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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阿巴泰的反向策反

    “义父保重,孩儿去了!”

    赵秩朝赵率教拱了拱手,然后就躬身离开。

    “等一下”

    赵率教在后面喊道。

    “义父,还有事?”

    赵秩停了下来,重新立在他的面前。

    “……”

    赵率教嘴巴嗫嚅了几下,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话讲出来。

    原来,他想说押解的过程中如果碰到女真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可以放弃或者杀死阿巴泰,然后逃命去吧!

    然而,皇帝的圣旨摆在那里,君权最大的使命感在瞬间又占据了上风。

    让赵率教内心这番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眼见赵秩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的内心又十分不忍,最后只得轻声嘱咐道:

    “秩儿,保重”

    “去吧,就是这个事!”

    “多谢义父”

    赵秩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这一次直到走出门口,后面都没有传来呼喊声。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赵率教叹了一口气。

    “秩儿,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还像之前那样好运连连,能够安全到达京城,见到皇帝!”

    原来,就连赵率教都认为把阿巴泰押送到京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是皇命摆在那里,他又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最器重的义子去送死。

    赵秩出来之后立即开始召集兄弟们前来议事。

    他把挑选战马的事情交给侯军成和侯兵成两兄弟。

    让他们精心挑选那种无隐疾,耐力好、爆发力强的上等战马。

    并且让他们二人准备好上等的马粮。

    在古代,战马就是战士的第二生命。

    旅途靠它、奔袭靠它、打仗靠它、逃命也靠它。

    因此赵秩不得不认真对待,把大小成两兄弟都派了出去。

    接着又让赵村和关锦两人去挑选最优秀的骑手。

    只有最优秀的战士才适合最危险的任务,在逆境中活下来。

    至于贺关,赵秩让他带十人小队先行出发,为大部队打前站。

    田冬还是老本行,给众人准备干粮。

    “大家抓紧时间,天黑之前到城南汇合,去吧!”

    为了保密,赵秩并没有把这次任务具体内容告诉大家。

    等几人离开后,赵秩才拿着赵率教的手令和赵铁一起去提取阿巴泰。

    作为特殊人质,阿巴泰被关在遵化县衙一处密室里,由专人在看管。

    除了赵率教和赵铁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此处。

    就连送饭送水的人都只能把饭食放在另一处房间,然后由看守人员去取过来。

    正是因为如此保密的措施,整个遵化城只有极少数几个知晓内情的人知道阿巴泰此人存在。

    “大公子,二公子”

    见赵秩和赵铁联袂而至,看门的兄弟赶紧过来行礼。

    “总兵大人的手令和密令!”

    赵秩把赵率教的手令和签署的密令拿出来。

    当看到密令内容时守卫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们天天坚守在此,不能离开半步,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枯燥的快要疯了。

    现在好了,大公子奉总兵大人之令要把俘虏提走,他们就可以结束这种苦逼的日子了。

    岂料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赵秩就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义父严令,此事为秘密行动,任何人不得向外透露。”

    “啊……”

    守卫隐隐觉得不妙:“大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继续守在这里,还要装出一副严密看守的样子。”

    这一招叫做欲盖弥彰,就算有人知道阿巴泰被俘的消息,顺着踪迹找过来,也会在这个关押的地方纠缠好久,可以为赵秩他们的行动争取一定的时间。

    “你们这叫空城计,只到义父下令你们才能撤走,明白吗?”

    “得令”

    看守明白过来。

    “辛苦了!”

    赵秩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跟过来的护卫留下来,然后带着赵铁一人走了进去。

    很快,两人在一处内室见到已经养的白白胖胖的阿巴泰。

    对,就是白白胖胖。

    多日来没有机会见阳光,加上吃的好睡的好,和被俘虏那时相比阿巴泰的气色好多了。

    其实一开始他很抗拒的,一度用绝食来对抗。

    后来赵秩和他谈过一次。

    知道他和妻女家人的感情很深,于是就以此为突破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从此之后阿巴泰就多了一个信念,要回到辽东和家人团聚。

    也正是这个信念,才让他坚持到现在。

    “是你……”

    “坐吧,桌子上有茶水,自己倒。”

    “你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有空到本贝勒这个地方来?”

    很多女真人天生都是勇士,同样,他们也崇拜强者。

    像败在赵秩这种能文能武的强者手下,阿巴泰心服口服。

    因此这才说了一些客套话。

    如果是其他人进来,阿巴泰连鸟都不会鸟,更别说请人坐了。

    赵秩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上手挺快的嘛,编了第几个了?”

    阿巴泰正在编竹筐。

    对,你没看错,他的确在编竹筐。

    这些天无聊死了,就托人请示赵率教后砍了院子里的竹子,开始编起筐来。

    噫……

    没想到这一上手就上瘾了。

    你能想象堂堂的努尔哈赤第七子,后金的贝勒爷居然在躲在一间密室挥洒着汗水编筐的情形?

    放眼整个大明,估计也只有赵秩一个人能办到了。

    “第七个了”

    阿巴泰呵呵一笑:“能卖多少铜板?”

    赵秩同样呵呵一笑:“这个值不了多少钱,如果会打银或者打金,做一件手工艺品所赚的钱能超过一年编筐的收入。”

    阿巴泰一愣,手里的动作一滞,瞬间感觉手里的竹筐不香了。

    赵秩:“不过嘛,金银首饰本钱大一点,这个本钱小一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咱不能拿别人标准来衡量自己,是吧!”

    阿巴泰咂吧一下嘴:

    “我发现你像一个有学问的哲人。”

    “做个关宁军小兵太屈才了,不如投靠到我们女真,像你这种人才定会得到皇太极大汗的青睐,做最大的官,拿最值钱的珍宝,娶最漂亮的女人,不比窝在大明强上百倍?”

    别看阿巴泰长得粗犷,内心却非常细腻。

    居然在有意无意中对赵秩来了一波反相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