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诗社向来以梅花自比,自我标榜高洁不凡。那本小姐今日倒要问问,你们可敢以梅花为题,当场赋诗一首?”
孔雪梅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流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她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张出尘的身上,似乎在等待对方露出怯意。
张出尘却神色自若,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轻轻挪动着脚步,身姿轻盈得如同春日里随风舞动的柳梢。
“梅花之题,倒是雅致。只是不知孔小姐若输了,又当如何呢?”
张出尘随口问道。
孔雪梅冷笑一声,道:
“哼,我若输了,从此不再踏入这醉仙楼。若是你们输了,那就留下这两位公子,陪我们好好乐呵乐呵!”
唐婉儿闻言,顿时拍案而起,怒声说道:
“孔雀霉,你别以为考了个县案首,就可以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信不信本小姐让你知道锅儿为什么是铁铸的?”
“唐婉儿,你给我听好了!”
孔雪梅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要是敢肆意妄为,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只需向县丞大人知会一声,就能让你被关进大牢,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好好反省!”
孔雪梅的声音虽大,但微微颤抖的嘴唇却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唐婉儿听到这话,冷冷地瞥了孔雪梅一眼,那目光中满是不屑与蔑视,仿佛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随后,她不紧不慢地将衣袖轻轻挽起,动作间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全然没把孔雪梅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你要干什么?”
孔雪梅瞪大了眼睛,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
“我奉劝你一句,殴打读书人可是犯法的!你若敢动手,绝对没有好下场!”
说着,孔雪梅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婉儿,仿佛下一秒唐婉儿就会扑上来对她大打出手。
“大姐头!犯法的事,咱可千万不能干!为那种人去蹲大牢,太不值当了!”
柳月卿急忙拉住了正准备动手的唐婉儿。
“放开我!今日姑奶奶要好好收拾这狗东西一顿!”
唐婉儿愤怒地挣扎着,她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孔雪梅。
一旁的人见唐婉儿情绪失控,急忙将她牢牢抱住。
“她爷爷个腿!真是癞蛤蟆趴脚上——不咬人恶心人。”
唐婉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到处耀武扬威,真当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她了?哼,今天姑奶奶非得让她知道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得惯着她那臭毛病!”
马守道见状,急忙跑到唐婉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唐婉儿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出尘,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来。
她的嘴唇轻轻抿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不太愿意相信马守道所说的话。
“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
马守道一脸严肃,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唐婉儿。
“若有半句谎言,就让我遭天打五雷轰!”
说话间,他右手三指朝上,高高举起,似在对天起誓,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要将自己的真心都掏出来给对方看。
“好吧,本小姐就暂且信你这一次。”
唐婉儿缓缓地说道,语气中虽仍带有一丝淡淡的怀疑。
她整个人看起来冷静而自持,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松弛下来。
旁边那些紧紧拉住唐婉儿的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松开了手。
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
“孔雀霉,你不是成天自诩为碧阳县第一大才子吗?哼,今天我就要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唐婉儿意味深长的看了孔雪梅一眼。
“唐婉儿,你少在本小姐面前装腔作势!瞧瞧你们这几个人,一个个就像没长好的歪瓜裂枣似的,居然还敢学着别人的样子结什么诗社!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呸!”
孔雪梅见唐婉儿冷静了下来,立马又逞了一回牙尖嘴利之能。
唐婉儿听到孔雪梅的话后,并未动怒,也没有要与孔雪梅进行一番唇枪舌战的打算。
只见她莲步轻移,从容的走向张出尘。
在走到张出尘面前时,她停下了脚步,一双美目专注地在张出尘身上来回扫视。
“大姐头好!”
张出尘被唐婉儿这样仔细地打量着,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心里感到有些忸怩不安。
他赶忙低下头,学着马守道略带局促地向唐婉儿问了一声好,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听说你很会作诗?”
唐婉儿微微歪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出尘,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略懂!略懂!”
