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旗帜好像是东厂的人。
除了东厂的人之外,还有保定巡抚解经传,通州总兵杨国栋的人马也紧紧跟在后面。
解经传原本在保安一带,后金军入寇崇祯号召天下兵马勤王,他就率领一部分保定兵马赶到通州布防,隶属于兵部尚书孙承宗指挥。
当看到有人从城里出来,尤其是看到东厂的旗帜时刘勇脸如死灰。
阿巴泰是皇帝陛下要的俘虏,自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他。
犯的可是违抗圣旨的死罪。
他深知自己完了。
杀父之仇没有报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就在刘勇的心迅速沉入谷底的时候赵秩压低声音说道:
“所有都听着,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白吗?”
“明白”
在这帮兄弟当中赵秩有着绝对的权威,因此赵铁、关锦和贺关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嘱咐完众人赵秩又转向刘勇:“刘将军,你带来的这帮兄弟靠的住吗?”
刘勇一愣,很快从绝望中醒悟过来,赵秩这是想保他,并不打算把事情汇报上去,当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连点头说道:
“他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绝对不会将刚才的事情往外传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刘勇一脸担忧:“就算你不说,我不说,四周这些兄弟不说,可是很难保证阿巴泰不说啊。”
眼见东厂的人越来越近,他急急说道:“赵秩兄弟,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劝你还不是不要搅和进来,以免犯欺君之罪。”
赵秩嘿嘿一笑:“放心,阿巴泰他不会说的。”
“啊……”
刘勇非常诧异,这事阿巴泰怎么可能不说。
一旦大明的皇帝或者朝廷里的官员想用他作条件和女真人交换点什么,他的待遇就有好起来,要把有人在通州城外刺杀他的事情讲出来,说不定朝中某些大臣就会拿这件事来攻击他们。
他无所谓,烂命一条,连累赵秩和赵率教就不好了。
赵秩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来到阿巴泰面前。
他抬起头看着赵秩:“怎么,你想保这个人,他刚刚可是差点直接要了我命和间接要了你的命。”
虽然和赵秩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一路行来经过仔细的观察,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眼前这个明人。
“你猜的没有错,我是想保他。”
时间紧迫赵秩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
阿巴泰并不觉得吃惊,而是微微一笑:“如果我说等我见到你们的皇帝,把此事告诉他,他违抗圣旨,你欺君,你们两个都得死。”
说完,他的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一路行来,都是赵秩拿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终于扳回一局,可以拿捏对方了。
岂料赵秩根本就不在意,而是抽出随身携带的三棱军刺,然后拿起阿巴泰脑袋后面的辫子。
“你想做什么?”
阿巴泰慌了。
“割掉你的辫子”
赵秩用三棱军刺在他的头发上比划了几下。
“别,别,你有什么条件提就是了,何必搞的这么极端。”
阿巴泰非常害怕赵秩真的割了他的辫子,这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除非你用你们的萨满神发誓,刚才的事情谁也不说。”
赵秩手里三棱军刺依旧没有拿开的意思。
他得趁东厂的人没有来之前把这件弄好,否则一旦完成交接仪式,他就无法控制对方了。
阿巴泰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我用女真的萨满神发誓……”
很快,誓言发完,赵秩退到一边,传令众人散开迎接东厂的人过来。
“这,这,就成了?”
刘勇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却看得懂两人之间对话的形势,很明显阿巴泰被赵秩吃的死死的。
“成了”赵秩点点头,不过你的杀父之仇只能等有机会再报了。”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不过我还是要多谢你仗义相助。”
“客气什么,咱们都是华夏男儿,大明儿郎,保住你日后对阵鞑子的时候就多了一份力量。”
“……”
刘勇没再说话,因为东厂的人、解经传的人还有杨国栋的人都已经过来。
但是他对赵秩的感激之情却牢牢的记在心里。
除此之外,他还对赵秩非常的佩服。
如果说之前听到赵秩的事迹时他的心中带有一丝不屑,认为自己运气好的话也可以做到。
那么现在,经过此事之后,这丝不屑早已经消失失无影无踪。
很快,从城中出来的一大帮人来到赵秩他们面前,一个奸细的声音响起:“你们当中谁是赵率教的义子赵秩啊?”
“回禀公公,末将就是赵秩!”
赵秩上前行礼。
刚才说话的那个太监继续说道:“陛下听闻你的事迹,救义父、俘虏阿巴泰、收遵化……件件都做的漂亮,特意嘱咐咱家在此等你。”
说话间太监跳下战马,赵秩见状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扶住对方,在触碰到对方的同时赵秩朝他手里塞了一块金子:
“公公辛苦了。”
这些传旨的太监,别看他们无官无职,但是却是皇帝身边的人,能和皇帝说的上话。
要是不让他们开心,回去之后一句话就能把你辛辛苦苦立的功劳抹掉。
让他们开心了,一切都好说。
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在遵化城杀的那几个地方老财的事情有人帮忙说好话,赵秩这才出此下策,早早的金子准备好。
反正是从女真人手里得到的,不用白不用,用了不白用,用在关键的地方也不算浪费。
太监感觉到有些咯手,偷摸一看,顿时心情极为舒爽。
懂事啊,赵秩这个后生晚辈太懂事了。
原本他想先看看那个阿巴泰之后再念圣旨的,心情大好的他决定投桃报李,先念皇帝嘉奖赵秩的圣旨。
轻轻咳嗽两声,太监高呼道:
“赵秩听旨”
“末将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番客套之后,赵秩终于听到他想听的内容。
崇祯皇帝朱由检提拔他为武节将军,授千户职,可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