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妖怪啊!它跟过来了!”
那人大声地喊着,神色慌张至极。
然而千玉娴根本就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什么妖物,只见他看见安从瑁,就立刻躲到他身后去了。接着安从瑁就从腰间掏出他那块玉佩,拿着在那人一周晃了一圈,还真就有个黑色影子跑了出来。
安从瑁眼疾手快,握着玉佩,一拳打上黑影,黑影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家伙居然会法术?
可那团黑漆漆得东西,看着也不像妖物,她不能感知是否有妖物的气息,但她是没见过有妖会使用黑颜色的法术。
“谢谢世子爷,真的太谢谢了。以后我们荒城有了世子爷的庇佑,必定会雨过天晴啊!”被救下的人连连向着安从瑁道谢。
他的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荒城,荒城的百姓知道安从瑁从京城来此偏远之地,本就心怀感激,现下知晓他神通广大,爱戴之心更是溢于言表。
千玉娴观摩了他手里的那块玉佩,能击退黑影,想是来历不凡,若是魔族之物,想必可以在地下一试。之前还想早日远离这看着表里不一之人,现在看来她还是得先接近一二。
戈尤不是想要他手里的玉佩么,她替他拿来一试如何?
千玉娴嘴角上扬,二话不说转身带着芍药再次走入临福楼。安从瑁后脚也跟着自己两个侍卫进了楼中,坐在之前的老位置上。
“安公子,这是那边那位姑娘送来的小吃,说是为了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店小二带着千玉娴的好意,走到安从瑁的面前。
安从瑁瞥了几眼千玉娴,疑惑不解,但也没多想,示意自己的一位侍卫姐姐上前表示不用谢他。
千玉娴又胡编乱说一遭,感恩的心早就藏在心中,奈何她们家住在荆城,城中遇难,灾荒不断,只能被迫从荆城逃离,逃到了这荒城。她对侍卫姐姐说,要是荆城也能有像安从瑁这样的人存在,必定不会遭此大难。说着说着就要流泪,像是真就勾起了她曾经的伤心事。
安从瑁在一旁听着,应是听了进去,问:“境内还能有比荒城惨的地方?姑娘方才说自己从京城来,可是京城不是巫国最繁华之地吗?姑娘休要打趣我。”
千玉娴就知道他听岔了,竟是从京城来的人不知道巫国还有另一个同音的荆城。荆城就在荒城隔壁,他既知晓荒城的存在,必是也不会落下荆城才是。他果真还是对此处一知半解,不似个专程上来救助百姓的人。
“当然不是那个京城,是荒城的临城——荆城,荒城与荆城可是就连在一起的,世子爷还是了解得少了。想必来了荒城就没去荆城看过吧,荆城中有一黄金庙,那可是人们去求子送福得好去处,世子爷总不能是听都没听说过吧。”千玉娴刻意透露荆城的消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想在荒城赢得好名声,他听了这番话,就不会不想去看看荆城是个什么样子。
只要安从瑁能去荆城,就相当于被荒城百姓架在了脖子上,那他可得调查出荆城的事情,至少也得将玉女教铲除。
安从瑁环视了下四周,待千玉娴大致说完,就点了头,即刻出发去查看荆城的状况。
荆城的破败是他所想不到的,千玉娴告诉他有好多城中百姓被迫当了流浪汉,想去荒城谋条生路,谁知荒城今年天灾不断,也是令人生忧。而剩余百姓不知所踪。
安从瑁一心想立大功,当然不会放过此事,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一桩奇事,一城的人莫名其妙消失,若非此次他来到了荒城,可谓是史无前例,从未有过耳闻啊。
这件事要是解决了,到时候不就是他功劳最大吗?
朝廷里近日已成乱局,二皇子被三皇子所杀,三皇子和几位公主倒是对上阵来,几位公主向来都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比不得三皇子这种整日在朝野上乱窜之人,就算想夺权也被压制得喘不过气,这就给了其余王爷相爷可乘之机。
多方势力汇聚在一起,竟是生生被那位原本要出去和亲的公主分成三派,三皇子一派,南青一派,剩余之人自成一派。朝中谁人能想到一个就要出去和亲的公主竟有管理朝政的本事,更没想到她还真有几分本事。
南青在朝廷中也是名声大震,文能通晓天文地理,武能单枪直闯大殿,且大殿上无一人是她对手。
安从瑁作为安王爷之子,安王爷也有权倾朝野之心,此时他当然要为父分忧,立大功,在朝廷中为安王爷涨士气。荆城全城的人都消失了,他若是能查出个中缘由,必定引来万人称赞。
“世子爷,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荆城里的人。”芍药突然地神志不清,竟是直接当着千玉娴和安从瑁的面说自己不是荆城的人,她是真觉得自己就是玉女教中人了。
千玉娴赶紧捂住她的嘴,这可不能继续让她说下去,安从瑁是敌是友都没分清,不能说得太详细。她连连接着芍药的话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其实还是从别的地方避难到荆城的,不过都是很小的时候了,所以她才说不是荆城的人,要这么说也对。”
“这样啊,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安从瑁质疑。
“哪敢啊,荆城出事这不是明摆在您面前么,您要是真能找出这一城人失踪的原因,那不是为世人所称赞吗?”
