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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找死

    屏风后,微弱的烛火中,蒋母手忙脚乱爬到床边,正慌忙穿套着外衫。

    蒋母看了眼来人,生硬解释:“方老爷要喝水,可他实在醉了,将水打翻在了我的衣裙上。”

    柳丽娘怒极,反而低低笑了两声。

    蒋母的心突突跳着,极力保持镇静,起身说:“既然你们回来人了,我就先走了。”

    在蒋母要与柳丽娘擦肩而过时,柳丽娘一把扯住蒋母的手腕,将人甩倒在地。

    蒋母恼羞成怒,张嘴刚要骂人,就被快速上前的徐胜弹入口中一粒药丸。

    蒋母惊恐瞪大眼睛,想问给她吃了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徐胜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绳子,巧妙化解蒋母挣扎的同时,利落将人绑了起来,随即先后微开门窗,观察四周是否有人。

    柳丽娘已走到方老爷床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到方老爷鼻前片刻,让其睡得更沉后,才安心起身。

    柳丽娘睨着歪在地上的人,轻声:“是你自己找死的,下贱的东西!”

    蒋母心中惊恐到了极致,用力叫喊,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哑声。

    她不知,儿女为何没为她守住门,此刻又去了何处,不来救她。

    柳丽娘从博古架最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巴掌大的两坛酒,放在桌上一坛后,拔掉手中那一坛的塞子,加了些东西,缓声:

    “你以为你与老爷发生什么,就能成了这府中的老夫人?”

    “那你是不知,这个位置有多难坐。”

    未知的恐惧让蒋母快要昏厥,她的嘴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求饶。

    柳丽娘阴恻恻笑着,蹲到蒋母身前,“我们可不是什么菩萨。”

    徐胜确定好四周无人后,走到蒋母身后,一手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固定住,一手掰开她的嘴。

    柳丽娘利落将酒倒入蒋母口中。

    蒋母死死闭着眼睛,死命挣扎,却抵不过徐胜手上的力道。

    酒中放了少量迷药,两坛灌完,蒋母已意识模糊。

    柳丽娘拍了拍蒋母的脸,低声说:“你野心不小,却不知京中险恶,山外有山,想拿你的无耻,挑战我们的仁慈,这次你怕是要翻船了。”

    柳丽娘起身,将酒坛放到桌子上,缓慢擦着手。

    徐胜问:“扔到井里?”

    柳丽娘面容阴狠,“死太便宜她。”

    说话的功夫,酒与药的作用彻底发散,蒋母已沉睡过去。

    柳丽娘想起什么,“我记得她曾炫耀说,她大字不识一个,儿子却能中进士。”

    柳丽娘背对着烛火,整个人浸在黑暗中,想了片刻,对徐胜低声交代了几句。

    徐胜把蒋母松绑带走后,柳丽娘将地上酒渍擦去,把绳子和酒坛处理掉了。

    东院后厨。

    因今日餐席众多,各院厨房的人,都聚在了此处。

    屋内的地方不够,便将大锅架到了外面,内外一同蒸煮炸炒着。

    此刻,宴席接近尾声,众厨子、厨娘以及临时打下手的下人都得以喘息,动作慢了下来。

    丫鬟翠香领了柳丽娘的命令,来到此处,找到厨房管事。

    “老爷醉酒,老夫人让我取些醒酒汤,还说老爷想吃糖油果子,请管事安排人,做几个出来。”

    厨房管事应声,“醒酒汤有,糖油果子要现做,需要等上片刻。”

    他立即差人去做。

    不多时,盛了多半锅油的大锅下,再次添柴。

    厨子等油热的功夫,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外面做事的众人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正向左侧看去的厨子,察觉右边眼角有什么闪过,

    他收回视线去看时,眼看着一人似给什么绊到了似的,猛冲过来,一头扎进了油锅里。

    此人近半个身子都进了锅中,瞬间如溺水之人,扑腾挣扎。

    她的手多次摸上锅沿,想借力出来,却因同样灼痛的温度,几次放弃,胡乱抓摸。

    天黑的缘故,恐惧倍增,反应过来的瞬间,厨子大叫着后退。

    厨房管事等人又纷纷回首,看向厨子。

    管事看出怎么回事后,大惊失色,最先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快,快将人拉出来!”

    几个厨子手忙脚乱将人拖出,却见此人从脸到脖子,已经红肿一片,有些辨认不出样子,整个人呈奄奄一息状。

    只能从衣着简单辨认出,是个妇人。

    “叫郎中,快,别闹出动静,悄悄去叫郎中来!”厨房管事忍着怒火,压着声音低吼。

    一个厨子起身栽歪几步,向外猛跑而去。

    屋子中的厨子、厨娘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管事见状低喝一声:“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我看谁嘴松,传出闲言碎语,给大夫人添晦气,绝不饶他!”

    看热闹的众人缩了缩脖子,纷纷回去了。

    刚刚热油的厨子被吓得不轻,给人扶到一旁歇着去了,另有两个厨子将灶膛内的火灭了,去换油。

    妇人平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管事与几个厨子蹲在旁边,焦急看着,有些束手无策。

    管事愤恨捶地,“到底是谁啊?怎这样不小心!这下可怎么办?!”

    已经有人拿来更多烛火,试图照得更亮些,来辨认此人身份。

    一瘦脸厨子看到妇人手上的多枚金饰,吞吞吐吐道:“这……她会不会是蒋家夫人?”

    管事一听,心里突然没那么慌了。

    只要不是外来的贵客就好。

    管事极力想要确定此人身份,追问:“你从何处判断的?”

    “我是中院的厨子。“瘦脸厨子说,“你们也听说了,中院不再给蒋家人提供吃食,当日蒋母还去厨房找茬了,就是用带着这样金饰的手,指着我们骂。”他指了指妇人的手,“当时我们谁也没理她,她自讨无趣,就走了。”

    另一个长脸厨子吸了吸鼻子,说了句:“她身上的酒气好重。”

    管事跟着闻了下后,心终于回归原位,想好说辞后起身,对两名心腹叮嘱一句:“看好她,我得赶紧和大姑娘禀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