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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妖气白骨

    朱家宅院地势偏远,前日不久独子病逝,今日结亲尸身白骨,那妖物可真会挑时候。

    “道长,你可能感受到妖气在何处?”千玉娴询问廖於机。

    廖於机双手交叉在身前,嘴里念叨着她听不懂的咒语,随后从自己的布袋子里掏出罗盘,施与罗盘术法。

    罗盘指针迅速转动,最终指向那具白骨。

    “妖气正是在那副白骨之上。”

    千玉娴凑近查看白骨,白骨并非寻常白骨,上面没有时间的痕迹,是短时间内肉体腐蚀而成,姑且相信。如此一来,那妖物定是在朱府无疑。可在千玉娴眼里,妖分好坏,好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作恶多端,草菅人命者,有成魔潜质,这时,她便有替天行道的使命。

    朱珹霄一事,目前看来是恶妖做事,待她抓到那妖怪,一定好好教它道理。

    “怎么会?!”朱夫人第一个不可置信。

    她儿子是个人,她眼睁睁看着长大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妖怪呢。

    妖气在白骨之上,并不代表躯体就是妖怪所化,只能是有妖物接触过他。

    千玉娴还在思索廖於机的话,刚入门的李姑娘就出现在她面前。

    李姑娘此时的精气神看上去比在竹园见着时好多了,眼神中似又多了几丝妩媚,一改先前的柔弱气质。

    “这位道长,和这位姑娘,我们朱府是不会有妖怪的,邀请你们进府是希望你们都能讨杯喜酒喝,沾沾喜气,哪知你们得寸进尺。既然喜酒已经喝完了,那就请两位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吧。走吧,不送!”李姑娘端起朱家少奶奶的架子,示意身边的丫头赶人离府。

    真相未明,朱珹霄无缘无故化身白骨,这事岂能轻易善罢甘休。朱老爷不应,朱夫人也是不悦。

    水沐城东街。

    俩穿着褴褛的乞丐跪在猪肉摊子前,低着头祈求着对方的施舍。

    栗媋岚向来心软,连掏了钱袋子把碎银给到俩乞丐的碗里。

    “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其中一乞丐忙着磕头感谢。

    另一乞丐盯着钱袋子目不转睛,趁其不备,伸手抢夺,到手就跑。

    栗媋岚立即大喊捉贼,她亦追上前去。此等市井小贼,她见之颇多,她有简单武艺傍身,还不曾有人拿她如何。

    三下五除二她便追着俩乞丐到了死胡同,片刻俩乞丐已成囊中之物,无处可逃。

    “两位,我救济你们是出于我的善意,若是二位如此,岂不是辜负我的善心?”栗媋岚双手叉腰,面目凶狠地瞪着俩乞丐的背影。

    俩乞丐应该第一次干这事被抓到,明显不知所措。二人又反应极快,转身立马跪在栗媋岚面前,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实在没有办法,世俗所逼。

    栗媋岚听惯了这套说辞,世事艰难,若善心都不曾拥有,还有何可企盼的。她拿回钱袋子,扶起二位,看清二位的脸后,迟疑片刻。

    “岚岚?!”秦姑抓住栗媋岚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栗媋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神警告两位。

    “岚岚真的是你!”

    “你不是这会儿在朱府成亲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栗媋岚甩掉秦姑凑上来的脏手,她嫌弃且厌恶。没想到这两个本性不改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憎恶。即使她已经逃出他们的视线之中,这段缘分也是遮无可避,二人竟如此没有下限地乞讨到她的面前。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卖给朱家,当冲喜新娘不说,现在还有脸质问她为什么不在朱家?她栗媋岚不愿带上李这个脏姓,且当她从未来过这世界罢。

    “我不是你口中的岚岚,奉劝二位还是好自为之,勿要得过且过。”

    “你明明长得和岚岚一模一样,你就是我的岚岚啊。快,我们去和朱府说清楚,你没有逃婚,我带你回朱家。”

    朱府给的钱和口粮够他们生活很久的了,此次出门乞讨无非是贪心了些,秦姑和李岩哪会在嫌钱多啊。

    秦姑和李岩对视一眼,合力架着栗媋岚就走。

    栗媋岚虽有简单武艺傍身,却力气很小,哪抵得住二人的强制压迫,她挣脱不开,任凭二人押到朱府去。

    “朱老爷,我家女儿顽固不肯嫁,被我们带过来了!”一到朱府,李岩就敲响大门。

    很快婢女出来开门,朱老爷也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丫头长得和自己刚嫁过去的新媳妇一模一样,他也是首次见到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李亲家你搞错了吧,你家女儿早已入了我府,婚礼仪式已成,早就是我朱家媳妇了,这位姑娘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

    秦姑拉开栗媋岚的袖子,看见上面明显的红心胎记后,赶紧解释:“不是的,这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们不知道老爷你说的人是谁,但这才是我们的女儿。”

    “此话当真?那我朱府的新娘是何人?”

    朱府的李姑娘闻声而来,与几位对峙,“这二位穿的破破烂烂的,公公是凭何断定是我亲生父母的?我的爹娘早已在决定将我嫁入朱府的那刻,就不再是我的爹娘了,我已是朱家的人,其余的人便不可以再约束我。这位姑娘不过是与我长得相似罢了。朱老爷是想听信两个乞丐随随便便说的话,就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接进来吗?”

    秦姑举着栗媋岚的手腕,继续向朱老爷证明。

    “不过是块胎记,谁知道你们就是李老爷和李夫人啊,朱老爷可没和两个乞丐说好什么,我也知道你们看朱家富贵,想上赶着来沾亲带故也是常事。我自然理解。”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李姑娘,和栗媋岚相比,简直不在同一个层次。此姑娘更懂得抓住朱老爷的痛点,懂得利用人心护着自己。

    如她所言,不过两个来路不明的乞丐,又凭何证明就是和他结为亲家的李家夫妇?他要的只是一个冲喜新娘,现在已然满足,何苦和对方纠缠不清?

    “闭门送客!”朱老爷一声令下。

    秦姑当即不乐意,地上抓起一把香灰,往李姑娘脸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