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后,家家户户走亲访友。虽说朝廷内部上下斗争不断,但是华夏数千年来的传统不能就此断送了。也就换来了短暂的平静。
因为春节,已经是刻在每个华夏儿女骨子里的重要节日。哪怕再穷,该延续的仍旧要去做。
而令人费解的是,栗常鸿这一年过年的拜年,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无语的事情。他竟去了马筱户娘家去拜年……
柳家盖房时,他做所谓的监工帮忙出力,的确是值得令人钦佩和感激的。可是这件事,和去马家拜年并无任何关系。
加上年初二回娘家,都是女婿和女儿的事,他一个外人凑的不知是何热闹。
年初二一大早,他就拎着礼品去马筱户娘家自作多情。好歹也是龙家的女婿,就算和自己的丈母娘有矛盾,也不至于却跑去马家丢人现眼人。
到了马家后。表面上,马家的亲戚们说栗常鸿有本事,可是背地里都骂他是没眼色的蠢货。
大家就没见过这种没眼色的人,更何况柳若祥这次没去,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次日,年初三。龙雪飘领着着栗钧天,到自己家这边给亲戚们拜年。
虽说和这些人平日里仇恨不断,但是依据华夏的规矩,无论平日里怎样勾心斗角,逢年过节都应当摒弃前嫌。
这也是其他外邦民族没有的包容。华夏民族的精神,又岂是那些没文化的小邦能体会到的。
每逢新年,老人们都要给小孩子压岁钱。栗钧天毕竟也是一份子,一共收到了五十文的压岁钱。
可栗常鸿从马家回来后,对龙雪飘说:“你龙家的亲戚,以后不准儿子去走访。他栗钧天姓栗又不是姓龙!瞎凑什么热闹!没见过那五十文的压岁钱?穷疯了?”。
龙雪飘这回进行了有力反驳:“好啊!那从今以后,你栗家的亲戚,儿子也不准走访。你别忘了,你只是个上门女婿!让儿子跟你姓,已经够好了。”
龙雪飘又补了一句,直插栗常鸿痛处。
“还有,大过年的,你跑到马家去拜什么年?是觉得你很有本事吗?知不知道外人都把你骂成什么了!不去我家也就算了,去那婆娘家算怎么回事!”
这时的栗钧天,就像出气筒一样,站在原地不动。被龙雪飘一气之下打了一巴掌。
栗常鸿又瞪了栗钧天一眼:“我就知道!你这狗杂种不是什么好货!”说完就一脚把栗钧天踢到了墙角。
那一日,父母二人谁都没再理会儿子。也没有吃饭。一家人就尴尬地各自坐在不同的地方。
……
过了正月十五,陆续开始,务农的务农,做工的做工,上学的上学……
龙雪飘实在受不了这家里的气了,索性就把菜地的活交给了老三栗长寿夫妇去干。至于栗常禄,早已经上道,自己去批发蔬菜进行贩卖。
栗常鸿厚颜无耻,不顾妻小。居然还辞退了州府的差事。一心一意去帮柳家盖房、置办新屋的物件……
龙雪飘就近选择了新桥建设处的活,给工人们做饭、清理路面。
因为新的石桥下刚刚建好一条沿着河流的官道。所以里地的清洁打扫,便被她一人包揽了。
栗钧天回到学堂,心结不仅没有打开,反而更加自闭。
二叔栗常福的两个孩子也在麒麟学堂上学,堂姐栗婷絮,比他大半岁,堂弟栗象学,和自己在同一班。
开学后的某一天,这对堂兄弟打架了。
那是因为二叔栗常福因为一点小钱,竟然拿刀要去砍四叔栗常禄。栗钧天和四叔的感情很深,不管谁伤害了四叔,他心里都会记恨的。
书画课后,堂弟在班里骂四叔不是东西。栗钧天二话没说,就拿起镇纸,对着堂弟的脑门狠狠一顿,头破血流后,才肯罢手。
一旁的同学们都看呆了。
那是栗钧天第一次动手打人,而且是自己家中的人。打完后,见堂弟抱着头哭得那么伤心,就心软了……
栗钧天说:“堂弟,你要记住,我不是真的要打你。你爹做了错事,你也想继续错?我告诉你,如果再让我听见你骂四叔,我一定打死你!这次,就算了吧。”
……
村里的几个孩子都在一个班,放学都是一起回家的。因此,柳松柏,也是属于这个队伍的。
由于学习成绩突出,栗钧天被梁先生指派为班长。但是作为班长,他却从不包庇任何一个人,因为从小喜欢英雄的角色,自己想做一个正直的人。
……
不久后又被学堂晋升为少年班总长。
学堂里的琐碎事情很多,但也很充实。可是有一件事情,他根本反应不过来,那就是步履课堂的走步,栗钧天就是学不会。
步履课,是朝廷设立。为让少年男子从小懂得将来参军后的一些基础步伐的课堂。因女子不必参军,所以女生在步履课上学习的是行礼步法。
教步履课的先生汪劫道,严肃且变态,见栗钧天连走步的步伐顺序都不会,就对着栗钧天一顿暴打。
可不管怎样,他就是反应不过来,每节课都要挨打。这导致栗钧天成为了学堂史上第一个逃课的学生。
逃课,就一定会被人逮住。四叔搬家后正好住在学堂附近那里。好巧,有一回就发现了侄儿逃课,并告诉了大哥。
栗常鸿没听儿子解释,就将栗钧天打得浑身是伤,打完之后才问原因。
知道事情的原委,就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儿子,说:“没用的东西,老子参军的时候从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滚出去!今晚不准吃饭。”
此时,柳松柏在一旁用更加奸诈的笑脸窥视着这一幕。
……
偷偷跑到了凤戏楼,栗钧天把这委屈告诉了叶冰杺。叶冰杺便耐心地教他,并让徐教头也教教栗钧天。但是,仍旧没用……
栗钧天自卑地说:“我连左右都不分,以后别说进入军营当大侠了,连这么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能做什么?”
叶冰杺没有失去信心,安慰道:“天儿,每个人都不是全能的。人无完人,但是长大后你一定会体会到,小时候最不擅长的事,将来会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栗钧天望着叶冰杺,“此话怎讲?”
叶冰杺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说:“前朝的青莲居士李白,儿时逃学,放荡不羁。”
“但他悟性很高,不也是因为‘铁杵磨成针’的坚持,才让自己成为万古流芳的诗人吗?”
栗钧天恍然大悟。每当遇见困难,叶冰杺都会用古代的名人举例来鼓励自己。心想,每个人都不是天生会做什么事的。天赋固然重要,但是努力也同样重要。
在尚未揭开的历史中,栗钧天更加不会想到。步履课最笨的他,在这方面,在后来的某一天,成为了所有同龄人遥不可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