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九品武人境?”太阳高升,姜沣缓缓起身,蹲在地上,左手握拳对准地面,深吸一口气,右臂内的十个气穴,开始迅速转动,片刻功夫,穴眼内传来鼓胀酸麻的感觉,姜沣心神一动,风门穴气门洞开,一股强有力的气机冲入肺腑,转化为能量,扩散至全身,浑身血液微微发热,力量汇聚于右臂。
一拳砸下!
“砰!”拳击地面的沉闷声响起,姜沣的右拳,深入泥土三寸许,姜沣举起拳头,抚了抚上面的泥土,眼中疑惑满满。
“殿下,准确的说,你如今的力量,已远超九品武人之境,应该和三品武人境差不多。”宁青玄开口为姜沣解惑。
她的回答让姜沣十分意外。
眼中光芒闪烁,兴趣满满:“是银纹松子的效果,还是紫金獒宝的效果?”
宁青玄苦涩一笑:“殿下,奴婢明白你的想法,无论是银纹松子,还是紫金獒宝,虽然拥有奇效,但最重要的,还是殿下自身。”
“奴婢也曾吃过银纹松子,但效果一般,远达不到殿下这种效果,特殊的不是银纹松子,而是殿下自己。”
姜沣死了心,他原本想着,大量培育一些增加力气的药材,组建一支大力士组成的军队。
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同样是药材,有些人吃下去,效果倍儿好,有些人则不然。
还是人的问题。
姜沣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转头看向燕月道:“通知部队,拔营起程,务必在今日天黑之前,赶到葫芦口。”
“急行军的话,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可萧寒衣这边都是重骑,长途跋涉恐怕坐骑受不了。”燕月迟疑片刻道。
“那就让他垫后,押送缴获的马匹,在孤的麾下混,谁落后了谁就是后勤部队。”
“告诉铁浮屠部众,他们若有异议,就给孤咽到肚子里去,否则,军法从事。”
“是。”
燕月转身去传令,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大部队一分为二,姜沣率领本部,从缴获的战马中,替换了最健壮的坐骑,尤其是白马,全都归了姜沣。
剩下的由铁浮屠押送往葫芦口。
葫芦口,就是一块大葫芦形的山石,立于沧龙江正中心,扎根地底深处,将沧龙江,一分为二,东边是沧龙江,西边是曳落河,此处江水平缓,人马可涉水渡江。
姜沣现在担心的是,屹立于沧龙江中,数百年未被江水冲跑的葫芦岛,神火飞弹能否炸开。
这座石岛,也是坚固。
历经数百年水流冲击,愣是一点也没变,整块山石,浑然一体,被江水冲击的锃光瓦亮的,就是不见它变小开裂的。
此去葫芦口,一为阻击月罗人向前线运送粮草,二则为兴安王沈千重。
据说他家有一对姐妹花……开的正旺,姜沣打算跟兴安王谈笔正经生意,姜沣发誓,绝不是为了姐妹花……
经雪松林一战,麾下少年郎还剩七千余,已不足万数,这仗打的,饶是准备充分,也付出了两千多鲜活的生命,重伤者,千余,到现在,姜沣麾下能战之士,满打满算,也就六千人了。
不知道这仗打完,还能剩下多人。
六千人的骑兵,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崭新的银甲白袍,已经染成了暗红,唯有麾下半数坐骑,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白的喜人。
江上青云客,天边白马生。
姜沣此去,就是要让这六千人彻底蜕变,更上一层楼。
成不成,就看和兴安王交谈的愉快不愉快了。
沈千重此人,和广穆王很像,奉行明哲保身,逍遥快活那套。
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可能就是姜沣这些皇子了。
六千人,一万八千匹坐骑。
在草原上列队狂奔的场景,着实壮观,这一路疾驰,跑死了八千多匹坐骑,终于在天黑时,赶到了葫芦口。
将近三百里路,一日到达,简直是奇迹,停下时,人马卧倒一片,不少战马都开始力竭而亡,这样败家的,不少狻猊卫还是第一次见,心疼的直哆嗦。
一匹北狄上等战马,少说值个千两银子,这一下就是几十万两没了。
太败家了……
不少人,心里对姜沣的做法,很不理解,对此,姜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要发大财,岂能算小账。
区区几千匹战马,死了也就死了!
正好,军粮快见底了,风干马肉也是一样佳肴。
“元烨,让将士们就地休息,明日你带着他们,布置营地,制作军粮,咱们估计得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
“叶俊,李七夜明日带领狻猊卫渡江,随孤去见见兴安王。”
叶俊沉吟道:“殿下,兄弟们一路过来,身上的铠甲衣衫满是血污,要不,换个时间,让兄弟们浆洗浆洗,免得遭人耻笑。”
“不,孤要让全天下人见证,北境之战的惨烈,对了,明日带上受伤的兄弟们,顺道让兴安王送回洛都休养。”
“得令!”
一夜无话,姜沣久久难眠,心思复杂,他在想,该和兴安王怎么谈,才能打动这老狐狸。
沈千重不是穆辰,没有边疆问题困扰,东北锦州,地理位置优越,东临沧龙江,水产丰美,土地肥沃,北边虽挨着燕州,可有兴安岭隔断,狄人就算攻破了燕州,他的锦州,屁事也没有。
八百里兴安岭,林木茂盛,药材,野兽资源丰富,是一座天然的宝库。
每年光靠征收跑山人的人头税,就足以让兴安王躺平。
广穆王穆辰缺银子,可以以利益诱之,可姜沣把兴安王的优势劣势,从头到尾过了三遍,也没发现这家伙有什么弱点的。
钱人家不缺,而且富的流油。
权,世袭罔替的王位,对沈千重来说足够了。
人,沈千重想要,姜沣也没有啊!
真是头疼哇!
这货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好忽悠,姜沣想着想着,越发的难以入睡了,将情报大总管摇醒,姜沣悠悠道。
“燕月,孤要所有有关兴安王的情报。”
“现在?”燕月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眼皮直打架。
“对,就现在。”
燕月打着哈欠,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小玉笛,递给姜沣,一头栽倒,蒙着被子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