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
这一声落下,宿盈灵面色苍白,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那红盖头仿若轻纱一般地飘落在地,露出了下面的容颜来。
看着这张脸,宿盈灵眼中的痛苦骤然转变为了惊讶。
“怎么……又是你?!”
在卿南的竭力救治下,段娇娇这才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赵随心和卿南便一人占据一侧,睁大着双眼看着她了。
赵随心蹙眉:“师尊,你怎么又撞上中境的人了,而且怎么这次下了死手?”
“我也很奇怪,”段娇娇说着,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但我本能的感觉这次很冤。”
“冤?”卿南也疑惑地问道:“哪里冤了?”
“我碰到了宿盈灵,”段娇娇回想起来前不久的情景,“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而他想要杀的便是这另外一个人,你说……我能不冤吗?”
“另外一个人?”赵随心又插嘴道:“万一师尊你就是那个人呢,或许是前世?”
“这不可能。”不等段娇娇回答,一旁的沈怀冰便顺口否定了,不过她说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面对着这些眼神,沈怀冰也难得地尴尬了一瞬,随即解释道:“我是说不太可能,毕竟,前世今生这种说法太过玄妙了,没几个人能参透。”
“沈掌门说的有道理。”段娇娇也信誓旦旦地点头道。
此刻,晋幽也回来了,问道:“若宿盈灵一心杀你,你应当是逃脱不了的,所以那个在林中与他打斗的大乘期修士,便是救你的那个人,你可看清了她是谁?”
段娇娇摇了摇头:“我只听到了一阵琵琶声,宿盈灵也正是因为这琵琶声而松懈下来,我这才有了逃命的机会,那人或许是音修,但南境烟水阁内并没有到了大乘期的音修,如今修真界中已知的大乘修士,也不曾有过音修,那便可能是中境还未曾出现过的人了。”
“我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也已经离开了,看情况,虽然互为对手,但他们也都不想被我们发现,”晋幽缓缓道:“这宿盈灵悄无声息地潜入北境,本就是防不胜防的事情,但这次中境又如此明目张胆,这是仍未将我们放在眼中。”
说到这里,晋幽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烦躁。
挽清秋知道,蛟龙晋幽是曾经历过空空门繁盛时期的人,如今也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空空门恢复从前的荣光,他已经等了三千年了,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会更急功近利一些。
“没事,没事,”段娇娇已经笑着着站了起来:“这一阵子我就在空空门内待着,也不外出了,正好潜心修炼一段时间,就算那宿盈灵再来,也拿我没办法。”
挽清秋听出了她是想要安抚晋幽的情绪,但这般的乐观也很是符合段娇娇的性格,便笑着看了过来:“如此甚好。”
宿盈灵从寻星术中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你看到了谁。”盛璧扫了他一眼,平静地问道。
闻言,宿盈灵朝着柯摩看了过去,见他面上的表情也显然是想要知道。
宿盈灵的喉结滚动了下:“段娇娇。”
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若是换了旁人在,此刻定是要嘲讽宿盈灵一番了,盛璧却依旧沉静地说道:“这《寻星术》被人做了手脚。”
“你是说……任长老?”宿盈灵忽而蹙眉:“可是凭他的才智,能否看懂这《寻星术》也还是未知数。”
“那你两次算出来的人都是段娇娇,”盛璧向他看去:“难道这是巧合?”
柯摩淡淡开口道:“任阑在何处?”
“我已经让他回中境了。”宿盈灵答道。
闻言,柯摩便转身朝着中境的方向走去:“看来,得好好地问一问他了。”
然而就在柯摩才刚刚迈出了一步的时候,帝仙京的方向突然出现了异动。
只见帝仙京的上空先是出现了一道规模极大的龙卷风,紧接着,这整个修真界中四面八方的灵气便好似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吸引一般,全都疯狂地朝着帝仙京的方向涌去!
那帝仙京的上空是肉眼可见的霞光烂漫,但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哪里来的晚霞,这些光芒,根本就是极其浓重的灵气!
龙卷风还在疯狂地运转着,誓要将这整个修真界中的灵气抽干一般,这番变化既突然又迅速,而且规模广又声势浩大,基本上每一个修士都觉察到了这些!
四境的修士们发觉身边的灵气竟突然变得格外稀薄,而且这灵气的浓度还在不停地下降,处于修真界边缘位置的地域甚至已经被抽干,一丝灵气都没有了。
中境的修士们感受到周身的灵气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线上涨,这本该是能够让他们欣喜若狂的事,但突如其来的一场灵暴,因为这灵气浓度上涨的原因,其威力竟也一连翻了数十倍,原本还能应付从前的灵暴的修士,现在也根本不能幸免,只不过几息的时间,街上便已经多了数十具横尸!
看着帝仙京上空的这些变化,柯摩的脸色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阴沉:“有人动了聚灵大阵!”
他的这句话还未完全落下,人便已经瞬移走了,足可见此事将会造成的影响是多么严重!
此刻的宿盈灵和盛璧也根本不再去想之前的事情,立刻跟在了柯摩身后返回帝仙京。
与此同时,归一道宗内,江灯琼仰头看着正上方那龙卷风,他近乎癫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灵宝被毁,天怒难平!还想要登仙?我看你们去何处登仙!”
看着江灯琼那疯疯癫癫的身形,任长老紧张得额头都冒了汗:“江先生,咱们得快些离开了,等一会儿,怕是人都要赶过来了。”
江灯琼缓缓收了笑声,他转身朝着任长老看了过来,那双眼睛中的笑意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
“任阑,你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