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开着,但是速度却不敢太快。
突然降雪让路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何况他们的车子还没有来及更换防滑胎。
梁飞飞双手紧握方向盘,他的神情有几分凝重,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路的前方道:“你联系上他没有?还是没有音讯吗?”
板寸看着手机上闪烁的提示音,无法接通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传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板寸双眼微眯,无措的看向一旁的梁飞飞。
“这家伙也真是的,在节骨眼上还不让人省心。”梁飞飞挠头,心里有些担心。
“盛汉在吗?呼叫盛汉。”板寸用功用无线对讲机呼叫,喊了半天,也始终是无人应答。
“啧”
板寸有些无奈,俩人陷入沉思,一路无语,静默的开车赶往远中集团公司附近。
听到刺耳的警笛声从不远处传来。马奈猩红的双眼向着警笛的方向眺望。
快速的抹去嘴角上残留的血迹,一甩头,将血盆大口收拢了回去,恢复成与常人无异的模样。
他强忍着鄙夷的笑容,快步离开了犯罪现场。
留下了一片狼藉
车子停在了一处小巷附近。梁飞飞与板寸一路小跑地冲向现场。
即便是从警几十年的经验,什么恐怖恶心的罪案现场都见过的他们,仍旧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连连退后了几步。
目光所见之处,根据从警经验判断,应该是四五个人混合扭曲断裂的肢体,交叉在了一起。
“头是被活生生拽断的。”板寸试图强忍住胃里的恶心,向前试探性的靠近了两步。
“嗯,胳膊和腿也是。艹,这他们是什么东西这么大力?”
“怪物?”板寸双手插入衣兜,眯起眼睛道。
“你说,这怪物到底从哪个方向出现的?怎么没看到从这四周出现的痕迹?”梁飞飞看着雪地上只有几个人留下的松弛脚印,和地上的鞋子都能对的上号。
大概的比划了一下,的确没有多余出来的鞋印,纳闷的看向一旁的板寸。
“嗯,我想想啊。你等等”板寸用手沿途一路思考,眼睛顺着地上碎裂的痕迹一路向着大楼的顶部探望,终于他停下了动作,“是那里吗?”
梁飞飞一路跟着板寸的眼神顺延,“是楼顶?”他惊恐的看着大楼的顶部,努力的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
四下无声,安静的除了荒诞的猜测之外,就是一滩诡异的血泊。人体溃散的四肢在血泊中堆叠,如同一座小山包。
地上的雪混着泥巴看起来灰蒙蒙的,除了腥红的血水在地上凝结,周围什么都没有。
“偷偷跑出公司抽个烟,谁他娘的能想到却得了个这样的下场,也真是够倒霉的。”
正当梁飞飞和板寸抬头望向楼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突然出现了。
是盛汉!
“你、你咋来了?”板寸狐疑的看着盛汉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用这眼神看我干吗?”盛汉抽着手里的香烟,吞吐着烟雾怔怔的看了眼板寸的手。“你小子手术恢复还挺快。不是才做完手术没多久,怎么都可以出警了?!”
板寸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自顾自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痕迹。水泥翻飞的碎裂处是一双人形的脚印,脚印深深地插入水泥之下的泥土之中,不过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脚印有些失真模糊。板寸干脆蹲下身体,用手轻轻地拨开碎裂的水泥灰屑,用手去摸泥土上的痕迹。
就差一毫米。
盛汉一把拽住了板寸的手,将他大力从蹲着的地上生生拽起,“你不嫌脏啊?这是犯罪现场,怎么也得戴个手套再划拉线索吧。”
被盛汉提醒,板寸从衣兜里扯出一双医用手套,绷在了手上。
蹲身,再次查看脚印,却发现脚印的泥土中一些类似于蚯蚓的红虫在土壤中蠕动,板寸第一次见这样的虫子,歪头叹口气。
招呼着梁飞飞和盛汉过来,“快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也不像是蚯蚓啊?”
盛汉凑近观察,梁飞飞从小怕虫,故意离得很远。
“这什么玩意儿?”盛汉徒手去抓,只是一瞬,那红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从土中窜起,挺立起身体,像一根根火柴般,最大程度的想要触碰盛汉的手指。
“靠,吓老子一跳。”盛汉破口大骂,猛地抽回了手指。
“竟然会有意识?!”板寸有些纳闷,不信邪的将自己的手套摘去,将手指朝着红虫轻轻靠近。
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红虫像是没了兴趣,都还蔫吧着萎靡在土壤里,根本不搭理板寸的手。
“丫的,还特么认人吗?”板寸不信邪,一把拽起地上的一只红虫,红虫却毫无反应,对他的手好像没有任何的攻击,也没有任何的好奇。
奇怪?!
板寸狐疑地翻转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
可是,这泥土中的红虫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来?
按理说,平日里他们仨多多少少都可以从案发现场找到一些细微的线索,推理出大致的情况。
可这次的情况,几乎超出了他们仨全部的认知。
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打破此刻的僵局。
“喂,叫你们几个出现场,愣在这里做什么?”
三人身后,缓步走来一个男人,男人眯起眼,睿智的神情有无数的情绪都潜藏在那副反光的镜片后面。
板寸转头,看到那人挺着的肚腩,突然变得有些局促道:“领导?你怎么来了?”
听板寸喊了领导,梁飞飞和盛汉也从不想搭理的状态变成了一副恭敬的模样,都敬重的俯首低眉喊了一声“领导好。”
胖硕的领导,点头微笑以示回敬。
当目光落在了仨人身后的尸堆上时,他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瞳孔微缩,瞬间一股眩晕的恶心感觉从胃部直冲太阳穴。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领导语气沉重,有些口齿不清。
领导突然颤抖着向后退去,由于退的太快,没有站稳,他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倒在了雪地上。
坐下来的视野好像离尸体更近了,领导闭紧了双眼,他颤抖着,将双手按进雪里,想要向后移动。
可是他的身体,太过肥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向后多移半米。
他惊讶的仿佛得了失心疯般,口中念念有词,“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突然,领导的嘴巴开始泛起白沫,他全身不住的颤抖,身体不可控的如同电击般的向雪地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