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营救计划。
根据相关记载,黑云龙和麻登云在永定门之战后被后金军俘虏,之后被带回辽东,之后就接受皇太极的招降。
两人虽然暂时投靠女真人,但是却内心深处却始终向着大明。
黑云龙甚至还找机会逃回了大明,在征讨起义军出了大力,最后的记载是死于农民起义军之手。
麻登云的记载比较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黑云龙一样一直心怀大明。
既然两人都是大明的忠诚良将,赵秩自然要努努力,趁机女真人还没有把他们押解出大明境内之前救出来 。
派贺关也就是那个术士前往明军凉水河算命,就是为了在两人面前露露脸,日后救人的时候好让黑云龙和麻登云见了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跟着一起逃跑。
这次入关,女真人俘虏了很多人口、抢劫了大量的牲口、粮食、金钱财宝出关,这么多人和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离开大明。
还有,押解的路线赵秩很清楚。
因此他可以提前布置好有针对性的计划。
营救任务下达,赵秩没有离开通州渡口,他继续劝说因为战事滞留在运河中的上千艘运输船。
根据记载,皇太极取得永定门大捷后就率军离开北京城,在途经通州的时候,他纵兵掠夺通州大运河各处渡口,烧毁一千条以上的舟船,大量的物资粮草落入女真人口袋,大量的船工或被掳掠走或被杀掉。
北京城的战斗赵秩无法干预,但是通州这边的事情他还是想努力改变一下。
毕竟他现在就身在通州,还在孙承宗手下做事,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最重要的是手里还有一点点实权。
于是乎,赵秩就向孙承宗提出建议疏散通州各处渡口的船只,以防物资落入女真人之手。
孙承宗不仅同意赵秩的提议,还极为重视这件事情,很爽快的把茅元仪调过来协助他做这件事。
只不过,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各处渡口的船只龙蛇混杂,有从山东来的,有从江苏来的,还有从南京来的,更远的苏州、杭州的都有。
物资、粮食、绫罗绸缎……各种各样的都有。
有在战前抵达通州的,还有的在战时到来的。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滞留在通州一带无法前往京城。
原路返回的话,他们会造成一大笔损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多尔衮曾经率领正白和镶白两旗在通州各处渡口晃悠过两圈,除了索要一些粮食之外并没有为难他们。
这件事就给各个船工和押船的产生一个错觉。
女真人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既然原路回去要损失一笔钱,女真人又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这些人自然不愿意离开。
他们只需要等皇太极率领大军离开北京城,危险解除之后,他们再把运送的东西送进北京城就可以了。
这个做法除了多等几天和在船上消耗一些吃食外并没有其他的损失,损耗也是最小的,因此绝大多数船工和押船都拒绝了赵秩和茅元仪他们的好意。
一连忙碌了两天,竟然没有一支船队听他们的。
这事不禁让一众兄弟产生深深的挫败感。
“好言难劝该死鬼,我们已经努力了,既然这帮家伙不听劝,就任由他们去吧!”
刘勇在一旁劝道。
此人就是在通州城门口准备刺杀阿巴泰那个明军将领,通州总兵杨国栋战死之后他就跟在赵秩身边做事 。
“没错,这帮人还以为我们骗他们,一点好脸色也不给我们,真是气死我也……”
见有人带头把心里话说出来,赵铁也开始叽歪起来。
赵秩瞪了赵铁一眼,以示杀鸡儆猴之意。
果然,他这一招很有效果,其他准备劝说的人很果断闭上了嘴巴。
看了一会儿,赵铁下令:“把兄弟们都收回来吧,但是不能离开,就在这岸边待着”
赵铁、刘勇等人纷纷离开。
赵秩已经在军中树立起独一无二的威严,因此他的话可以让众将雷厉风行的去执行。
就在一众士兵收到消息,陆续返回的时候,茅元仪匆匆赶过来汇合。
来到赵秩面前他摇摇头:
“不行,没有人愿意把船队开出通州,哪怕是返回山东境内也不行,至于把货物暂时运进通州城的提议,就更没有人愿意了。”
赵秩苦笑一声,这些人八成是怕通州方面黑了他们的货物,这样他们就算搭上身家性命也赔不起。
难啊……
“赵秩兄弟,要不咱们向孙督师如实禀告吧!”
见赵秩久久不出声,茅元仪进一步说道。
赵秩摇摇头,向前走几步来到河边看向河中一条条船只陷入沉思。
忽然,他转头看向众人:“我就不相信活人能被尿憋死。”
茅元仪眼前一亮:“怎么,你有办法?”
赵秩微微一笑:“既然自愿不行,那就强迫他们。”
茅元仪一愣,朝运河四周匆匆看了一眼,然后连连摇头:“这样恐怕不行吧,万一有人追究下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还会连累孙督师。”
他一脸的担忧。
替赵秩的前途担忧。
这些船队哪个不是有一定的背景,和京城的官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一个小小的武节将军地位低下,就算背后有赵率教和孙承宗支持,那些利益受损的京官老爷们都会把你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三思啊赵秩,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茅元仪语重心长的劝道。
赵秩朝对方拱了拱手:“多谢先生提醒。”
“一千多艘船,上万个人抓起来动作太大,影响肯定会不小,我不会傻到去动他们所有人的。”
茅元仪 :“你的意思是?”
赵秩:“选择其中一支船队,把他们的船工和货物请进通州城,只要让他们现身说法起到示范效果,其他船队自然而然就来了。”
茅元仪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就弄一支船队。”
“可是那么多船队,又从哪里下手呢?”
赵秩可不管那么多,他随手向前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