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西边的天空已经烧出一片火红的晚霞,把整个滨海城映照的彤红通红。阿龙和大毛走在前面,后面跟屁虫似得几个孩子紧紧跟着。
“阿龙,你说,那个厂房我们还能回去吗?”大毛问。
另一个孩子也凑上来说:“那些人是保密局的,不好惹。”
“那我们晚上睡哪里啊?”有人遗憾的问。
阿龙是个头,孩子们都在等他那办法,他知道,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惹不起总还躲的起,他的小脑袋咕噜噜一转,说:“我们大方一点,就那那块风水宝地让给他们,跟我走。”
有的孩子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跟着阿龙兴高采烈的走着。阿龙要带他们去哪里,他们根本不知道,不过他们跟着阿龙就一百个放心。
阿龙将孩子们带早一个桥边,指指桥洞说:“那里就是我们今晚睡觉的地方。”
孩子们“哦、哦、哦”的跑了过去,钻进了桥洞。
姜云军带着几个孩子来到河边。
小河的水面上在晚霞的映照下,也泛着金光闪闪。
“孩子们,把衣服裤子全脱了,下水。”姜云军一声叫喊,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扒去自己的衣裤,纷纷下水。
姜云军站在水中,朝孩子们拨着水,逗孩子们乐,但是,那一个个白净的屁股上都没有出现姜云军心中的那个红色胎记。
“明江——”
“爸爸——”女儿喊叫着要扑过来,被特务拉住。
听到喊声,陈明江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知道这帮流氓在耍流氓手段了,他冲着朱雨晴喊道:“朱雨晴,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有事没事你尽管冲着老子来,拿女人说事,是一个男人做的吗?”
朱雨晴不紧不慢的说:“我想干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无需多说,点到为止。接下来,就开自己配合了。”
“你想干什么?”
朱雨晴挑起女儿的脸蛋说:“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接下来是是什么结局就很难说了。”朱雨晴走到陈明江说的跟前,说:“幸福和自由之门,就在你和你的家人面前,走出去,还是关上门,都是由你来决定,别人无权干涉。但是,我要提醒你的事,作为个男人,要能够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这个幸福的家庭奉献所谓的理想和信仰,你千万别自私自利,毁了这个幸福的家庭,毁了你的爱人,还有你的女儿。”
“畜生——”
朱雨晴奸笑着,朝手下的人摆摆手,手下的人马上明白了,几个人分别拖着陈明江的妻子和女儿要走,却被朱雨晴叫停,说:“何必呢,这里不是很好的舞台吗,就在这里表演吧。”
朱雨晴的话音刚落,特务们边开始扒两个女人的衣服。
妻子绝望的叫着:“你们这帮畜生,她还是和孩子。”
“妈妈——”女儿挣扎着,叫喊着:“爸爸,救我啊——”
陈明江紧逼着眼睛,他不愿意自己看到这畜生不如的一幕,女的喊声就像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在心坎上,他使劲憋着气,大吼一声:“放开他们——”
朱雨晴挥手让手下的人全部停手,面带微笑,慢慢的走到陈明江的面前,说:“这就对了吗。”
杨吕志从站里回来,周大虎这边立刻召开了会议对寻找孩子工作做了部署。而管志高本想向朱雨晴汇报,可是,他看到朱雨晴的办公室依然关着门,休息室里也没有人,他感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慢慢的走回办公室。管志高突然有这种感觉,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上午的时候,看到高天成急急忙忙找朱雨晴,然后,朱雨晴带着人出了行动处,管志高上前问朱雨晴,朱雨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描谈写地说:“你在家守家。”
但是,朱雨晴转头的那一笑,让管志高感到毛骨悚然。
