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蒋秀竹是周大虎的老婆,什么叫做相濡以沫?什么叫做耳熟能详、潜移默化?又是什么叫做耳濡目染?
蒋秀竹并没有将王海媚失踪的消息告诉顾彦生,而是先打电话给了周大虎,周大虎对他信誓旦旦的,说他不知道王海媚的下落。尽管蒋秀竹对周大虎的话打了折扣,但这个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相信他周大虎也不会这个时候说谎,想来想去,他还是给顾彦生打了一个电话。
顾彦生接到蒋秀竹的电话,尽管蒋秀竹说了,周大虎已经表态他并不知道王海媚的下落,不知道被什么人抓了,但是,顾彦生的第一反应还是周大虎,他验证了自己的感觉和猜测。
放下电话,顾彦生不顾一切的冲出了看守所。
一辆黄包车拉着顾彦生朝行动处飞快的跑去,黄包车夫已经是在跑步了,但是,顾彦生还是嫌慢,还在一个劲的催促着:“师傅,再快点,我给你两倍的车费。”
车夫喘着气说:“我已经是最快了,你再给我三倍的钱,我也就是这么快了。”
顾彦生心急如焚,他在担心王海媚的安全,,他在担心王海媚的安危,他急于想知道周大虎到底想干什么?心中的感觉,王海媚不是别人所抓,一定是周大虎所抓,王海媚的失踪,就是跟周大虎有直接的关系。
顾彦生的脑海中浮现出早上在周大虎办公室门口撞见薛传雄的情景,薛传雄的那个神秘而诡异的眼神,永远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他的眼前萦绕。只要一想起薛传雄的那个眼色迈顾彦生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腔怒火。
急切的心情,就好像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开始,黄包车在行动处大院门口停下来的时候,顾彦生有犹豫了。
他坐在黄包车上,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车夫感到奇怪,看着顾彦生说:“先生,行动处到了,你该下车了。”
顾彦生在黄包车夫的招呼下如梦初醒。他付了车费,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再次停住,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拽的他,不让他向前一样。
“周大虎抓了王海媚?你有证据吗?周大虎会承认吗?如果周大虎一口咬定不知道有怎么办?”
顾彦生被自己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站在大门外度起了方步,没度上几步,他一个急转身,正好一辆黄包车过来,他拦住黄包车,一跃身子,跳上了黄包车:“臭水沟。”
看着陈明江那个专横跋扈的叛徒的嘴脸,张竞锋要不是为了身后首长的安全,强忍着心里很怒,还在跟陈明江陪着笑脸,否则,他真的会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要知道,叛徒给组织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张竞锋回到客厅,越想越气愤,他恨自己的无能,作为锄奸队长,叛徒三番五次的出现在狙击手的面前,却不能将他击毙。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吧刚从书房出来的齐涵江吓了一跳,看到齐涵江的恐惧,张竞锋默默的朝她微笑道:“吓着你了?”
过去的24小时,杨吕志没有一点收获,虽然控制了全城的外科医生,杜绝了伤员的救治渠道,但是,杨吕志的而心里有种预感,他感觉到唐正通给的三天时间似乎好像不够,因为他一直认为共产党的意志是很坚强的,各个都是铁打的身子骨。想到这里,杨吕志给和平旅社的朱雨晴打了一个电话,将三天的培训时间延长至一周。
本来就已经对卫生局这个培训班提出了异议的那些外科医生们,一听到要延长培训期,立马,旅社就像炸开了锅,朱雨晴的临时办公室进进出出吵闹声不断。
崔明生从他们的吵闹声中,慢慢的分辨知道,保密局已经将三天的培训时间延长至了一周。这说明了什么,崔明生一时还无法得出结论。
崔明生的活动范围很小,楼上是朱雨晴的临时办公室,所有旅社的工作人员都不能接近这些医生,而且不能上二楼,都被限制在一楼,最大的距离就是到伙房转一圈。
顾彦生回到臭水沟,房门被锁着,他打开锁,走进屋子,屋子里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没有一点搏斗的痕迹。顾彦生开始在关键的地方进行查找,他相信,作为老特工的王海媚,在离开之前兴许会留下什么信息。但是,一阵搜索之后,顾彦生站在外屋的中央,发愣了,王海媚什么都没有留下。顾彦生在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王海媚没来得及留下什么就被带走了,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王海媚撤离了。后者是不可能,但是顾彦生还是希望后者是可能的,甚至下午后者是肯定的。
按照约定,顾彦生来到茗香茶楼,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品尝起来。没多一会儿,张竞锋进了茶楼。他四下环顾了一下,走到顾彦生的跟前问:“先生,我能坐这儿吗?”
