属于一个中层干部,不算核心成员,公孙瓒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挥挥手同意了此事。
于是,刘备便率领步骑两万余人追击袁绍的退兵。在巨马水,大破袁绍军,关张赵威风八面,杀敌七八千人。
刘备又乘胜向南,连克郡县,一直打到平原县。
刘备的一连串胜利让公孙瓒既喜又忧。由于担心刘备拥兵自重不受节制,于是收回兵马召回赵云,另派将领在平原与袁绍军对峙。
这下袁绍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迅速派兵增援,稳住了局势。
刘备眼看近在眼前的胜利被公孙瓒毁于一旦,也不废话,直接带着关羽张飞离开平原,另谋出路去了。
一场即将到手的胜利被公孙瓒成功打成了持久战。再也耗不起的公孙瓒不得不在长安天子派来的使臣调解下与袁绍讲和。
经过几年的拉锯,公孙瓒后勤吃紧,粮草堪忧。性格暴躁的他干脆在幽州各郡县横征暴敛,甚至纵兵抢粮。
体恤爱民的刘虞对此大为恼火,与公孙瓒多次爆发冲突。早就看刘虞不顺眼的公孙瓒一不做二不休,与刘虞公开翻脸,将刘虞准备赏赐给外族的物品抢了个一干二净。
刘虞勃然大怒,集结手下所有军队向公孙瓒发动进攻。然而体恤爱民的幽州牧却打不过一生戎马的枭雄,刘虞连战连败,最终在居庸县被公孙瓒团团围住。三天后,城破,刘虞被生擒。
刘虞毕竟是幽州的州牧,不是能随便杀的。公孙瓒便诬陷刘虞和袁绍勾结意图谋反,然后将其斩首。
冤杀刘虞的公孙瓒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升迁为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并在事实上获得了刘虞的所有军队和地盘。
于是,他觉得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