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宋栀吗?”
“好强的剑气!”
在给洛林护法的郝雨玫察觉到动静,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眼睛睁得老大,一时间惊叹连连,难怪那么多人选择修剑,绝色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场景。
乱红如雨,杀意暗藏。
另一边,坐在房中打坐凝气的林文书似有所感,推开门一看,瞬间发出一声感叹:“哇,仙子!”
他伸出手去接飞来的杏花。
刚睡着的小狐狸睁开眼,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好厉害。”
城主府的那些长老,包括林城主都被惊动了,他们停在远处观望。
林城主的思绪飞远,沉声道:
“剑道一途当以无情剑为最强,故而不少剑修想尽法子断情绝爱,更有甚至杀妻证道,可无情就当真要绝情绝义吗?”
“这个小姑娘的剑全是相思之意,绵绵不绝,充满回忆,乃是少有的有情剑。”
“这样的剑法,不该没有师门才对。”
可他这两日已经摸清了宋栀他们的底细,一个准备进玄元宗,一个还没有修为的丫鬟,一个还没拜师就有了一个孩子。
看他们的气息也不像是隐藏的实力。
不可貌相啊。
文修从储物袋拿出一副酒具,满上两盏,端了一杯给城主,自留一杯,边品诗边饮酒。
“剑好,诗更妙。”
某位长老看着一座座倒下的楼宇,心疼道:“就是有点废楼。”
林城主看着倒塌的楼宇,一手摸出算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剑光如雪,杏花如雨,左侧的楼宇一剑荡平。
身似飞燕轻盈舞,气若游龙浩渺行,又一剑出,犹如雷霆万钧,再毁一楼!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剑出,楼裂!
在地面的容霂已经目瞪口呆,从先前的与有荣焉,到现在只剩下三个字:“赔不起!”
“我的老天,城主府的几座高楼要被宋栀全毁了。”
“城主府的人呢?快来人啊!”
话虽这样说,但要真有人阻止宋栀,他可是会拼命阻拦,这种悟剑的关键时刻,最忌讳被人打扰。
一旦被人打断,很可能再难进入这种状态。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宋栀先前学的是宋家的剑法,凡人所创,对如今的宋栀来说已经没多大用处。
而后,她在浮厝山自创了一剑,但那只能算是小聪明,那一剑惊艳是够了,但却耗尽了所有灵力,后劲不足,甚至宋栀连剑名都没起。
今日她能悟出一套专属剑法,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日后遇到敌人,也有底气。
他见过不少剑修,还没谁能在炼气期就习得如此剑招,玄妙无比,招招致命。
容霂的酒彻底醒了,将礼盒中的符笔拿出来看了又看,一时间激动不已在,这很难不激动,友人实力增强,那日后相见了也能同道而行。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清冽的嗓音在空中响起,一句追一句,粉白的杏花化作道道剑刃在她身边飞绕,一道亮眼的白光闪过,脚下的楼宇顿时化为废墟。
“轰——”
整个城主府都为之一震,睡着的仆从纷纷被惊醒。
城主府的那些修士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都猜测着这女剑修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而宋栀却恍若未觉,只是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她随手将花枝插在脚边,坐在倒塌的废墟上,随手一招,远处的酒坛飘飞而来。
她看向天空,双眸清亮。
“老师,我就再喝这一口。”
这会儿她浑身灵力浮动,心法自行运转,四周的灵气朝她汇聚,越来越浓。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宋栀突破了。
接连跨过几个小境界,从炼气一层到了炼气四层。
而她本人却睡着了。
容霂飞身而来,瞧着睡过去的家伙,无奈地摇摇头,“可真不让人省心呐!”
刚准备将人带进屋,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容小友。”
容霂脸上的笑意一顿,债主来了。
转身时,虚心地笑了笑:“林城主,这么晚还不睡啊。”
他在说什么废话。
来者正是林海信,他笑得像个老狐狸,指了指脚下和附近的废墟:“丹云木、流纹石、上等的工艺,外加屋内的一些珠宝装饰,去掉零头,五万灵石。”
容霂极力让自己冷静,还是重复了后面的数字:“……五万灵石。”
卖了他都拿不出来。
林海信道:“这些都是那个小姑娘毁的,自然是她来付赔款,老夫不过是来提醒一声。”
“天色不早了,好好歇息。”
说完,他的身影随风消失。
来的只是一道神念,他本人还在乐呵呵的打算盘,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赚大发了。
那几栋高楼,每年除了耗费资产维护外,什么用处都没有,连城主府布置阵法都用不上它们,可谓是废物中的废物。
文管事实在看不得城主这番傻乐的表情,轻咳了几声:“城主,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于此同时,西院发出一阵癫狂的笑意。
“成了!”
“我成了!”
“我终于可以修炼了!”
林文书兴奋地朝着屋内大喊。
十八年了,他做了十八年的废物,遭受无数白眼诟病,甚至连城主府都不敢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爹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身具天品雷灵根,此等天赋本该一飞冲天,可他的灵根却很奇怪,灰扑扑的犹如中毒一般没有生气,他能感应到周围的灵力,也能吸收灵气,可每次灵力只在他体内逛一圈就消散了。
他每晚都会试着凝气。
从没成功过。
直到今日,他见那女子舞剑,心有所感便又试了试。
没想到成功了。
哪怕只留下一丝灵气。
他亦欣喜若狂。
“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做废物了。”
他激动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一时间,那张俊脸变得抽象。
林海信听到了他的鬼哭狼嚎,赶过来时,就看到他蹲在台阶上大哭。
丢人呐!
再丢人也是他的种。
“爹啊,你来啦。”
“我能修炼了。”
看到老爹现身,林文书像是找到了一发泄目标,哭得更猛了,一边哭一边说:
“等我修炼有成,我第一个干死那个姓李的,还有城东的林茨,西街的东方淮,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往死里打!”
林海信骤然听到他说能修炼了,心下一惊,儿子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胡闹,伸过手摸向他的命脉,不过片刻,便发现他体内的确有了灵力,这是以往都不曾出现过的,急忙给他来了一套全身检查,全然不管他那些好不凶狠的发言。
发现他身体没毛病后,直接将人拎进屋,让他再引气入体。
他一把年纪了,万事求稳。
没个确切答案,他不会面露喜色。
林文书正在兴头上,对林家心法已经倒背如流的他,当场运行了一个周天。
“爹,你看,没毛病,灵气没有再消失了。”
一周天结束后,林文书乐道。
林海信也跟着笑,颤抖的手拍着他的肩欣慰道:“我就知道我儿是大器晚成,能修炼就好。”
他再次放出灵力查看起儿子的灵根,发现灵根的根部活了,有了一抹亮紫,其余部分还是灰色。
好好好,他的儿子终于能修炼了。
他险些老泪纵横,在儿子面前失了威严。
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开心,他就文书一个儿子,可却不能修炼,凡人寿命短暂,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年他想尽办法都没用。
可这一回……
他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蓝色道袍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