张出尘被唐婉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谦逊地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目光微微低垂,不敢与唐婉儿那锐利的眼神对视。
“那你有没有把握拿下她们?”
唐婉儿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上的衣袂轻轻飘动,她的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菜一碟!”
张出尘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
他挺直了腰背,朗声道:
“大姐头放心,对付她们,我有十足的把握。我虽不敢自夸诗才冠绝天下,但对付她们绰绰有余,定不会让大姐头失望。”
唐婉儿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她轻轻拍了拍张出尘的肩膀,说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此次与她们比试,可不能输,我们诗社的名声可就全靠你了。”
张出尘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大姐头,我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大姐头的厚望!”
周围的诗社成员们听到张出尘的豪言壮语,也都纷纷附和,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和期待。
旋即,张出尘缓缓扭过头,目光平静地投向孔雪梅,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
“孔小姐,在下冒昧一问,不知这咏梅诗是否符合此次比试要求?”
瞧着张出尘那副胸有成竹的神态,孔雪梅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了一下。
她只感觉心里猛然“咯噔”一响,原本的自信瞬间如同被戳破的皮球一般迅速消散,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一下子就觉得心里没底了。
“当然不行!”
孔雪梅尖声说道:
“咏梅的诗,古人早已写了不计其数,皆是些毫无新意的陈词滥调罢了!既然在场的各位都是饱学之士,你可敢以梅花为题作一首劝学诗?”
“以梅花来写劝学诗,这恐怕有点难啊!”
张出尘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看似为难的神色,故意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你这是认输了吗?”
孔雪梅见状,立刻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眼神中满是轻蔑。
“非也!非也!我张文君自出生以来,还从未知晓‘认输’二字如何书写!”
张出尘轻轻摇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从今日起,你便会知道‘认输’二字怎么写了!”
孔雪梅一脸不屑,话语中满是轻蔑。
“要不孔小姐您教教我如何书写?”
张出尘一脸认真地向孔雪梅请教。
“哼,牙尖嘴利!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孔雪梅狠狠地剜了张出尘一眼,眼中满是厌恶。
“那在下献丑了!”
说完,张出尘就拿起桌上的毛笔,认认真真的书写起来。
“有田不耕仓廪虚,有书不读子孙愚。”
张出尘笔锋一落,墨香瞬间四溢开来,那浓郁的书香之气如同轻盈的薄雾,迅速向四周弥漫。
从他起笔的那一刻起,这独特的墨香便悄然散开,萦绕在众人眼前。
起笔闻香!
众人看到这般情景,无不面露惊讶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唯有马守道,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他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就好像这种令人惊叹的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刚写完,张出尘突然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疼,他思虑再三,还是准备将那诗写完,若实在坚持不住,只有让马守道帮忙补全下半阙了。
好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
“酒来!”
张出尘恣意大喊一声,唐婉儿急忙递过一壶酒。
张出尘将烈酒倒入自己口中,尽情的挥洒墨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此句一出,仙乐飘飘!那诗的才气直奔镇国而去!
张出尘刚写完,他鼻子中就流出汩汩鲜血来。
众人被他这不要命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这时,一道身影破窗而入,拍着张出尘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为了点虚名,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卧槽,这老毕登怎么又跑来了?不过他来了也好,否则这文气灌入马守道体内,非得爆体而亡不可!”
张出尘心里嘀咕道。
“来吧!让咱爷爷瞧瞧这诗的才气究竟有多高!”
那白发老者接过张出尘手中毛笔,爽朗的说道。
张出尘会意,立马开口说道:
“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白发老者笔锋刚停,那诗作所散发出来的才气竟比刚才还要浓烈,如同璀璨星辰在夜空中愈发闪耀,光芒四溢,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居、居然是传颂天下之作!”
众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唯经过才知难。”
张出尘念完,白发老者也刚好写完。
只听见“轰”的一声,漫天文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昏暗的天空顿时布满祥云,管乐之声也从九天以上传来。
诗成传天下!
白发老者感受着浩荡的文气灌体,嘴里不停高喊道:
“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