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案子还真让两位南京来的大臣感到棘手了,咨询调查一点结果也没有,弄得李广超是直抓头皮。
“我怎么说来的,没有不动刑就会说真话的。”
关宝祥的话,李广超不是不懂,可眼下这三个人都得罪不起,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得罪任何一个人,后果都将是不可想象的,只有关宝祥这个猪脑子,才想不到。李广超不屑一顾的看了关宝祥一眼,在心里狠狠的骂道:“蠢猪一个,懒得跟你说。”
李广超和关宝祥,两个人的军衔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是,上风曾明确表示过,关宝祥是去协助李广超开展工作,这也就意味着,在滨海城之行中,关宝祥还是要服从李广超指挥的。所以,关宝祥的建议在李广超这里得不到重用,也只能是发发怨气而已,一切还得听李广超的。
就在李广超大伤脑筋的时候,杨吕志倒是提出了一个方案,要想知道别墅的主人是谁,很简单,到房管局一查 不就清楚了。
李广超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觉得在杨吕志的面前大跌眼界,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让杨吕志给提出来了。
“是啊,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钻进牛角尖了。”
李广超大声怒斥到:“要你这个助手是干什么的?我没想到,难道,你也没有想到吗?”
骂归骂,怒斥归怒斥。工作还是要做的。
李广超手里拿着房管局开的证明,证明这幢别墅是有主人的,并非举报信上所说,是行动处某个人的。
“真是的,早知道这样,我们根本没必要瞎折腾这么多天了,有了这张证明,说明举报信是恶作剧。”
李广超看了一眼关宝祥,他觉得,关宝祥永远都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在他的眼里,证明和举报信出现天地差别,反倒让李广超琢磨起来。他觉得,举报信是一回事,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手上的证明又是一回事。
李广超的执着让关宝祥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嘴上却也不敢多说一句,下级服从上级。
李广超和关宝祥来到别墅一带走访,他希望能找到别墅的业主,那才能将事实真相公布于天下。
这幢别墅周围没有人家,是一片小树林,在路这里一百多米的的地方,有个居民区。李广超在这个居民区走访,结果很不理想,因为这幢别墅脱离了“群众基础”,所以没人了解这幢别墅的主人,只知道一点,这个主人是做生意的,很有钱。
老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李广超他们沮丧时,一位骑着三轮车的送奶工对面而来。李广超的脑子一转,有钱人,一般都会定牛奶的。
于是,他拦下了这位送奶工人,向他打听这幢别墅的主人。
还真的碰上了,这位送奶工人就是那幢别墅的送奶工。
送奶工人回忆着说:“好像是半年前,又一次,我去送奶,正好主人出来,跟我说,对了,是月头的一个日子。他跟我说:‘明天开始,别送奶了。’我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啊,你已经预定了一个月的奶钱,为什么不要送了?不退钱的。’他说:‘我不要退钱,从明天开始,这份奶,就留给你孩子喝吧。’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很留恋的看了一下别墅说:‘我已经将这幢别墅卖了。’我还不解的问:‘你缺钱用吗?’主人笑笑说:‘别问了,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你知道别墅的主人去了哪里吗?”李广超问。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位主人了。”
李广超原本以为找到了新的线索,没想到还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没法收拢。
“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别墅的主人。”
李广超说:“这回算是说了一句人话。走,去警察局。”
李广超说着一招手,过来一辆黄包车,他根本不顾关宝祥,自己跳了上去:“警察局。”
落在后面的关宝祥瞥了一眼李广超,自言自语到:“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人话一样。”
王海媚的伤恢复的很快,毕竟都是一些皮外伤,加上有蒋秀竹的精心照料。
王海媚躺在病床上看着书,蒋秀竹进来,将一个保温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搁,问:“怎么样?”
“嫂子,没什么拉,你就放心吧,医生说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出院好,我们回家慢慢调理,住在医院实在是不方便。”蒋秀竹说着打开饭盒,说:“今天给你炖了乌鱼汤。多喝点。乌鱼汤对痊愈伤口是最好的。”
王海媚看着白花花的乌鱼汤,说:“嫂子,空拍全世界治愈伤口的方子都让你找来了是吧?”
