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才刚刚从东方的地平线探出一点头,将微弱的光线洒向大地。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请问文君兄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亟待告知。
每一下敲门声都短促而有力,一下紧接着一下,在这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突兀。
“这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好生熟悉啊。”
张出尘正慵懒地躺在床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从半梦半醒间拉回现实。
那少年的声音如同丝线一般,钻进他的耳朵,在他的脑海中缠绕。
他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与之匹配的线索,心里暗自琢磨: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呢?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一边在脑海中回放着各种可能的场景,一边试图从那声音的音色、语调去寻找更多熟悉的依据。
“文君兄,你在家吗?”
门外再次传来急切的呼喊声,同时伴随着一阵愈发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一下紧接着一下,“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在这清晨的宁静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每一下敲击似乎都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情绪,仿佛门外之人正被一件万分紧急的事情所催促着,容不得片刻的耽搁。
那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焦急与期待,仿佛只要张出尘不出声回应,这敲门声和呼喊声就不会停止。
“来了!来了!”
玉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正手忙脚乱地从厨房快步走出。
此时的玉儿,脸上还沾着些许面粉,那是她在厨房忙碌时不小心蹭上的。
她的围裙上也沾有一些水渍,想来是在清洗食材或是餐具时溅上去的。
手中还拿着一根擀面杖,显然是在擀面的过程中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她一路小碎步,脚下的绣花鞋在地面上快速交替,急匆匆地朝着院门方向走去,嘴里还念叨着:
“这大清早的,谁呀,这么急。”
当院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打开时,一缕清晨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洒在庭院的石板地上。
与此同时,张出尘刚好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朝着院门方向望去。
只见马守道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外,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嘴巴张得大大的,急切地喊道:
“文君兄,快跟我走!今天可是个天大的好日子,必须得好好庆祝庆祝!”
话音未落,马守道便一个箭步跨进院门,伸手紧紧抓住张出尘的胳膊,用力一拉。
张出尘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趔趄了几步。
马守道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就像一阵旋风,拉着张出尘风风火火地朝着院外奔去。
张出尘一边被拉着跑,一边喊道:
“守道兄,到底何事这般着急?”
然而马守道就像没听见似的,只顾埋头狂奔,脚下带起一小片尘土。
“莫非是你夫人产子了?”
张出尘见他不搭话,又疑惑地问道。
“非也,非也。”
马守道只是一个劲地拉着他往外走。
原来,在碧阳县还未发生叛乱之时,马守道和同窗好友唐婉儿共同组建了一个诗社,名曰梅花诗社。
如今碧阳县刚刚光复,唐婉儿便邀请马守道重新开启诗社。
马守道见识过张出尘的才华,所以特意来邀请他入社。
张出尘见马守道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又继续问道:
“既然不是你夫人产子,看你如此着急,莫不是你家失火了?”
“不是!来不及解释了,赶紧上车!我路上再给你仔细说道说道!”
马守道推着张出尘就上了马车。
“稍等一下,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带个侍卫参加,应该不过分吧?”
张出尘立在车幔前,回头对马守道说道。
“也行!只要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大姐头应该不会怪罪的!”
马守道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张出尘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招呼玉儿就上了马车。
有保镖在身边,自己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奈何马车太小,挤不下三个人,马守道也不敢直接将玉儿赶下车,便支支吾吾地说道:
“文君兄,这里空间狭小,不如让你的侍卫坐外面去吧!”
“无妨!”
张出尘抱过玉儿,就往自己腿上一放。
“守道兄,这样就不挤了吧!”
开什么玩笑,如此可爱的姑娘,怎么舍得让她在外面日晒雨淋的!
玉儿坐在张出尘腿上忸怩不安,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此时比猴哥的那火红的屁股还要红上几分。
马守道见张出尘如此放浪不羁,也是一阵无语。
路上,马守道将他们此行目的娓娓道来。
张出尘听后,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马车颠簸了半个时辰,张出尘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县城外。
看着城门上写着“碧阳”两个大字时,张出尘内心就忍不住一阵偷笑。
“你是哪里的?”