顾彦生也看了看周围说:“可以。”
张竞锋在顾彦生的对面做了下来,要了一壶茶。
顾彦生说:“王海媚失踪了。”
一听王海媚失踪,张竞锋的眼睛瞪的比牛眼睛还大,那种惊讶和诧异,那张目瞪口呆明显就是告诉顾彦生,王海媚的失踪,张竞锋并不知道,这也就证明了蒋秀竹说的,王海媚是被人抓走的。
张竞锋严肃的说:“按照地下组织的纪律原则,你必须马上撤离。”
顾彦生望着张竞锋紧张的面孔,说:“张竞锋,别忘了,这是王海媚为了掩护我而主动留下的,如果我就这样撤离,不是对王海媚同志的侮辱吗?不行,我坚决不能走。”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让你撤离,但是,崔明生现在没有办法脱身,他的工作是由我全权代理的,这也是你亲口传达给我的。”
“我们要无条件的相信王海媚同志。好了,这个暂时不说了,何况王海媚暂时下落不明。对了,首长情况怎么样?”顾彦生知道张竞锋也不可能告诉他王海媚的下落了,于是很快调转了话题。
“已经醒了。护士已经把你留下的盘尼西林给他打了一针,应该没事了。”
“那就好。”
张竞锋小声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向顾彦生做了汇报。
顾彦生听了思忖了一下,他觉得,从昨天晚上才陈明江突然闯到臭水沟,随后周大虎的出现,这不是偶然的巧合,应该是周大虎跟着陈明江而来的,如果没有陈明江的前面,后面的周大虎根本不可能回到那种地方来的。首长刚转移到2号据点,陈明江跟着就来到了2号据点搜查,说明陈明江是沿用了地下党的一贯工作作风,同时也反其道而行之。这样,2号据点很可能会引来周大虎的再次搜查。
“这个叛徒必须马上除掉。”
“陈明江很狡猾,他深懂我们的锄奸行动,每次出门都是汽车,双脚落地的时候,一把大伞只露出下六条腿,让我们的狙击手根本无法判断。”
“我们不能狙击他,就请别人帮忙啊。”
张竞锋没有理解顾彦生的意思,看着他一言不发,等着。顾彦生喝了一口茶,看看周围,茶馆里最热闹的特征就是人多嘴杂,熟悉的,不熟悉的,只要往跟前一坐,三言两语也就熟悉起来了。各自述说着各自的道听途说,害得添油加醋,凡是说的越玄乎的事情,对方听起来也就越起劲。
顾彦生说:“你刚才说陈明江没有进小洋房搜查?”
“是的,我还让他进来坐坐喝杯茶,他也没进来。”
顾彦生灵机一动,勾了勾手指头,张竞锋将脑袋考了过来,顾彦生在他的耳边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听得张竞锋是直点头。
“行吗?”张竞锋还是有点疑问、
“这个我会想办法,关键是你要保证首长的安全。这次过后,2号据点或许就是首长养伤最安全的地方了。”
顾彦生了解周大虎。周大虎也是一个军人出生,他最痛恨的就是叛徒,他总是认为,有一,必有二,陈明江今天为了活命,能投靠保密局,谁敢保证,他为了活命,就不会再次背叛保密局呢?
一天的审讯,顾彦生累的筋疲力尽,走进周大虎的办公室,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身子一斜,干脆躺了下来。
那边,张彪看了一眼顾彦生,继续向周大虎汇报说:“陈明江今天去了三个地方,对三个地方都进行了严格的搜查,唯独就是在拉都路搜查的时候,一个小洋房的拥人邀请他进去,他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并没有进去搜查。”
“他们都说了下什么?”
“这个,距离太远,听不到。”
顾彦生猛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问:“张彪,你说的是小洋房是不是拉都路上最大的居民区里的那座红砖洋房?”
张彪转身看着顾彦生回答说:“是啊,就是那幢红砖洋楼,听说是英国人留下的。”
顾彦生走到周大虎面前疑虑的说:“据我所知,小洋房的主人根本不在滨海,他到外地谈生意去了,再说了,他家好像没有请佣人,哪来的佣人?我跟他很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