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则望着张邀,想到他们之前说的是师兄弟二人,问道:“你要跟我打架吗?”
张邀:“……”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是张透的师兄,但张邀跟张透的其实是同龄人,只是张透比较风趣,而张邀少言,因而,外人瞧着会以为他比张透大上两三岁。
实则,他跟张透同年同月,只是差了几天罢了。
看到张透被吊打的下场,张邀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上阿厌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而且,作为旁观者,张邀看到的远比张透多。
以他的修行,还看不出来阿厌在交手里面的收敛锋芒,只知道从始至终,阿厌就连一点面色都未改变过。
哪怕面对张透的全力攻击,阿厌都没有半点惊慌。
这也说明,她没有把张透放在眼里。
张透输,是必然。
早在张透腹部被踹了一脚的时候,就应该主动认输,再主动道歉。
偏偏,张透又是骄傲自负的性格。
让他认输?
不如杀了他。
而眼前这位十二岁的小姑娘明明可以及时收手,不让张透的结局这般狼狈,可她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还故意出言挑衅张透,激怒张透。
此举,分明在为张透侮辱闻清辞和天元宗一事出气。
同时,张邀也对天元宗更多了敬畏之心。
天元宗……
这便是天元宗的实力吗?
他受教了。
张邀自知再待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且对方还是少主的同门,他们不能做得太过,万一因此激怒少主,坏了师父的谋划,那么,他跟张透怕是免不了一通皮开肉绽的责罚。
于是,张邀上前,搀扶起张透:“师弟,我们走吧。”
张透被打得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力了,他满眼不甘地望着阿厌,纵然佩服阿厌的本事,但嘴上也绝对不承认:“师兄,你不要阻止我,我还能打!”
张邀:“还嫌不够丢脸吗?”
张透:“……”
今日他们在客栈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传扬出去,丢的不单单是他们的脸,还有张辅的脸。
二长老跟三长老素来最热衷于看师父热闹的,出了此事,三长老或许会因为丧子之痛待在府里不出来,可二长老肯定会带着人到师父那里一通阴阳怪气。
……
正午时分,烈阳忽然被一层层阴云笼罩。
很快,雷声轰鸣。
入夏之后的第一场暴雨来临。
客栈紧闭门窗。
待得暴雨的情况有所缓解,阿厌推开被雨水弄得湿润一片的镂空木窗,无聊地趴在窗边,望着街道两旁撑着油纸伞的行人。
那些百姓半旧的布鞋踩在积起泥水的坑洼里,哗的一声,泥水溅起,湿了一大片裤脚。
雨后的街道,透着几分宁静。
而雨后的景色,却别有一番美态,阿厌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被洗涤过一般,使原本的颜色更加清新清晰地呈现。
闻清辞吩咐小二在客房里准备了一方可供书写的案几,闲来无事,便找来几本书抄写。
见阿厌趴在窗边,飞溅而来的雨水打湿了她的烟绿色窄袖,他起身过去,将人一把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