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瑁身上的玉佩果真好用,加上阿秋姐姐教给她的咒语,竟然也能发挥出如此大的作用。戈尤根本就没有完全学会该怎么使用自己手里的金钵,会了点皮毛就拿出来吓唬人,也就只有普通人会被吓到了。
戈尤败下阵来,连同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喽啰,想跑就跑不出去,安从瑁的侍卫一直在外面守着,只要他们一走出地下,就能当头一棒。
这一次,戈尤心心念念的复仇计划,终是落了空。神秘人交到他手上的武器,本就不适合他用,但是神秘人在地下布置的法术限制是真的有用,他可是借此限制住了好多人。
“等教主知道你们有反抗的心思,你们所有人都逃不走的!”戈尤知道自己败下阵来,假借文禹的名头再次吓唬住玉女教的教徒们。
他说得对,他不过只是个法师,整个玉女教都是在教主管辖当中的,教里的人无一人不知晓这件事。他们都听说过教主的威力,也曾亲眼看见过教主的手段,尽管千玉娴将戈尤制服了那又如何,最厉害的人还在,他们不还不是逃不出去么。
“教主来了,教主来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戈尤看见文禹出现,惊呼起来,他就知道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区区凡人,还能跟有法术的人相提并论吗?自是不能。
文禹自是也不会轻易放过戈尤这个混蛋,用他族人的性命威胁他做事,还限制他的法力,用药松散他的筋骨,见千玉娴控制住戈尤,他“duang duang”两拳就向戈尤的腹部打去。
凭借背后有高人指导,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玉女教中除了有荆城的百姓,更有好多他的族人,他族人惨死在戈尤手中的也不少。真以为拿了法宝就把自己当王了,他此次倒还真得好好感谢千玉娴。
他与千玉娴好久不见,再次见面竟又是她救他一命。
看见玉女教教主也是站在百姓们那边的,教徒们都燃起了希望,纷纷上前去打上戈尤几拳,踢上几脚。这么久的时间,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戈尤难道不知道吗?最开始说的是带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谁知道进入了魔窟,任人欺侮打骂。
还有教中最令人恶心的陈阿婆和曹南,他们的手段又是何等地残忍,尽管他们都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但真正地疼痛会让他们有共同地敌人。陈阿婆吞心蚀骨的药物,曹南剥皮钻骨的疼痛,那都是他们亲身感受到的。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原来认识的自己了,一张张陌生的脸,一段段陌生的记忆。他们断然不会放过那两个人,不过他们四处搜寻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罢,多半是知道前方控制不住,半途跑了。
就算教主替他们教训了戈尤,可这不代表他并没有参与到杀人的过程当中,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证过教主的凶残程度的。
一些人自动站成一队,与文禹对抗起来,指责文禹的过错。
“大家不要相信你们所看见的,我没有杀过人,我可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文禹语言苍白无力,但说的是自己内心的实话。
当时戈尤用法器威胁他,所以就只能被迫帮他演一出戏,百姓们所看到的都是戈尤用幻术造成的假象。可他又当如何跟百姓们解释幻术这种东西,还不是又苍白无力。
凡间虽有修仙修道之士,可他也十分确信,玉女教中没有这样的人,他的族人此时也记忆全无,又如何证明他是个好人?
“行了!本世子是京城来的人,是安王爷的小公子,各位应是还记得安王爷是什么样的存在,既然我来到了此处,那就是知晓各位有难,特意来此救助各位的。还希望各位能听本世子的话,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本世子来处理!”安从瑁从自己侍卫手里取过佩剑,抵着闹得最大声那人的脑袋。
群众果然就安静下来,乖乖听安从瑁的话。
安从瑁小心翼翼问千玉娴:“怎么样?本世子还是有点实力的吧,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等人。”
距离千玉娴发出去的纸鹤,也已经有好多天的时间了,应该是早就送到丛溪风和秋枳月手上,该到了。
丛溪风与秋枳月一同赶到地下,地下的限制能够限制丛溪风的法力,但是对秋枳月却毫无影响。秋枳月刚来就先解除了法术限制,静止了百姓和安从瑁等人的行动。
“阿秋姐姐,你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可就小命不保了。”千玉娴许久未见到秋枳月,再次见面竟是躲到她怀里撒起娇来。
“好了,”秋枳月摸了摸千玉娴的脑袋,转而对文禹说:“阿禹,你姐姐在四处找你,这么久没看见你的影子竟是被人骗到此处来了。城中妖魔横行,魔族似要再度崛起,你当如何?”
