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合欢宗的落樱连忙把日月月护在身后。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见那被踹飞的男人梳理了一下头发,准备站起身来。
“刚刚回来的,还没来的及去其他宗门逛~看我多爱你,来抱一个。”
随即他便伸出手来敞开怀抱,落樱又一脚落下,死死的踩住对方的脸。
“还没来得及去其他宗门吃新生是吧。”
“唉嘿~那是当然了~”
落樱随即把脚放下。
“那就好,这几天给我安稳点待在合欢宗。”
日月月只觉得落樱师姐与眼前俊朗的男子长的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落樱师姐这位是你的哥哥吗?”
落樱随即回头想解释。
“不是…他”
落樱话还未说完,那男人便一个箭步把日月月逼近到墙角。随后开始打量起日月月,见到日月月粉白渐变的衣服,笑了笑,他轻抬起日月月的下巴,眼神温柔似水,妩媚的声音传来。
“倒是生面孔~要不要和我玩玩。”
随后他修长的手指牵着日月月的头发,放到鼻尖轻嗅。
“这是……火锅的味道?”
落樱随即一脚把男人踹飞。
“给我离月月小师妹远些!!”
男人瘫坐在地上,一脸委屈。
“……我又不取她修为,单纯的露水情缘不行吗?”
落樱随即一脸嫌弃,像是在看蛆虫一样,看着地上的男人。
日月月有些好奇便问
“落樱师姐露水情缘是什么意思?”
落樱单手扶额,解释道
“短暂或临时结合的情缘……”
日月月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刚识字的小孩告知的。对于落樱师姐的解释她也似懂非懂。
“…嗯。”
落樱随后恶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像拽小鸡似的拉着日月月回到房间。
日月月见落樱师姐一直阴沉着脸,想来是心情不好,便想把落樱师姐留下来,她随即拿出纸笔。
“落樱师姐,我们来画画吧!!”
至于为什么不是写字……因为日月月不会,她现在也不想学,画画她就很喜欢,在深山里生活的时候她就爱拿树枝在地上涂鸦。
她想画山林里的动物,可那些动物总是像闪电一样,还没等她看清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月月来了兴致,随即拿起毛笔在纸上挥毫泼墨起来,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纸上画画,她连握笔的姿势都歪歪扭扭的,落樱好奇地凑过去看日月月画的什么,随即愣住了。
一轮红日从海面上缓缓升起,那画面栩栩如生地浮现在纸上,这是……月月画的?!落樱难以置信地看着连笔都拿不稳的日月月。
“不过…为什么是大海?”
落樱提出了疑问。
日月月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大海很好,很大很漂亮~有漂亮的贝壳,紫菜海带也好吃,还有会偷东西的海鸥~”
落樱感到很奇怪,之前听月月说她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怎么对大海也如此熟悉。
“月月小师妹,你见过大海吗?”
“见过,在梦里见过。”
梦里吗?落樱看着日月月的那幅画发呆,见日月月随即在画面上加了一条小船,漂浮在海面上,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倒影。
突然,一声低沉的男音宛如惊雷般炸响。
“唉~画得不错。”
落樱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颜料打翻,她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到了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落樱立刻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日月月也注意到了对方,想起对方那一身粉衣,便开口问道:
“话说,这位也是合欢宗的师兄吗?”
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落樱,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还真是什么都没告诉她啊~我是合欢宗的前任宗主,如今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那男人边说边把手轻轻放到落樱的肩膀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
“也是她的父亲~”
日月月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里的笔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眼前这美丽动人、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子,竟然是落樱师姐的父亲?不过,两人的眉宇之间确实十分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粉眸,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
男人的眉眼弯曲成了月牙状,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他温柔地看着日月月。
“看你的衣服,你也是合欢宗的弟子吧?以前没见过你~~你大概是新入宗门的吧?”
日月月如梦初醒,急忙站起身来。
“前任宗主好!!”