管志高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朱雨晴那一笑,难道说,自己什么地方露馅了,还是朱雨晴看出了什么?这个人心思缜密,疑心极重,这点在管志高到二队只有,就领教了多次。几次的化险为夷,运气实在是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运气也不回永远站在自己一边的。朱雨晴的那一笑,绝对不是普通的一笑,就像选在头顶上的一把达摩克里斯利剑,让他有点入座针毯的感觉,不知道这一劫又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多个人的脚步声,管志高辨别了一下,知道是朱雨晴回来,于是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门,整好碰到朱雨晴举手要敲门,门的突然打开,让朱雨晴悬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有落下来。在朱雨晴的身后,高天成等几个人紧跟着。在办公室大楼里,身后有人跟着,脸色非同平常,一定是有事了。
“队长,你回来了,我正要找你呢。”
“哦,顾副队长,我也正好要找你。你说,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管志高看了看后面的几个人,说:“队长,进来说吧。”
朱雨晴举起手摆了两下,后面的人往后退了几步,自己跟着管志高走近了办公室。
管志高将站里寻找一个屁股上带有红色胎记的男孩的任务向朱雨晴做了汇报,朱雨晴没在意,他此时的心事全在管志高的身上,寻找一个孩子,男友挖出一个地下党卧底重要。所以他漫不经心的听着,管志高刚汇报完,朱雨晴就说:“这事,我知道了。管队副,你马上跟我走。”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朱雨晴说完没等管志高反应,边起步走在了前面吗,管志高只能心怀忐忑的跟着朱雨晴走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整好遇到杨吕志,杨吕志找朱雨晴没找着,现在碰上了,自然是有话要说。朱雨晴推说自己有及时要办,但是,杨吕志没有答应,非要他跟着自己到他办公室去不可。情急之下,朱雨晴头口而出说:“我抓住了地下党的卧底。”
管志高一听朱雨晴的这句话,才明白了自己的今天不好感觉兑现了,趁着朱雨晴没有说出卧底的名字,他想立刻离开此地,却被高天成接个人摁住了。最后的一线希望就是杨吕志了,于是,管志高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杨吕志果然出面了,他问朱雨晴:“朱队长,这是这么回事?”
朱雨晴原本有一个很好的安排,他并不准备在大楼里公开逮捕管志高,而是想把管志高叫出来,然后秘密逮捕,因为他不想有人插一手,去没料到自己的一不小心脱口,局面马上出现了变化。面对杨吕志的质问,他不得不说:“报告处长,管志高就是隐藏在我们行动处的地下党卧底。”
朱雨晴的话惊动了整个大楼,大家纷纷出门,看一个究竟。
不管怎么说,管志高也是一个副队长,对他的审讯,杨吕志亲自参加了,他必须搞清楚一切原本。同时他叫上了周大虎和顾彦生一起旁听。
朱雨晴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只能将管志高押到看守所审讯。面对朱雨晴的审讯,管志高都失口否认,杨吕志也逼着朱雨晴拿出证据来,他说:“不管是审什么犯人,都必须拿出证据来说服。”
朱雨晴原来就猜到,如果公开逮捕管志高就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不让动刑,他就没有想到过,有那个犯人不动刑就是老老实实交代所有的问题,更何况是共产党的卧底。这就是为什么起初朱雨晴不想公开抓捕管志高的原因。
在杨吕志的质疑下,朱雨晴没有办法只能将陈明江拿来和管志高当面对质。
不想公开抓捕管志高的理由还有很多,当陈明江确定管志高的代号是吴淞江,并不是申江的时候,朱雨晴马上意识到行动处还有一个共产党的卧底,为此,保住陈明江叛变投敌的秘密尤为重要,因为他还指望陈明江的进一步的口供,管志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天算不如人算。朱雨晴的盘算都落空了。为了坐实管志高就是吴淞江的事实,他不得不把陈明江搬了出来。
夜已经很深了。管志高被绑在十字架上,整个刑讯室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在慢慢凝固,那是夹着血腥味的空气在慢慢凝固。管志高的脑子还在不停的转动,他不知道自己的纰漏出在哪里,怎么就会被朱雨晴抓到了把柄,是什么把柄落在了朱雨晴的手里?他仔细回忆每一个行动的细节,想找出行动的失败点,也好有个应付,可是,让管志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并不是他的行动出了什么纰漏,而是被叛徒出卖。
杨吕志、周大虎还有顾彦生都静静的坐在审讯室里等候陈明江的到来。三个人当中要数周大虎的心情最不安分。