“我一定带领着族人守卫好三界的土地,不容魔族侵犯半分,至于自愿加入魔族,为非作歹的妖,我一定严惩不贷。我和姐姐会时刻与阿秋大人同在。”
千玉娴:“不是,你还真是神仙啊?”
“我也可以算神仙,不过,我是妖神。”文禹做了个鬼脸,刻意吓唬千玉娴。
文禹是百妖之神,姐姐文妦才是妖族之王,文妦曾与风玉上仙一样,都向往三界和平,世间再无魔族作乱,与风玉上仙是好友,在风玉上仙陨殁之后,她还曾为风玉上仙闭关五百年。
文禹:“现在的情况,愈来愈严重了,要是魔族真的卷土重来,我们的和平还能守得住吗?”
秋枳月立马打断文禹这种想法,说:“切不可自乱阵脚,我们所看见的也只是边边角角,只知道他们有兴起之风,至于能否掀起大浪,就不得而知。”
当下魔族,他们未曾见到什么有信服力的首领,都是些虾兵蟹将。以往的魔族首领早被风玉上仙斩灭,甚至风玉上仙用自己的全部法力,净化了他的残识,还用自己的性命阻止他转世轮回。应是再无第二人,能叫魔族重回当日之盛况了。
秋枳月吩咐丛溪风做好后续的收尾事件,自己便带着文禹离开了。
丛溪风用法术抹除了教徒们有关玉女教的记忆,恢复了他们自己的样貌和记忆,把他们都带离出了地下。外面是秋枳月早就用法术修复好的荆城,一切再也不是破败的样子。
百姓们也回归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安从瑁这个从京城来的世子爷被荆城和荒城两座城的百姓们铭记着,他回到京城也同样有人在诉说着他的奇遇。
尽管安从瑁最后也没能帮安王爷在朝中稳住阵脚,却为自己获得了不少民心。在南青彻底夺得朝中权力之后,他也未曾有过谋逆之心,还时常劝说自己的父亲不要乱来。这天下,是男是女掌权并不重要,尽管以往都是男人们掌权,也得允许存在例外。
得民心之人最堪重用,南青征战多年,只打过一场输战,就是在那场战争当中,江年被敌人杀死。自己一人从战场上走回来之后,被皇室之人耻笑,笑她为何有勇气活着回来,可是她拼死守住了自己最爱的将士们,一人把战场上得将士们都带了回来。好像没有人懂她为何如此决绝,在战争结束后,也没人记得他们曾经的功绩。
她手握大权,为战死的将士们正名,为江年重新立了块碑,写上大巫国英烈之墓。
她心心念念的与江年成亲,本想在他的墓碑上写上南青之夫,可总觉得死后夺走了他的功名,便作此打算。
至于戈尤,在地下的时候,丛溪风就告诉给了他背后的事情。安王爷从未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过,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要与一个男人私奔后,当时是生气,后续一直念叨着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就算让她嫁给戈尤也行。
第二天的大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安筎已经死了,根本就没有设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怀着孩子,死在路上。
戈尤知道了更多事情后,渐渐疯了。他以为的始终就只是他以为的,神秘人还常常告诉他相反的事实,他竟是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相信安王爷,这个曾经也同样待他很好的人。
千玉娴和颜守阡在荒城重逢,再次踏上新的旅程。
她们沿着荆城的方向走,去到了真正的黄金庙当中,不过黄金庙里没有折姝,只有个老妪,她一直打扫着黄金庙,一直虔心修习,不问来路。
她们一直走,一直走,就快要走出荆城了。
洛菲晨:“阿娴大人,总听你说要找一条什么路,你到底要找一条什么路啊?”
千玉娴停下步子,想了想说:“阿秋姐姐说的,一条通往仙山的路,路是长在空中的,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
“空中的吗?我的家乡就有一处奇景,路是长在空中的,只是至今为止也没人上去过,你要找的路会不会就是那条?”
