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奴隶给林云瑶打来了水。还给她拿来了换洗的衣服,虽然小点,也比脏的强些。
擦洗过后,林云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女奴隶十分尽责,把她的脏衣服洗干净晾干。破的地方也补好了。
林云瑶接过时,说了句,“谢谢。”
她没回答,低头出去了。
林云瑶的手、手肘、膝盖都磨破了,她打算在这休养几天。等好点了再走。
这里的夜,也是一样的嘈杂,奴隶主年轻,精力旺盛,折腾到半夜才休息,让听力极佳的林云瑶,备受折磨。
小婴儿更是吵闹。晚上,一个婴儿哭闹,其他的也跟着哭闹。一夜没睡好的林云瑶,第二天,就和陈娘子商量,换了最外围的一间茅草屋居住。
陈娘子满口答应,又请林云瑶帮着看看伤口。林云瑶拿出止血的草药,这回,用工具捣碎,敷在伤口处,用干净的布包扎好。固定也不再用树枝,找了两片小木板,用酒消毒后固定。照样吊在胸前。
林云瑶给陈娘子治伤的时候,年轻的奴隶主,一直在旁边看着,确定林云瑶真的会治伤,打消了赶走她的想法。
最起码,他娘伤好前,不会赶走了。
这个地方,看病治伤还是很贵的。只供几顿饭,他觉得不吃亏,就暂时放弃了,撵走林云瑶的想法。
不过看着林云瑶,那老迈丑陋的样子,实在不舒服,看了一会治伤过程,匆匆离开了。
陈娘子是个爱说的,觉得自己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嫁的夫君,虽是死了媳妇的,一直对自己还好,没打骂过。
她夫君头一个媳妇难产,留下的儿子太瘦弱,不到十岁夭折了,前头媳妇留下的女儿,也嫁出去了。
陈娘子嫁人时,才十五,夫君都快四十了,对她还挺宠爱的,又生了唯一的嫡子,日子一直顺遂。
儿子十六岁时,夫君病故了,儿子继承了财产,还很孝顺,她很知足。
昨天,去市集被抢劫、被打伤,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恐怖的事。
在她的眼里,夫君睡那些女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子继承财产,女儿换聘礼,家家都是这样子,没什么奇怪。
现在,她家的奴隶,还有十几个,都是她夫君的孩子,那也是她儿子的财产,用来干活和换钱的。
林云瑶看陈娘子爱唠嗑,就聊起了家常。趁她没戒心时询问,“你听说过仙人吗?”
陈娘子摇摇头,“没听说。”
“那你知道哪里山多吗?”
“听夫君说过,南面很远的地方,才有高大的山,得走几个月呢,咱们这边没有大的山。”
林云瑶虽有些失望,也知道这里比较闭塞,一般人知道的都不多。走南闯北的大富大贵人家,自己连靠近都不行,别说打听消息了。神识也不敢用,一用就头痛。
林云瑶在这个平静的小地方,养了半个月的伤,陈娘子的伤口,也结痂了,林云瑶和陈娘子告辞,离开了这里,继续南下。
陈娘子瞒着儿子,给了林云瑶,十几升黑面。她要靠儿子养,儿子不许她留下林云瑶,她也不敢反对。
她愧疚地站在栅栏前,一直看着林云瑶,蹒跚孤寂的背影,渐渐远去。
心有戚戚,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云瑶年老,去打听消息,总是被驱赶,她改变了方法,在人多的地方,找个不显眼的角落,倾听人们的谈论声,从中分析线索。
只要她不被攻击,刺激内伤发作,就有力气走动。她就安全很多。
沿途,她在路边或无人角落,发现不少痛苦挣扎,还没咽气老年奴隶。有的身上,落满苍蝇蚊虫;有的身上,被老鼠啃咬;有的身上,已有蛆虫在蠕动。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在这里,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都是被遗弃和厌恶的。又走了一个月,始终没发现灵气稍多的地方。
她不得已,放弃了继续南下,离一个大城镇不远的山上,找了一个山洞,暂时居住。
她决定,先练锻体诀,有一些自保之力,然后再想办法修炼灵气。
黑面已经吃完了,她得去镇上换些回来,刚到一家卖粮食的店门口,门口的伙计,就嫌弃地喊道:“老太婆,快滚开!”
林云瑶还没等走,他一脚就踹了过来,身受重伤的林云瑶,反应不及,被踹倒在地。她的丹田,一阵抽筋似的疼痛,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她匍匐在地上,汗水噼里啪啦落向地面,脸色煞白,蜷缩着身体不停颤抖,仿佛马上要不行了。
路过的人,犹如遇到瘟疫般,纷纷躲开。
店伙计,还在那骂骂咧咧,掌柜怕惹事,训斥了伙计几句,伙计看样子,是掌柜的儿子,不服气的跟在后面回去了。
掌柜也像没看见林云瑶似的,回了店里,只剩她一个人,匍匐在那,疼得一阵阵抽搐。
好不容易,疼痛缓和了一些,林云瑶勉强站了起来,踉踉跄跄扶着路边的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无人的地方。
盘膝坐下,修炼了一会锻体诀,觉得痛楚缓解了不少,才拍掉身上的脚印和灰尘。继续去换粮食。
接连碰壁几次后,终于,遇到一个伙计和气些的店铺,用紫色天丝锦衣裙,换了一些黑面和盐巴。
林云瑶慢慢走回了山里,每天,除了去摘野果,采野菜,给自己找吃的,就是修炼。
由于元婴受损,又没有灵气,恢复很慢,她修炼出的真元,基本都在修复元婴。
一晃十年过去了。林云瑶才把元婴修复一小部分,不再那么疼痛了。也能储存一点真元,也就是武者后期的修为,连武徒都不到。
有了一点自保之力,林云瑶决定,再去寻找灵气多点的地方,哪怕能引气入体也好,打开储物手镯后,有丹药也恢复的快些。
现在,她全靠南明离火,给她输入生机,不然早就死了。她最紧迫的,就是恢复修为,才有寿元活下去。
看了一眼,生活了十来年的山洞,石剑,石锅,石碗,连勺子都是石头的。
十年疼痛的折磨,十年如同原始人的生活,都结束了。林云瑶背起石剑和背包,拎着一捆兽皮,向城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