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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战魂

    “哈哈哈,我的张将军呐,本帅当真没有看走眼呀!不愧是我拓跋耶乌的至交好友,短短几日时光,你竟然就把那耿直给偷摸的斩杀啦!为我除去一心腹大患啊!”远远望见张国安一路策马疾驰而来,风尘仆仆、略显疲惫之态,但眼神之中却难掩胜利的喜悦与兴奋之色。拓跋耶乌赶忙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亲自迎上前去,并毫不吝啬地对其夸赞有加。

    张国安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拓跋耶乌面前,拱手行礼后说道:“拓跋元帅实在是过奖了,末将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况且这山东之地,迟早都是要重回贵军之手的。末将如此行事,也仅仅是想给自己寻得一条后路而已,当不得您这般赞誉。”说这话时,他微微低下头来,不敢直视拓跋耶乌的目光,似乎心中有鬼,又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而又复杂的内心争斗一般。

    拓跋耶乌见状,大手一挥,豪爽地笑道:“好啦好啦,咱们先莫要再说这些客套话啦!快快随本帅进帐一叙,今日定要让我们草原儿郎们好好地款待一番你这位大功臣!”言罢,他便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客客气气地引领着张国安朝营帐内走去。

    但拓跋耶乌并未真心看好张国安这位降将,既然他会背叛耿直,那么早晚有一天也会背叛自己的,刚才所说的那些客套话也只是简单的安抚和试探一下他而已。

    踏入营帐之后,拓跋耶乌原本和颜悦色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语气也陡然变得异常严肃,与方才的和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张国安,如今你既已踏入我等之地,就必须谨遵此地的规矩行事,不得有丝毫违背!”

    目睹拓跋耶乌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张国安心头猛地一震,脸上满是惊诧之色。然而,此刻身处他人的地盘,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也唯有暂且低头忍耐:“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只听得拓跋耶乌向着帐外高呼一声:“来人呐,速速举行剃头礼!”其声音洪亮如钟,穿透帐幕远远传去。

    “元帅,您这究竟是何意啊!”张国安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惶恐不安地问道。

    拓跋耶乌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休要惊慌,我等草原男儿皆需经历此剃头礼,这乃是我族沿袭已久的传统规矩。”

    话音未落,便见两名身形魁梧的匈奴奴仆大步流星地自帐外走了进来,他们手中各自握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刮刀,二话不说便朝着张国安的头顶径直剃了下去。对于身为中原人的张国安而言,身体发肤皆是受之于父母,而剃头之举无疑被视作对祖宗的极大不敬,更是身为中原人的奇耻大辱。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缕缕发丝如雪般纷纷飘落,张国安满脸无奈,却又毫无办法阻止,只得强挤出一丝苦笑,心中或许已然懊悔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

    夜晚悄然降临,天幕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笼罩着大地。营帐内,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张国安紧皱的眉头和辗转反侧的身影。他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如麻,怎么也无法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终究战胜了意识,张国安在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去。

    恍惚之中,他仿佛置身于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画面中,耿直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带着一身浓浓的酒气,含糊不清地说道:“兄弟啊,哥哥俺醉了,先回帐中休息了,你们接着喝。”说罢,他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看到耿直已经进入帐中,张国安心头一动,知道属于自己的时机终于来临。于是,他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摇晃着站起身来,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兄弟,小弟我实在是酒量有限,这就先回去歇息了。”言毕,他脚步虚浮地走出营帐。

    一出营帐,张国安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瞬间清醒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耿直的营帐快步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了帐门口。还未掀帘而入,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便扑面而来,夹杂其中的,还有耿直那如同雷鸣一般响亮的鼾声。张国安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帘一角,向内窥视。只见耿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酣,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张国安紧握着那柄闪烁着寒光的佩剑,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此刻,他的内心被犹豫和挣扎所占据,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

    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曾经与他并肩作战、患难与共,他们以兄弟相称,那份情谊可谓是坚如磐石、深似大海。那些一起度过的岁月,一起挥洒的热血,都历历在目,让他难以忘怀。

    可是,当他想到自己对匈奴人的承诺,以及自己将来的大好前程,张国安也是最终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紧紧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紧闭,暗暗告诫自己:“对不起了大哥,不是我无情无义,实在是你自己不识时务啊!”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