话一出口,日月月才回过神来,她看向落樱师姐,心中暗想:半退休就是指…现在合欢宗上下都要听落樱师姐的吗?
“这称呼倒是生分了许多,叫哥哥就好~”
“啊?……”
日月月看着眼前这位貌美如花、和落樱师姐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心中犹豫不决。若是叫哥哥,似乎确实更符合他的样貌,可又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她小声地叫了一句。
“哥…哥……?”
只见那男人喜出望外,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一样,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
自从见过剑仙门的前宗主夫妇,落樱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她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装嫩的老男人,摆出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脸又黑了几分,仿佛蒙上了一层乌云。
“要是在床上也这样叫,我会更开心的~”
他嘴上好像没个把门的一边说着,一边一把牵起日月月的手。日月月如木雕般呆愣住,她仿若坠入云雾之中,未能听懂这其中的深意。
“那我每次睡觉之前都叫一声……哥哥?”
“?”
落樱积攒已久的怨气,如火山般瞬间爆发,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您老还真是有脸啊,在这装嫩……一点人事都不干!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敢动月月小师妹,看我不把你阉了。”
说完,落樱便气愤地摔门而去,那门发出的“砰”的一声,仿佛是她心中怒火的宣泄。
剩下的两人在日月月的房内呆若木鸡。落樱师姐和家人的关系不好吗?日月月有些尴尬地看向前任宗主,只见他满脸错愕,如被施了定身咒般愣在那里,气氛变得异常尴尬,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突然,他如捣蒜般把头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嘴里喃喃自语着:
“……怎么和女儿相处那么难,明明小时候很可爱的,我可爱的女儿去哪里了……”
说完,泪水便如决堤的大坝般汹涌而出。回忆起他初见落樱之时,那小小的孩子宛如一只可怜的小兽,浑身灰扑扑的,头发乱作一团,手上的伤口已破溃发炎,却沉默寡言。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眸子,未曾落下过一滴眼泪。
合欢宗宗主对这个女儿的宠爱,在五大宗门中可谓是人尽皆知。然而,随着落樱年龄的增长,仿佛那迟来的反抗期骤然降临,她便再也不与自己亲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日月月不知所措,只好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落樱静静地坐在合欢宗的一棵大桃花树上,望着远方的风景,长吁短叹。
日月月也爬上树,小心翼翼地来到落樱师姐身边,她觉得落樱师姐此刻或许需要有人陪伴。但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静静地坐在落樱师姐身旁,等待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
“要是他能和其他父亲一样该有多好……”
落樱终于打破了沉默,日月月不知道父亲究竟应该是怎样的角色,毕竟她自幼便在山林中成长,从未见过父亲,也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何种模样。
毕竟大多数野兽也都是与母亲相依为伴长大的。
“……要是落樱师姐真的不喜欢,难道就不能换个父亲吗?”
日月月好奇地问道。
落樱无奈地叹息,要是事情能如此简单就好了。
“换?……我何尝不想换,倘若可以……”
落樱愈发希望自己从未降临到这个世上,想到此处,落樱的怒火愈发旺盛,几拳狠狠地砸在树干上。
“男人都是混蛋!!!”
然而……当时若不依靠他们,自己便无法存活的落樱,对自己也更是厌恶至极,都是愚蠢的家伙!!无论是父亲还是孤云烈。
突然,落樱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日月月。
“月月小师妹……你说自己是为了与上官子玉在一起才追过来的,那若是子玉还会娶其他人该如何是好?他要是爱上其他人又该如何是好。”
日月月歪着头稍稍思考了一番,随后答道:
“那就得视情况而定……实在不行就杀了吧。”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落樱听到日月月的话,心底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她从未想过会从日月月的口中听到杀人的话语。
那个曾经哪怕自己受辱被冤枉,也不愿砍掉别人双手,与他人对练时一开始都不愿拿起刀剑的日月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