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徐其玉被迫待在院子里出不来。
他走哪便有人跟在哪。
屋内。
起身站在帘子旁边的徐其玉看着从门口一箱又一箱搬进来的东西,有些茫然。
“这是做什么?”
“婚书从官府那边过了一遍,公子自然就成了府上的正君,这些都是聘礼。”
他看着其中被侍从打开的盒子,里面是金镯子和金簪子,还有一些金珠子铺在下面。。
“聘礼?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有些崩溃,“为什么?”
“许是公子的父亲答应的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愿不愿意都是没用的。”
侍从破天荒地说实话,合上盒子,示意那些人把东西好生放下来,别弄坏了里面贵重的物品。
“主君那边派人过来,说是中午让您过去一起吃顿饭,下午一起参加祭祀。”
“还说让公子每日去那里学规矩如何持家伺候妻主。”
眼前的人说得话几乎让徐其玉句句皱眉。
他心口堵闷,眼前的事情似乎没有了反转。
婚书过了官府,说明已经订了下来。
逃婚的男子是要被沉塘的。
心生绝望,徐其玉顿时四肢无力,背脊发冷。
他靠在旁边,指尖微微蜷缩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自小的家教和每日灌输在他身上的训诫让他无法做出反抗,男子天生就该嫁人,就该听从父母之命,即便是要嫁给一个傻子也得带笑嫁过去。
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更何况他还寄居人下。
午时。
他被侍从们围着,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
镜子里,看着耳垂上挂的翡翠耳坠,徐其玉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有了耳洞?
“公子长得可真好看,少主见了一定会喜欢你的,说不定来年便有了子嗣,府上又多添了人丁,定要热闹一番。”
“闭嘴”
坐着的那人声音冷冷的,说话的小侍连忙闭上了嘴巴。
……
来到主院的徐其玉被带到了主君面前。
主君看到他,脸色并不是很好。
徐其玉垂眸,想来他是不满意的。
“婚期定下来了,便在明年开春,这些日子好好学规矩,不可善妒。”
“是”
“父亲”
门口来了一个人,是徐其玉在祠堂看到的那人。
想来便是那少主。
“这是你的表弟,将来也是你的夫郎。”
听到这句话,方薛态度冷淡了下来,眼底还有些嫌弃,“表弟好。”
徐其玉应下,他的脸色也不好。
这顿饭吃得格外尴尬沉默。
下午。
徐其玉跟在主君身后,看着最后一天的祭祀,目光始终放在祭司身上,总是朝祭司的方向望过去。
人群中的祭司格外突兀,身长玉立、俊若修竹、风姿清逸、气质清绝。
她不该待在这里。
接受命运的他心里开始怨愤起来,即使他知道,这跟祭司毫无关系。
徐其玉的视线并不难发现,被捕捉到他也只是清淡的笑一笑。
祭师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认命了吗?
一直到祭祀结束,关闻昭罕见地提出再多停留几日。
府君听到连忙答应下来,不敢得罪眼前的人,赶紧让下人去打扫院子。
在旁边听着的徐其玉也愣了一下。
再多待几日吗?
为什么他嫁的人不是她?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
……
一日。
学完规矩回来的徐其玉来到亭子边,便听到下人们围在一起嘴碎说八卦。
“听说少主又去了那个外室那里,外室找上门来,说是怀了少主的子嗣,闹了一通,主君气得不得了。”
旁边的侍从听着内容,连忙想出去打断他们。
徐其玉听着内心毫无反应,也不管身边的人上前去责骂,抬脚就离开。
毕竟他的心也不在她身上。
既然都心有所属,为何偏偏他要在这里每日学规矩如何伺候她,还要管理那些通房。
徐其玉低声问旁边的人,“祭司走了吗?”
“还没。”
徐其玉微微笑了笑,心中突然起了其他的念头。
“还没啊。”
“公子想做什么?”
“听说祭司擅预知占卜,我去问一问。”徐其玉随口应付着,心中念头越发止不住。
万一有可能呢?
万一她愿意带他走呢?
都说祭司是仙人,仙人又为何不心生怜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