千玉娴像是抓住了他的痛处,安从瑁真就听进去了。
他命自己两位手下四处搜寻线索,除了肉眼可见的东西外,别无所获。
千玉娴就眼睁睁看着他找线索,这地儿她们早就看过了,要不是此次她被人骗进去,她还真不知道地下隐藏着那么大个组织呢。她总不能直接将人打晕送进去吧,她也只知道出去的方向,不知道入口在哪。出来的时候都是有人蒙着她们的眼睛出来的呢,据说等她们完成任务在荆城入口处的大石头上刻标记,就有人会将她们蒙眼再送进去。
“世子爷,您好像很宝贝你的那块玉佩,是家传的宝物吗?”千玉娴琢磨了许久,她的紫云好像能够勉强感知玉佩的力量,是块很有来头的玉佩,也是块蕴含强大法术的玉佩。
地下仙器的力量会被限制,紫云会直接无法使用,就连文禹,他自己是个神仙都没有办法使用自己的法术,她有理由推断,地下的限制就只会限制与神仙有关的一切。如果是魔族之物,是不会有所限制,她就可以对付戈尤。
文禹说过,他从未见戈尤自己使用过什么法术,全都是靠他身上的法器来控制众人,那极大可能他并非魔族中人,仅仅只是个拥有魔族法器的人类而已。文禹自己尝试去偷戈尤随身的法器,未果,因为戈尤根本就不会睡在地下独有的房间中。兴许他还有别的地盘。
安从瑁警惕着自己的玉佩,说:“难不成你还觊觎本世子的东西?”
“不敢不敢,这不是听说刚刚在荒城亲眼见识过妖物的存在,想到您能用它击退妖物,应该能在这边派上用场。必定好久就有传言说荆城不仅有妖物的出现,甚至还有魔物的存在。也是觉得它这么厉害,能有点安全感在。”
“那你眼光还真是好,这可是我太爷爷亲自从魔族手里拿回来的战利品。”
“战利品,您太爷爷可有来头啊。”
“那是,我太爷爷是当时斩妖除魔大队之一的人,跟廖於机道长还是同出一门呢。”
廖於机啊,千玉娴还挺熟悉,没想到跟那古怪老头还有联系。
“那么说世子爷也能斩妖除魔咯。要是现在就有妖魔出现在你面前,你当如何?”
安从瑁的言谈举止看着真像个不那么成熟的小孩,心里是想立功不错,但斩妖除魔也是件大事。千玉娴一步步给他设陷阱,他还当真走了进去。
他道:“那当然是除之而后快。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荆城这一切都是妖魔造成的吧?”
“还真是。”
安从瑁有些语无伦次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刚才在荒城那一幕也都是请的托帮忙演戏的,他又没有真的见过什么妖物魔物,要是真遇上了指不定是谁灭谁呢,他怎么就敢说出要除之而后快这种话。
千玉娴看他被吓到,不禁嗤笑,果真就是个小孩,喜欢说大话。好歹她自己也是闯荡江湖许久,见过不少妖魔,也见识过不少人性。
千玉娴接着道:“难不成是怕了?”
安从瑁就算心里再害怕,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已经被这么多个人听到了,那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只好答应继续除妖。确认他只是个一心想立功,与玉女教那伙人不是一路人之后,千玉娴将玉女教的事情告诉给了他,还说了她与芍药的意图。
由于戈尤此次希望她与芍药将安从瑁的玉佩拿回,而此时她们就在安从瑁身边,又正好在荆城。千玉娴想了个好计划,就是可能会稍稍牺牲下安从瑁了。
安从瑁叫走了跟在身边的两个侍卫,任由千玉娴和芍药把他绑起来,装昏晕倒在入口那块大石头前。芍药用特殊的笔在石头上刻下标记,她暂时不清楚千玉娴这么做的目的,至少她们的任务算是完成,玉佩就在安从瑁身上,进了玉女教不还是任由戈尤处置。
玉女教中——
“完成得不错啊你们两位,尤其是你灵芝,刚来一天就有做任务的积极性,还把人给我绑回来了,实在是太令人惊艳了。”
“诸位,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这位完成任务的人,记住她的名字,灵芝。”
玉女教教徒们都朝着千玉娴围拢过来,用诡异的掌声祝贺她。
戈尤继续念叨:“没想到吧,世子爷,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嫌弃我的身份,现在可就由不得你了。”
戈尤没有将安从瑁交给陈阿婆,而是直接放在自己手中,他手里拿了刀,眼看着刀就要插入安从瑁的脖子,安从瑁飞快清醒站起来,向千玉娴背后跑去。
“好你个灵芝!你竟敢背叛我!”
千玉娴:“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醒来跑跟我有什么关系?”
“服用了我的迷药一时半会儿是不该醒来的,除非你背叛我。”
“还有你,安从瑁世子爷,当初你们家就嫌弃我的出身,不允许阿筎嫁给我,害得她一尸两命,怎么现在不说了?想让我放过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其中竟还有如此往事,戈尤年轻时家道中落,本是与安筎定好的婚事,就此作罢,可那时安筎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安王爷不乐意,把安筎赶出家门,在路上,安筎被匪徒抢劫,一尸两命,他甚至都没能见到安筎最后一命。
可安王府中的人,根本就没把安筎的死当一回事,反而是在安筎死的第二天给自己的大公子办喜事。戈尤哪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想安筎能够重新活过来,看看自己最亲近的这些人的嘴脸,想叫她亲自对这群最亲的人失望。
从此他就走上了想要复活安筎的一条不归路上,有人给了他希望,说是只要替他办事,就可以复活安筎。这等好事,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就有了玉女教的存在。
戈尤把玉女教也培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组织,用一切肮脏的手段把更多的人弄得家破人亡,甚至整个荆城的百姓,都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这都是他所愿意看见的,天下之人,除了安筎,其余便是如同安王府中那些人一样恶心冷血。
“安从瑁,今日你既已经进了我玉女教,你就休想从我手里逃出去!你们安家人,冷血无情自私,都给我下去赔安筎和我的孩子去吧!”戈尤从怀里拿出个金钵来,对着安从瑁就是一顿念咒。
千玉娴一把抢过安从瑁身上的玉佩,也跟着念了通反击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