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愣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了。
“小南、勇武公,你误会了,今日真是我们去赊账……”
苏南面色一冷:“我都瞧见了全程,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说着他看向了台上的曾文成。
“不必废话,就按白日抢盗处理!”
曾文成微微颔首:“好!”
白日抢盗,最轻都要徒一年,流千里。
苏唐和苏晨怎么也没想到。
他们只不过跟往常一样出门喝花酒,然后赖账。
今日却被苏南抓了个正着!
“苏、苏南,我可是你堂兄,这样你要怎么跟我爹交代?!”
苏南漫不经心道:“苏乐山和苏健那边,我自去说,你们放心去吧。”
苏唐瞪大了眼。
“小南你罚我便也罢了!乐山伯就两个儿子,两个都叫你送去流放了,你面子上说得过去吗!”
苏南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晨。
这苏晨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那苏光的亲哥哥。
苏乐山这辈子就养了两个儿子,两个都是作奸犯科的货色!
“怎么?我还得给他们老苏家留一个种不成?”
苏南嗤笑一声:“若天下律法都要按你们的来,这大兴早就乱套了!”
曾文成也扔了令牌下来。
“白日抢盗,屡犯不改!数额巨大,情节恶劣,现判苏唐、苏晨徒五年,流千里!来人,拖下去,择日流放!”
衙役们也不客气,当即上来将两人拖走了。
“不!苏南!你再考虑考虑!我们又没得逞,为何要流放!”
“苏南!判罚同族,你的心不会痛吗!”
两人大喊着,却唤不回苏南半个回眸。
他定定地看着曾文成:“曾县令,上回见面,你是跟我如何说的来着?”
曾文成讪笑两声:“这不是没有证据么?那些人证到了堂上就改口,这如何定罪?”
苏南气笑了:“多抓几个路人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正是因为你之前开了口子,他们才敢这般嚣张!”
曾文成擦了擦汗:“是,本官下次一定注意!”
“若再有下次,我可就要禀明圣上,叫他换个人来做这清水县的县太爷了!”
“勇武公大人说笑了,来年下官就要去应试春闱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在京城相会那!”
苏南笑了:“若是这般,那就太好了。”
京城里的熟人多些,苏南便自在一些。
总好过现在,四处是敌。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苏南这才带着程思思告辞。
他们顺着乡道一路回了苏家村。
村里依旧飘着酒香。
只是地里种地的,都是些苏南不认识的人。
想来那些便是村里雇来的佃户了。
苏南皱着眉看着,当初他亲眼看着建起来的学堂,此时也没多少孩子在念书。
村中多是无所事事的妇孺和老人。
年轻人也不知上哪儿去玩去了。
看来这银钱能救人,也能害人!
苏南叹了口气,转头去了里长家里。
里长苏秦早就将自家翻新了一遍。
原本那小二进的院子,而今也换成了大二进的院子。
乍一看比苏南在村里的那宅子还要大上几分。
他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谁啊?”
应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苏南看了他一眼:“不知里长苏秦,现在可在家?”
那男子打量了苏南两眼。
穿金戴银的,看起来倒像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
想来是来找苏秦办事的。
男子面露不屑:“找里长?你的拜帖和拜金呢?”
苏南轻笑一声:“我找里长还要拜金?”
“你以为你是谁?别人都给拜金,你凭什么不给!”
苏南冷了脸:“你是苏锦织的什么人?”
若他猜的不错,这男子就是苏锦织的夫君。
至于为什么住在苏秦家里,想来是上门女婿。
那男子一愣:“我名田迁,苏锦织是我娘子。”
苏南点了点头:“这样算来,你我还算有些渊源,你进去叫里长出来,我找他有事。”
“什么渊源?你和我娘子还有渊源?!”
田迁登时跳了脚:“我告诉你!这里长家的赘婿已经有人做了,你可别想着来抢我的!”
苏南觉得有些好笑,过去苏秦求着他取苏锦织他都不娶。
又岂会现在来做这上门女婿?
没等苏南回话,门内就传来了一道女声。
“谁啊?夫君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锦织缓缓走来,却在看到苏南的一瞬间愣住了。
田迁见她这模样,一瞬间又想起了方才苏南说的话。
“好啊!你们竟真有这等关系!”
他说着就要去找东西赶人。
还是苏锦织按住了他的手。
“别,别打他。”
“你还护着他!锦织,现在我才是你的夫婿!”
苏锦织摇着头,面上满是难堪。
“我跟他都是过去了……他来肯定是找我爹有事……”
“你!你要气死我!”
田迁拍了自己脑门两下,似是想打人,又不敢动手。
苏南眉头微皱:“你就找了个这样的?”
虽然他是看不上苏锦织。
却也见不得这等脑子不好使,还有暴力倾向的人,做苏家村里长的继承人。
“你个奸夫!还敢说这等话!看我不打死你!”
田迁叫着喊着就要上来打人。
却被薛庆眼疾手快地一脚踹飞了出去。
“你!你们竟敢打我!”
田迁狂叫着,仿佛大脑出走一般,脑子不太灵光。
苏锦织也看不下去了:“爹!爹你快来呀!”
“诶!来了!”
屋内的苏秦应了一声,这才拄着拐杖出了门来。
苏秦现年也将近六十岁了。
虽然身子还算硬朗,却还是不得不拄上了拐杖。
他一进前院,就瞧见了被踹倒在地的田迁。
“这又是怎么了!”
苏秦用拐杖敲了两下地面。
田迁怒道:“爹!锦织她的老相好找上门来了!”
“老相好?”
苏锦织哪儿来的老相好?
真要说有,不就只有……
苏秦看了一眼门口,站在那儿的不是苏南又是谁?
“你、你怎么回来了!”
苏秦满脸激动,当即迎了上去。
田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苏秦不仅忽视了他,还走到苏南面前点头哈腰的。
要知道,苏秦平日里在家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对他田迁更是严厉,很少给个笑脸。
现在却对苏南和颜悦色的?
凭什么!
就在田迁生着闷气的时候。
苏秦却忽然来了一句:“不知勇武公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什么?
勇武公?
田迁愣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苏家村能嚣张到现在靠的到底是谁!
勇武公苏南!
这乡下地方飞出去的金凤凰!
权势滔天,随便一句话就能叫他这样的人死几百遍!
田迁吓得满头是汗,好在那边苏南根本没打算跟他计较。
“里长,此番回来,我可是发现了不少问题!”
苏秦讪笑两声:“勇武公大人,您也知道咱们村那些年轻后生……难管啊!”
苏南皮笑肉不笑道:“难管?那就叫律法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