蒋秀竹笑着说:“只要快点好起来就行。”
李广超和关宝祥从警察局出来,结果是,警察局在失踪人口中根本没有别墅主人的名字。那位户籍警察还说:“像这种有钱的额商人,他们买房卖方,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或许他们早就离开海滨城去了别的城市。”
“老李,这回死心了吧,回去打报告,可以结案了。”关宝祥的心里就是想尽快结案,了结此案,尽快回到南京复命。
对关宝祥心里的小九九,李广超是心知肚明,只是在嘴上没有戳穿而已。他并没有搭理关宝祥,而是在想一个问题:“老关,你说,送奶工人说,别墅的主人跟他说,别墅已经卖了,为什么,买主没有到房产局更名过户呢?”
关宝祥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反过来觉得李广超现在是小题大做,心里有些不满。
“你问我?我又不是买主,怎么会知道呢。也许当时没顾得过来,把这事忘了。”
“就算是忘了,为什么这家新买主没露面呢?难道说,他买了这幢别墅就是为了养老鼠的?”
“老李,你别忘了王局长怎么说的,滨海城的水深的很,深不可测。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别淌这个浑水了。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说不定这个别墅的主人早已经化作烂泥滋润草木了。”
关宝祥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广超,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他懂。他明白。
这就是愚昧者的思考方式,他们总是在该不该质疑的泥潭里打滚,打的滚多了,满脑子烂泥就分不清人和猪的区别了。质疑是一种天赋能力,每个智商健全的基因里就承载着质疑的能力,如果思想沦落到只能质疑“该不该质疑”的泥潭,就失去探求真相的求知能力,那么就要在无知的前面加上愚昧的助词。
下午下班的时候,李广超和关宝祥拿着一分报告来到杨吕志的办公室。
“杨处长,谢谢你们的大力配合,别墅一案已经结案了,这是我们从房管局开出的证明,证明别墅是有业主的。关于别墅的举报信纯粹是诬陷,由于举报人用的是匿名,一时也难以查清,这是我们的结案报告,请你审核,签个字,回去我们好交差了。”
杨吕志送走了两位钦差大臣,拎起电话,把周大虎叫来,一是告诉他,危险过去了,二是好好的教训了他,别过分的敛财,上面还有法律照着呢。
在火车站的站台上,杨吕志陪着李广超两位大臣,周大虎和朱雨晴分别替他们两个人提着行李箱,知道李广超和关宝祥上了为列车,他们才将箱子递上去。当火车开动的时候,车上车下的手都在互相挥动着。来的时候行李箱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空空如也,现在是沉甸甸的,满载而归,落得了两头高兴,一头是得财高兴,得人钱财替人消灾,另一头是,出了小头,赚了大头高兴,有钱能使鬼推磨。各自心照不宣。
从火车站回来,周大虎主动提出要去医院看望一下王海媚。杨吕志作陪了。
周大虎虽然摆平了眼前两位南京来的大臣,但是,总还是心有余悸,顾彦生还是唯一的知情人,但是,他不知道顾彦生知道多少。按照杨吕志的意思,只要好生对待顾彦生,相信他是不会出卖自己人的。此时的周大虎,也还能顺其自然了。一切听从老天爷的了。
有人总是喜欢拿“顺其自然”来敷衍人生道路上的荆棘坎坷,却很少承认,真正的顺其自然,其实是,竭尽所能之后的不强求,而非两手一摊的不作为。
“人在做,天在看。愿你有个可以和你一起拼劲全力,也能接受顺其自然的自己!”
立于山颠,极目远舒,只见海天一色,青山如黛,入海的老虎石海滩宛如巨大的船锚,夕阳的余辉散发着眩目的光彩,海水蓝得醉人,注视着洁白的海鸥不时从海面悠然掠过,心胸仿佛是被时光的穿透力震慑。
此时的顾彦生,就是这个站在山巅,极目远舒的人。虽然别墅的案子不了了之了,但是,顾彦生觉得他已经牢牢掌握住了这个行动处的骨干周大虎,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