    终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只见他心一横,双手用力握住剑柄,缓缓地将佩剑从剑鞘中抽出。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带着破风之声,直直地刺向对方的胸口。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佩剑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耿直的身体,剑尖从后背透出。一股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洒在张国安的脸上和身上。耿直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国安,口中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随后,他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生命就此终结。

    望着耿直已然失去生命气息倒在血泊之中,张国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直接瘫软在地。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能够把杀死耿直这件事情传到匈奴那里去,那么这就是他献给匈奴人的一份绝佳的投名状。到那时,等待着他的必将是无尽的荣华富贵和高高在上的地位。

    可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原本已经确定死亡的耿直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国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此时,耿直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其中蕴含着的浓烈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张国安,你这个无耻的叛贼,竟敢背叛我们义军,今天我定要取你狗命!”这道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空灵的声音在张国安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久久不散。

    张国安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两条腿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随后更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这样诡异恐怖的场景,他可是生平头一次见到,此刻的他根本无法判断眼前的耿直究竟是人还是鬼。

    “不要啊,不要过来!饶了我吧!”张国安惊恐万分地嘶喊着,声音都变得沙哑了。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紧接着张国安便感觉身体猛地一坠,然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当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帐内的床上,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他伸手擦了擦汗水,这才意识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此时,东方的天空已微微露出些许鱼肚白,仿佛被一层淡淡的轻纱所笼罩,外面的天色大约已有三分亮堂。张国安躺在营帐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眼紧闭却不停地颤抖着,显然仍沉浸在方才那场噩梦中无法自拔。那噩梦实在太过逼真,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挥之不去的恐惧如影随形,以至于他的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

    张国安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入眠。最终,他下定决心起身走出营帐,希望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氛围能够帮助自己平复内心的不安与恐慌。当他踏出营帐的那一刻,黎明时分特有的清凉微风拂过面庞,带来一丝舒爽。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正当张国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这黎明前的美景时,一阵熟悉且刺耳的喊叫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张国安,你这个无耻的叛贼,休想逃走!”张国安心头猛地一颤,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身骑骏马,手持长枪,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定睛一看,来人竟是秦明!他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身后紧跟着的几人分别是杨芸、贾羽和吴麟。他们个个神色冷峻,杀意腾腾,率领着五十余名精锐骑兵如狂风骤雨一般直直冲向匈奴军营,那凌厉的气势,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目标明确——直指张国安。

    看到这一幕,张国安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之下竟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快组织防御啊!有人来劫营啦!”然而,他的呼喊声尚未落下,秦明等人已然势如破竹地冲入了营寨之中。带有复仇情绪的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们行动迅速,配合默契,不给匈奴士兵丝毫喘息之机。没过多久,张国安便被秦明生擒活捉。

    而就在此刻,局势骤然紧张起来,秦明他们这支队伍竟被拓跋耶乌率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匈奴兵马重重围困。四周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吞噬一般。

    远远地望见拓跋耶乌那身标志性的战甲和飞扬的旌旗,被擒拿住的张国安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不顾一切地大声呼救:“元帅,快快救救末将啊!末将不想死啊!”其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然而,张国安这般怯懦的表现却让身旁的秦明怒不可遏。只见秦明双目圆睁,满脸怒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张国安身上,怒吼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竟然投降匈奴,简直丢尽了我们汉人的脸!难道你以为向敌人屈膝能换来什么好下场吗?”

    拓跋耶乌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缓缓走近,用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明,说道:“哈哈哈哈,这位年轻的小将军倒是好气魄啊!居然敢只带着区区五十余名骑兵就前来突袭本帅的大营,当真是勇气非凡呐!不过嘛,你此番前来不就是想要杀掉这个叛徒张国安么?那本帅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归降于我,本帅只需一句话,便能立刻让人一刀结果了这没用的东西,并且我还可以保你个大好的前程,如何?”说罢,拓跋耶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笃定秦明会因为求生的欲望而选择屈服。

    听到拓跋耶乌这番话,张国安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拓跋耶乌手中随意摆弄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他已然陷入了绝境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生还的希望。悔恨、恐惧、绝望……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张国安那张惨白的脸庞愈发扭曲变形。

    而听完拓跋耶乌的话,秦明也是一脸的不屑一顾:“那好,拓跋耶乌,我今天也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带着你的兵马滚出我们中原的土地,我秦明定会优待你们。”

    “猖狂小儿,不知死活!”拓跋耶乌闻言顿时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