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似乎带着天生的仁善,我查到的,她轮回的一百多世,都不曾做过恶事,却世世坎坷,不得善终。】
【你说奇怪不奇怪?】
方悦安认真点头:【那你发现什么了吗?】
怀泽真诚回答:【没有。我查不到。】
方悦安咬了咬牙,声音有些恶狠狠的:【所以,到底能不能说?】
怀泽思索片刻:【我没查到。神界书籍中,没有相关记录。】
【原则上说,不建议。万一不允许,凡人折了寿,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这不是她最开始问怀泽时,怀泽的答复吗?
还说等他查查。所以这几日,他到底在查什么?
方悦安觉得自己快被气晕,看着怀泽身上撅起的羽毛,又用力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真不知,怀泽是怎么做上神仙的。
做事慢吞吞的,将自己累够呛,还时常什么结果都得不到。
有一次,她因此呵斥怀泽几句,怀泽还哭了。
她没办法,只能轻声细语地去哄。
以为差不多了,可一碰他,他就将自己的手甩掉,一扭身,继续哭。
真是恐怖的经历。
方悦安自觉惹不起,咽下要说的难听话。
算了。
再怎么,他也叫自己一声大王呢。
怀泽眯了眯眼,反而找起茬来:【你那是什么神情?】
【我查不出,还不是因我们不知,尔尔这种情况,是仙丹所致,还是天意安排?】
【若是后者,自然可以。可我们确定不了吗!】
【都怪你,随意给凡人吃仙丹。这下好了,耽误了大事!】
方悦安:【我将珍藏的仙丹,给我妹妹吃一颗,怎么了?】
【吵死了,闭嘴!】
秦萱听得一知半解。
这一次,话没头没尾,她实在有些听不懂。
尔尔怎么了?
难道尔尔也能听到心声?
秦萱看了眼乖乖望着远处的尔尔,小姑娘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
她观察过多次,都未发现尔尔在心声响起时,有什么反应。
猜测出神之际。
“夫人,有一队人马过来了。“雷嬷嬷欣喜出声,又立刻有些犹豫,“可瞧着那规格,不大像大姑娘他们。”
秦萱将神思从两个女儿身上收回,再次遥望长街尽头,见一大队人,缓缓而来。
快到眼前时,秦萱也没看出,这队人马究竟属于何人。
她疑惑之际,队伍前的众人,让出一条路。
方知意的马车及一众眼熟的仆人,出现在视线中。
“娘!”清亮的声音传出。
马车还未停稳,方知意便猛一掀车帘,利落跳下马车。
落霞红的裙摆,随之飘荡。
她激动地跑了两步,意识到还有外人,克制住情绪,放慢脚步。
母女两人红着眼睛,隔着几步距离,对望着。
秦萱的泪水滑落,也不自知,反复看着女儿的面容,确定无碍,又将浑身上下都瞧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女儿不孝,让娘担忧了。”方知意也落下泪来,上前握住母亲双手。
秦萱摇头,躲避着女儿的视线,泪水大颗掉落。
她意识到什么,忙抽手擦掉泪水,扫看着队伍,最后将目光定在不远处,那架华贵的马车上。
方知意也反应过来,忙与母亲说:“路上遇到点事情,得东安王相救,护送回京。”
秦萱的心一瞬起落,不知她派出的人,是没赶上还是错过了。
真是太险了。
她来不及多问女儿,要走过去感谢。
一阵木轮滚动的声音响起。
众护卫让出一条路,黑衣护卫推着一名男子,缓缓走入视线。
秦萱立刻垂眸行礼。
众仆人纷纷跟着行礼问安。
方悦安也给雷嬷嬷找到,抱到秦萱身后。
低声提醒她行礼。
给雷嬷嬷按弯腰的方悦安满面茫然,忍不住问:【怀泽,这谁啊?】
怀泽:【东安王贺川,年二十,当今陛下最小的胞弟。十五岁上战场,屡立奇功。两年前,先皇驾崩,藩王夺权时,他为护当今皇帝,中了埋伏,双腿再难行走。】
【皇帝与太后心有亏欠,想尽办法,寻遍名医为其医治,许久也不见起色。】
方悦安感受得到,这人身上,并无歪邪之气。
贺川抬了抬手:“方大夫人不必多礼。”
日光下,更显那只手白而瘦,骨节分明。
“这次多亏王爷,知意才能平安归来。今日王爷车马劳顿,臣妇家中又暂无男子招待,就不请王爷入府饮茶了。改日,定会正式登门拜谢。”
秦萱再行一礼。
起身时,发现方悦安不知何时,跑到了东安王跟前。
小手接连轻拍东安王的双膝,一副老郎中诊病的模样,最后背着手,说了句:“王爷要多起来走一走,腿才能好。”
秦萱按着要跳出胸口的心,快步上前,将方悦安拉着,退回原来站立的地方。
她面带歉意:“王爷恕罪,小女年纪尚小,不知分寸,臣妇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贺川却轻笑一声:“无妨。”
他坐在武侯车上,微垂视线便能与方悦安对视,认真道:
“双腿受伤之时,便彻底失去知觉,本王试了多次,根本无法站立,更不要说行走。”
方悦安眨眨眼,似在思考,定睛时眼睛一亮。
“我们打赌好不好?”
这小姑娘不仅胆子大,还颇为有趣。
贺川心中多了丝兴趣:“赌什么?”
“一月后,你能走路,如伤前那般。”方悦安一伸手,露出腕间的金镯子,“彩头我要金子。”
【又要赚钱啦。哈哈哈!】她在心中发出夸张狂笑。
她最初几世,真是穷怕了,养成习惯,逮到机会就想弄点钱。
那时她一点灵力没有,从兽山搬入空间的好东西,早在被捉到九天神殿时,就被强行收走。
空间中没留下什么值钱的。
只余她误入轮回神殿前,随手顺来,藏在身上的一瓶仙丹。
出生的家中也穷,还给爹娘卖了,换粮食。
她逃跑之后,卖仙丹也没人信,根本卖不出去,就破衣烂衫的,饥一顿饥一顿。
那时她才知晓,凡间的钱多重要。
贺川好笑地看着她,实在不知这小家伙何处来的自信,言语这般肯定。
“你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方悦安点着小脑袋。
贺川心生逗弄之意,收起笑意,压低声音:
“若你赢不了,本王就让人将你捉到东安王府去,整日给本王跑腿使唤。”
方悦安丝毫不怕。
满面惊愕的方知意,终于回神并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姑娘似乎不是尔尔。
她茫然无措看向秦萱时,见母亲似乎早已注意着她,冲她摇了摇头。
方知意疑惑收回视线,正扫到在嬷嬷怀里,双眸亮晶晶看着她的尔尔。
她又猛地看向方悦安。
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
那妙宜呢?究竟怎么回事?
为何母亲的来信中,没提过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