“我是碧阳的!”
此时此刻,他不由想到了那个红遍大江南北的乐队。
“永定贼有残留地鬼嚎,迎击光非岁玉,风雨总剖干既有,鸭生跟过彷徨地增杂,贼僧好百必没来……”
想着想着,张出尘就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光辉岁月》的副歌来。
他那蹩脚的粤语腔调,听得玉儿更是一愣一愣的
“公子莫不是魔怔了,这两日言行举止怎么奇奇怪怪的!看来得找个道行高一点的天师,来给他驱驱邪了!”
玉儿心里默默盘算着。
当初只顾着排兵布阵了,居然忘记了这具有如此深刻意义的名字。
不多时,马守道就领着张出尘就来到一家酒楼前。
在马守道的带领下,张出尘与玉儿快步在楼梯上攀爬着。
刚上三楼,张出尘就听到一个狂妄自大的声音在那叫嚣道:
“怎么地,我就比你强!”
“你舅比我强?那你舅奶奶、你舅姥爷有我强吗?还你舅比我强!”
张出尘直接回怼道。
此话一出,楼上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你什么身份,居然敢来恶心姑奶奶?”
跋扈女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张出尘说道。
“你猜!”
张出尘淡然说道。
“无知鼠辈,竟敢戏弄姑奶奶!找死!”
跋扈女正准备动手打人,却被玉儿捏住了她的胳膊。
“你……你……”
跋扈女挣扎着说道。
“你什么你,不服就划下道来,看你舅究竟有没有我强!”
张出尘给玉儿使了一个眼色,玉儿便松开了跋扈女的手。
“好!你且给我等着!就你们这些个歪瓜裂枣,也敢学别人结诗社!今日姑奶奶不把你们虐出屎来,姑奶奶就跟你们姓!”
跋扈女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舅要跟我们姓?那你舅母要不要也跟我们姓啊?我可没有你舅这样的好大儿!”
张出尘鄙夷地说道。
“你……”
跋扈女用手远远指着张出尘,气得浑身发抖。
“兰心,不可莽撞!”
这时,另外一个文质彬彬女子出言阻止了即将爆发的跋扈女。
“文君,你也少说两句!”
马守道急忙提醒道。
“既然这位兄台都划了道,那咱们就比划比划!若是你们输了,其余的人乖乖滚下这三楼,你马守道和身边这公子可得留下来陪姑奶奶好好喝上几盅,给大伙助助兴,怎么样?”
那文质彬彬的女子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看得张出尘直犯恶心。
玉儿正准备出手给他们一点教训,却被张出尘拉住了手臂。
“好!好!必须好!”
跋扈女的那群狐朋狗友,立马跟着起哄道。
“孔雪梅!你这臭不要脸的狗东西!实话告诉你,这三楼今日老娘包圆了,你若再不走,信不信老娘不撕烂你的嘴巴!”
唐婉儿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说道。
“大姐头,别冲动!这殴打读书人是要坐牢的!”
马守道急忙拉住了暴怒的唐婉儿。
“小丫头片子,你很嚣张啊!混哪条道上的,敢这么跟我们大姐头说话!”
张出尘十分仗义的说道。
“待会不把你虐出翔来,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张出尘在心里暗暗发誓。
“哼,我们读书人,向来不屑于参与那些充满血腥与暴力的粗鄙之事。”
孔雪梅下巴微微扬起,眼中满是挑衅的光芒,
“你们可敢在文道上与本小姐一决高下?”
孔雪梅那副自命不凡的神态简直要溢出来了,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已然胜券在握,张出尘等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出尘,那副吃定了对方的模样,让张出尘心里一阵反感,胃部都不自觉地微微抽搐起来,只觉得眼前之人实在是狂妄得让人厌恶。
张出尘微微扬起下巴,双眸中闪烁着自信且从容的光芒。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
“又有何不敢,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张出尘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震荡而出,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只有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满满的笃定。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一袭衣衫随风而动,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撼动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