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慕姑娘,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杨陵关切的话音在耳畔响起。
随后他微凉的掌心便抚上了少女的额头。
少女轻颤了一下,如受惊的兔儿一般跃开了半步。
杨陵诧异抬手:
“好像是有点烫,该不会是病了吧?”
“唔……”慕南乔不停摇头,脸儿愈发红润。
一旁十几名干活的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笑呵呵的目光。
“小哑巴吃醋了,头儿你这都看不出来呢~”
“哈哈哈哈!”
哄笑声中,慕南乔红着脸跑得远远的,与杨陵拉开了距离。
杨陵歪了歪头,没弄懂这帮人的意思。
“韩五!”
“头儿,啥事啊?”韩五拉下脑袋上的大草帽,一脸谄媚跑来。
“怎么少了几个人,方怀安呢?”
“哦,钱队长让我们分三批轮班,这不,老方带着几人先回家休息了。”
“是这样啊……”杨陵点了点头。
白天要当土木工,晚上还要在校场操练,这几日的训练强度对他们而言强度着实不小。
不过这些日子他们在街上狠狠涨了一把脸面,对杨陵顺从了不少。
“这几日有没有人找你们的麻烦?”杨陵接着问道。
“没有啊,他们哪敢啊,哈哈哈。”刘老大拍手大笑:“俺们几个上了街,管他男女老少,谁不得对俺们客客气气的,头儿你是不知,昨日凤鸣阁那含香姑娘……”
“闭嘴!”杨陵扫了眼躲在远处的慕南乔,冷声呵斥,打断了他的黄腔。
“这些日子仍要保持警醒,不可掉以轻心,我让你们解散之后马上回家,你们去那烟花之地做什么!”
“呃……”刘大情知说漏了嘴,瞠目结舌
杨陵被这帮不长进的混子气得难受,大手挥手;
“今日的赏钱扣一半,往后若是再让本捕头看到尔等不从指令……”
“不!绝不可能!”韩五接着话,冷冷白了刘大一眼。
刘大灰溜溜离开。
……
……
西街,是黎县最为繁华的区域。
这里靠近河间府,时常有大城市中的贵族子弟来此消费。
黎县最大的青楼凤鸣阁便坐落于此。
夕阳西下,方怀安带着五名衙役摇晃在大街上,酒精带来了麻痹感,也驱散了一日的辛劳。
“老方,咱们喝成这样,若是让头儿看见,他非得将咱们骨头一根根收拾干净不可……”
“你傻啊,今日是训练第七日,头儿早说了每逢七日休息,咱们回家睡一觉,明日喝些凉茶败败火,头儿岂能看得出来?”
“这……也是。”
人的适应力是极强的。
头一天的训练对方怀安等人而言堪称地狱级别。
而七日之后,他们已经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训练量。
人一旦放松下来,便天性使然地开始寻求享乐之机。
至于杨陵的提醒,自然是抛在了脑后。
“嗝~”天色暗了下来,大街上的人影渐渐稀疏,方怀安伸了伸腰子,打了个沉重的酒嗝。
“老方,咱们这是走哪儿来了?”
“应该是西街的红花巷,这里我最熟,我来带路。”
红花巷,其实就是窑子。
窑子与青楼不同,青楼是高端会所,里头的姑娘看上了你,你才有资格一亲芳泽。
而窑子,就是普通的狎妓场所,给钱就能上。
几人方才在凤鸣阁出了把风头,却没能博得红颜一笑。
刚巧走到这地儿,胯下的馋虫不由自主被勾了起来。
“头儿,要不要进去?”
“进就进,扭扭捏捏作甚,怕他个鸟!”方怀安亦是贪花好色之人,连日来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早已让他饥渴难耐。
几人借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走入巷中,却听一声娇呼从胡同口传来。
“不要,不要过来!”
“嗯?”几人面面相觑,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循着那道声音走去,月光之下,几名男人将一妙龄少女团团围住,一名老妪想要护着少女走出,却被那帮糙汉子推开。
“小妞,这大半夜的不回家,是等着大爷们好好犒劳你呢,嘿嘿~”
“不,不是,别过来……”
少女的声音带着绝望,想要后退,却早已没了去路。
“救命,救命啊!”
“嘿嘿,小妞儿,你尽管喊,若是能喊来一人,大爷我便把脑袋割下来与你当球踢!”
“呜呜,不要……”
两人的对话在一阵怒吼中戛然而止。
为首之人转过头来,对上了一双愤怒至极的双眼。
“狗日的,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刚好让你方爷爷撞见,今日非弄死你不可!”
“你们是他妈干嘛的!”为首男子的眼中闪过狡黠,夜色昏暗,未曾被人所察觉。
方怀安听他口气嚣张,更是一阵热血上涌。
“老方,跟他啰嗦什么?咱们是为民除害的捕役,抓的就是这帮目无王法的宵小!”
若是换做以前,他是不会掺和这趟浑水的,如今他们胸中有一口热血,见到不平之事,难免义愤填膺。
“弄死那领头的,其余人带回县衙,主犯从犯,一个都不可放过!”
方怀安留了个心眼,他要留下这帮人提供供词,以免节外生枝。
说话之间,几人同时挪动脚步,分散成一字长舌,向巷中包围而去。
“嚯,倒是有些模样。”领头男子咧嘴一笑,冲着身旁几人使了个眼色。
“动手!”
“喝啊!”
巷中喊杀声震天,两方拳脚相加,击打在面门与胸骨上。
“老方,这帮人不是一般的泼皮无赖……操!”刘老五吐了口血沫子,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方怀安发起了狠,拳脚愈发凌厉。
老钱在训练中掺杂了基础拳脚的功夫,在一次次的挥拳击腿下有了融会贯通之意。
“狗杂碎,给我死来!”
另一方的领头者额上也滴下了汗珠。
他没想到这帮废物竟然比想象中难缠不少。
眼看方怀安拉过少女与老妪,将他们护在了身后。
他嘴角上扬,单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往后退去。
“怎么,怕了?”方怀安志得意满,气势愈发强横:“俯首投降,可饶你不死!”
“呵……”领头者微微一笑,将食指与拇指放入口中,吹响了一声沙哑口哨。
“老方,外头有动静!”
方怀安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摸爬滚打十余年的经验告诉他,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