“你的家乡在哪?”
“过了荆城就是了,盂县的一个小镇子上。不过那条路挺神秘的,说是有缘人才能看到它的存在,我是看到过,但我上不去。”
千玉娴当即就决定前往洛菲晨口中所说的盂县。
盂县很小,却也很热闹,街上的人相当热情,千玉娴从他们面前走过,就一路收到好多赠送的小东西。
此处以桂花酿闻名,其他各个地方的人都因听说了此地的桂花酿,才选择走到这里。
千玉娴向来是不饮酒的,但听洛菲晨说此地的桂花酿不醉人,还甜甜的,就想到达此地的第一口就喝上桂花酿。
洛菲晨最是知道哪家的桂花酿最好喝,带着千玉娴就往巷子里走。
小酿馆在很深的一条巷子里面,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他们家的味道最为纯正,能留下的客人最。洛菲晨从小就喜欢跑到县里来喝此处的桂花酿,不醉人,甜甜的,最是对她的胃口。
这里的老板认得她,每次她去都会送些小菜。
这次也一样,老板还记得她,先端了四盘小菜上来,“小晨啊,今日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了,出去交到朋友了。”
以往每一次,洛菲晨都是自己一个人到小酿馆里喝桂花酿的,老板经营小店这么多年,只有她是一个小孩孤身前来的,所以印象深刻了些。
洛菲晨分着碗,笑着道:“对的老板,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千玉娴拿到碗的那一刻,立刻倒酒喝,果真,这里的桂花酿甜甜的,很好喝。她从未喝过酒,竟是第一次喝就喜欢上了酒。
“啪!”隔壁桌的客人故意摔碎了碗,引来千玉娴她们的注意。
“你们这卖的什么酒,又苦又涩。还以为这么多人来这里喝酒,你们总不会自己砸了招牌,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客人站起来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老板知道自己过错,也不反问,一个劲地弯腰道歉:“实在对不起,这几日酿酒的桂花淋了雨,没怎么处理好。你们的酒钱酒不用给了,还希望你们不用生气。”
客人直接走了,也没管老板是什么脸色。
洛菲晨多嘴去问了句,原来是老板的妻子这几天快要临盆了,他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对酒馆的事情也没那么上心,所以才有了这遭。
“邱老板,你家媳妇快要生了,附近的产婆都给叫过去了,就别管生意,快回去吧。”路过的阿婆好心提醒老板。
老板话也没留,就赶紧跑了。
留下千玉娴她们还在慢慢悠悠品尝着桂花酿的味道。
她们喝的桂花酿倒是没有什么酸涩味,难不成晒得还不是同一批桂花?
千玉娴不信邪,从隔壁桌的酒壶中倒了一口出来,还真有酸涩味。她继续不信邪,从柜台下的大酒缸里舀了一小勺,倒不是酸味,辣得很,还很呛。跟她自己喝得味道完全不是同一个味道,这是什么情况。
洛菲晨也依次尝了口,大缸子里酒的味道就和别的地方差不多了。她连续闻了好几个缸子,都没找到她喝的那个味道。
“阿娴,酒是不一样的,专门卖的酒和我们喝的是不一样的。”丛溪风像是一早就看破玄机。
“什么意思?”千玉娴不懂。
“洛菲晨经常到这里来喝桂花酿是吧。”
“对啊。”
“这是老板专门为洛菲晨酿的酒,所以是甜的。”
洛菲晨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些,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在小酿馆喝到的是最好喝的桂花酿,她竟是不知小酿馆的老板一直都见她是一个人,年纪还小,就特意酿了甜的桂花酿。每次洛菲晨到小酿馆来,老板就会拿甜的桂花酿招待洛菲晨。
在今日,老板看到洛菲晨带着三个好友前来,心里不禁高兴,孤独的小孩可算是有朋友了。
洛菲晨从小父母双亡,父母的面都没见过,就得自己养活自己。这些邱老板都看在眼里,他同洛菲晨都是同一个小镇上的人,能多帮衬也就帮衬着点。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里的桂花酿怎么这么好喝,别的酒都不好喝,别家的桂花酿也不好喝,只有在这里,我的心才会觉得暖暖的。”洛菲晨一口干完碗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